陳志斌說着,又給他一個大嘴巴,“這是陛下旨意,你這麼做就是逆旨,不要命了!”
“陳大人啊,您不知道!這資料庫要是封了,您可知道天下有多少人的檔案不能入庫?到時候丢了一份,那就是一家老小的命啊!”
别看朱蒙是個武将出身,但久立朝堂,這演戲的功夫真是不錯,這幾句話說出來,倆眼圈都紅了,眼瞧着淚水就要往下淌。
看到這一幕,陳志斌反倒被他弄得有幾分哭笑不得。
什麼事,他都知道,朱蒙裝模作樣根本不可能瞞住他,朱蒙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不想讓趙飛揚徹查下去。
隻是兵部目前存在的問題,關系到了天下安穩。
自打陳志安接手兵部後,自己曾幾次和陳志安提起這件事,希望他能夠讓兵部的人收斂一些。
他每次說,陳志安都答應得很好,就是到了執行的時候,就不見動靜了。
這一次,他實際上也想借用趙飛揚的手,清理一下兵部,當然,還要為陳志安留下幾分情面來。
掌管天下兵馬的地方,藏污納垢已經足夠久了。
深吸一口氣,陳志斌道:“我不管你怎麼說,總而言之這是陛下的意思,封閉檔案庫勢在必行,你若說害怕檔案上出問題的話,本官可以把内閣的庫司拿出來幾個給你,作為暫時儲存之用,本官相信趙軍門也不會封閉倉庫太久的不是嗎?”
說着,他轉向趙飛揚,在詢問他的意思。
瞧了瞧陳志安,趙飛揚颔首言道:“這是當然的,本督封閉倉庫之後,立刻就會派人會同戶部官員,對察卷宗,核對無誤之後當立刻解封,本督也是為了陛下做事,絕不敢耽誤國事。”
“你為什麼不早說?”
朱蒙轉口也夠快的,一見無法阻攔了,他馬上把責任推卸到趙飛揚身上,“要是剛你就這麼說的話,也不至于來這一出了;那行,就按照陳大人說的,我們兩部今日做個交接,明日一早,就請大人前來封閉檔案吧。”
“明天?”
趙飛揚咋舌而笑,把天子劍點在朱蒙的肩膀上,“本督今天就要封庫!給你一天時間,你要幹什麼?再弄幾隻碩鼠出來把所有的檔案卷宗,啃上一遍嗎?”
他的話,朱蒙心裡清清楚楚,隻是陳志斌聽的有些恍然,但能肯定這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眼下不是究根之時,陳志斌眉頭一皺,轉向朱蒙,還要申饬,奈何此事趙飛楊已不想再等下去,歎了口氣,他對陳志斌道:“陳大人,陛下嚴旨徹查此事,本督是不能耽誤的,這個人您也看到了,他就是故意阻攔行事;您今天,救不了他。”
趙飛揚很清楚,陳志斌來此除了給自己開個方便之門外,第二就是來救人的;朝堂之上,趙一凡的深意,他不會不知道,加之對兵部之人的了解,他定然是怕自己一怒動兇,皿染府堂。
聞言,陳志斌面色一變,眉頭緊皺見趙飛揚天子劍就要出鞘,一聲輕歎,他忙開口,說出破天之言。
“趙軍門!既然話說到這,本官也點明了說,這個朱蒙,您不能殺!”
“為什麼?”
此刻,趙飛揚的一雙眼,已轉出兇光來。
見如此,陳志斌知道或許會有轉機,心中一歎,道:“趙軍門,别人我都不說,單論這個朱蒙,于私而言,我比你更想殺了他,你殺他,是為公事,我殺他公私兼具,可是,我沒有那麼做,道理隻有一個——他曾兩次在戰場上救下先皇性命,從一個小卒生生走到今天,此等功績,穩固國本,你說,此人,能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