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龔長林聽出了他言外之意,暗道自己剛剛唐突,同時配笑起來,“哈哈,盧大人說的對,瞧我這德性,最近真是軍務太忙,把腦子都弄鏽了,正好我也是腹饑口渴,那就叨擾大人了!”
盧天明聞言一笑,沖身旁差役囑咐幾句之後,帶着他進入順天府,來到書房,盧天明又讓兩個副手出去準備酒菜,确定再無六耳之後,他才一改剛剛嬉笑模樣,親手為他斟了杯茶,詢問道:“龔将軍,剛剛下官怕外面有六耳之人,現在好了,您這一次來,定然有事,不知有什麼,可以為将軍效勞嗎?”
龔長林禮貌性接過茶杯,淡笑開言,“盧大人,不瞞你說,這一次我來,的确有事找你,是這樣......”
随即,他将關饷、黴米等事叙述出來,隻是有一件事他沒有提,那就是軍隊在看到黴米時,所發生的嘩亂。
聽過他言,盧天明面目凝重,眼中爍爍放光,沉吟道:“龔将軍,此事......隻怕追查下去,會有出人意料地解決。雖然這隻是我的感覺,可......不知怎麼回事,我現在背脊都發冷!”
“不至于吧......”
嘴上這麼說,龔長林心裡也含糊的很,“說真的,我也覺得這件事,有點可怕。”
“哈哈。”
聞此言,盧天明一笑,“能從你這位身經百戰将軍口中聽到‘可怕’二字,平生足矣了!龔将軍,我明白你的心思,是不是想讓我派人去查查?”
“沒錯!”
龔長林颔首,“就是這個意思,盧大人知道,我手下都是群兵,他們不會查,也沒法查,眼下大人還不在皇都,我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才求到你身上,還望盧大人助我一臂之力。”
“這件事很有風險,可是我願意與将軍共同承擔!”
盧天明說着,悍然起身,“不說你我同是大人帳下,僅是昔時将軍對我盧某人的照顧,我就當以湧泉相報!”
盧天明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人情、法理還有所屬關系都包含在内,龔長林不是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奈何依舊非常感動,“盧大人能這麼說,真是讓我這個丘八,心生佩服!不知道大人想怎麼去查?”
稍稍猶豫一下,爐盧天明坐到他身旁,附耳言道:“此事關系重大,所以不可能明面探查,我想可以這樣,順天府在皇都内外,有很多探子,這些人平日裡藏身街市,除了我之外,再沒有多餘人知道他們身份,所以可以讓他們去查!”
“好!”
龔長林面色凜然,追問道:“那需要多少時間?”
盧天明略作沉吟,答道:“一兩天足矣。不說那些探子人數衆多,就憑他們手段,想要把皇都這點事搞清楚,絕對不難。首先,要讓他們探聽一下,看看除了天門坪外,其餘禦隴道大營、固安台大營以及夢澤大營,是否也收到了黴米,以此來确定,是否存在針對性。”
“好。”
“其次,還要讓他們找到黴米來源,看看是從戶部倉廪流出,還是在什麼地方被人掉包了,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我知道皇都四大營,還有禁軍、内衛的關饷都是由戶部直接從倉廪調撥,很好查探。”
龔長林點點頭,盧天明繼續道:“第三就是要讓他們查探一下,此事是否和江淮赈災有關,大人眼下巡狩災區,若是和江淮有關,就必須要馬上通知大人,不能讓他在外,捉襟見肘,毫無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