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允聞言,深吸口氣,“話已至此,老夫也不藏着,其實這一趟我最擔心的并不是田文,也不是其他的什麼阻礙,老夫很怕你會和總督府之間,發聲矛盾,要真是那樣......前功盡棄!”
“陳總督和陳錦對我很好,而且我已經和他們是朋友了。”
說到這,趙飛揚不由将目光投向林意深,他道:“沒錯老師,飛揚兄和陳錦公子,相處融洽,而且他們二位已然是患難之交。”
“這最好。”
程正允說着一笑,把文牍擱在手旁,“如此一來,這份文牍,你為何不請總督府幫忙下達?”
“護漕營直屬内閣,總督府隻怕沒有這個權利。”
“原來你還知道啊。”
說到這,程正允忽然神情嚴肅起來,語氣鄭重道:“正是因為他們直屬内閣,所以連你也沒有權力罷免他,唯一能這麼做的,眼下隻有老夫。”
說着,程正允掏出自己内閣配印,在文牍上面狠狠扣了一下,這回算是行了,總督府印章、欽差印章、兵部印信加上内閣配印。
這下一來,就算是五個田文也逃不出被罷官的結局!
程正允收好印章,把文牍遞給他道:“這下好了,無論是誰都保不住這個人了,上面既然我内閣印信,田文若是不尊,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以某逆罪,将其捕捉。”
“多謝老師!”
趙飛揚很高興,然而此刻玉殛子卻忽然開口了,“程大人,多謝您對公子的支持。奈何想要拿下田文,僅僅憑借一枚印章還是不夠的。”
“哦?真人有何看法?”程正允笑着問道。
玉殛子一捋霜須,含笑言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辦法,最好是老大人您能夠給朝廷上一封奏疏,那邊請求天子旨意,這邊再派能人去鎮壓田文,可保萬無一失。”
“區區小事,不必上奏天聽吧?”
别看程正允嘴上這麼說,實際,他是擔心這件事一旦傳到皇都,到時候陳志安會從中作梗。
自己雖然也在内閣,卻隻是列位第四,在行政權屬上,和陳志安還有不小差距。
玉殛子搖搖頭,堅持道:“這件事一定要上達天聽,隻有陛下知道才能官保萬無一失,隻要說通陛下,請來聖旨,到時候就不怕護漕營官兵,會有什麼羅嗦,别看他們擁有數千人,可卻沿線分布在江淮兩側,不足道哉,也不敢鬧出什麼大事。”
“明白了。”
程正允說着,就讓林意深準備筆紙墨硯,沒一會就把奏疏寫好了,還特意請玉殛子看過之後,這才封存,放出飛鷹遞送皇都。
一切準備就緒,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派人去護漕營,直接免掉田文職務,考慮再三,最終趙飛揚決定要自己親自跑一趟,這邊既然程正允來了,自己也就能脫開身子。
他不想護漕營方面出現任何問題,所以相比之下,最好人選,就是他本人!當然,他必須快去快回,因為時間不等人,江淮大汛,即将到來。
那才是考研他們這一次治水工程成敗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