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戰旗的騎士俯在馬上,鐵面下無情的眼神掃視着前方。
不愧是北地大宛良馬,奔馳起來真好似雷霆閃電般迅猛。
項骁甚至都看見陳錦面頰上繪這的詭異圖案了。
陳錦抛下盾牌,青鸾刀高高舉起,青藍色的光輝顯出一份妖邪之色。在他對面,長槊當空,以力劈華山之勢迅猛而落。
“項骁,受死吧!”陳錦咆哮一聲,刀刃與長槊交擊在一起,火花四射。
昔日之友,今日敵,這場厮殺令人唏噓......
策州,秦川山下的原野之中。
一支軍團收縮在山腳下的一小處。每個士兵都小心翼翼的,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大聲些,仿佛生怕驚擾到了什麼人一般。
兩名二八年華的豆蔻少女各撐着一把華蓋在豔陽下遮出一片陰涼。
華蓋下,秦佴殷仰卧在躺椅上,伸手撚起玉盤中的葡萄随手丢進嘴裡,目光半點也沒離開手中的書卷。
半刻後忽然開花大笑,手臂在躺椅上錘了幾下,大笑道:“這書真是有趣,回頭将作者捉來,我要好好地賞他。”
遠方一個人正向着這邊扒頭觀望,正是陳志安派來接應秦佴殷的牛貴社。
他當時以為持陳氏的命令,便能控制住秦佴殷以及其麾下的軍隊,可誰知道剛一見面,自己的兩個親信就因為無禮,被秦佴殷當着他的面給活剮了。
自那之後,他就再也不敢違逆這個模樣生得有幾分陰柔的年輕人。
可是他卻公然違反了陳志安的命令,不但拒絕和陳錦合兵一處,甚至還悄悄地在路上變了個方向,窩到了策州邊境這個鳥不拉屎的角落裡。
前方戰事即将爆發,重要的将領居然臨陣藏了起來,牛貴社是真擔心戰局會因為這個意外而發生變數。畢竟他可是将全部身家都壓到了陳家身上,若是陳家失敗了那他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喂,偷瞧我作甚,過來過來。”正在失神猶豫之間,牛貴社忽然聽到秦佴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擡起頭看去,卻見秦佴殷正斜卧在躺椅上,直勾勾的瞧着自己。
“壞了......”牛貴社心裡一動,擦了把冷汗快步來到秦佴殷身前,跪地行禮道:“末将參見秦将軍。”
“嗯。”秦佴殷應了一聲,卻并不叫他起來,隻是又伸手撚起顆葡萄丢進嘴裡才心滿意足的問道:“在哪裡瞧着本将軍作甚?”
“啊......”牛貴社又伸手擦了擦汗珠,腦海裡不禁又回想起自己那兩個被活剮了的手下,如實說道:“末将聽說從南地而來的陳錦将軍已經到達南壟,戰事一觸即發,心中十分焦急,不知道秦将軍打算什麼時候出兵,所以特來詢問。”
“可是卻又不敢打擾将軍的雅興,隻好側立在一旁進退不能......”
秦佴殷沒回應,牛貴社偷眼觀瞧,卻見秦佴殷手一伸,從一隻從天而降的白鴿信筒中取出一張紙條,放在眼前觀瞧。
半刻後秦佴殷将紙條收在一個錦囊之中,輕笑道:“參戰的時機就不勞煩牛大人考慮了,此事自有本将軍定奪。你可還有什麼事情嗎?”
“沒了沒了。”
牛貴社哪敢說什麼,飛快的晃着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