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凡這最後四個字,已經昭示了之後要發生的一切,但是此刻在所有朝臣心裡,對于此事,卻都沒有什麼過多的态度。
這種事,當然是能躲多遠是多遠,靠得太近了,隻怕會引火燒身!
趙飛揚站定丹墀下方,也是無限感慨,之前朝廷三法司衙門,兵部、吏部等會同審定核銷罪案的過程,自己是知道的。
幾乎是這一次所有被捕的與陳家有關的人,都遭到了株連,能殺的絕不輕饒,不能殺的也要想盡辦法處死。
包括南地四省總督陳廉,也吃了瓜落,雖然根據供詞,他是被兒子陳錦奪權的,主觀意識上沒有參與反叛的意圖,甚至還對此表示強烈反對,然而即便如此,三法司還是判了他流放八千裡之罪。
這一切。趙飛揚知道,卻沒有多說什麼,之前自己說得再多都沒有用,因為這件事程正允等人都沒有參與。
大家都在避嫌,因為他和陳家之間,多少也有一些過節,一切判決全部來自三法司等衙門,兵部趙飛揚雖然是尚書,但卻隻是派遣了原有的兩個侍郎參與審定。
在最後判決沒有出來之前,自己說得再多也沒用,隻有到了金殿喧旨的時候,自己才能站出來。
李公公再抖聖旨,這一次他的倆上也冷的比臘月寒冰更加厲害,“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此次陳家叛亂,擾亂朝廷,滿朝文武,參與者多達數千人,實乃駭人聽聞!各部将佐、武弁,文職、司案,地方官吏等,皆當誅......欽此!”
皇帝一封聖旨,賊酋陳志安,判處淩遲三萬六千刀,照其皇族外戚,改判一千二百刀魚鱗剮。判處陳淵淩遲,然照其皇族外戚身份,處腰斬。
秦佴殷,處車裂,牛貴社,處車裂,其餘被判死者一千三百四十五人,流放兩千八百餘。
南地四省總督陳廉,出人意料的被皇帝赦免,同時加财帛三萬予以安撫,陳志斌雖然丢了内閣的位置,但仍然是朝廷從一品大員,依舊掌管内府,但卻兼管刑部,為本次處刑監斬官。
陳麒,被免除罪責,同時升任刑部侍郎。至于陳廉的那個得意部将王輝,則被判處流放極北寒原。
皇帝又另外設旨,要求各地方官員,将本地内參與叛亂之匪首進行捕獲後,就地格殺,并嚴查逆黨成員,凡與陳家有牽連者,皆從重罰!
這個結局實在是太過出人意料了,趙飛揚怎麼也沒想到,皇帝竟然會主動放過陳廉,陳志斌還有陳麒三個,但這不能說不是一個好結果。
深吸口氣,趙飛揚終于輕松了很多,悄悄看向蘇定方等人,果然他們和自己的反應是一樣的。
“諸位愛卿!”
正在這時候,端坐龍位的趙一凡忽然開口了,注意看,他的目光是那麼堅決,冷酷,“朕知道,這一次的判決。或許你們會覺得這一次朕動了大殺,造就殺孽,但諸位要清楚一點,這些都是他們逼朕的!朕本來不想如此!”
說着,他的情緒忽然激動了很多,但随着幾口深吸之後,他的情緒又安穩下來,“亂世需用重典,嚴以律己,寬以待人,這些話朕從小就知道。但不是對于所有人都适用的,這是矛盾的兩句話,但是今天這話卻順了過來。”
“陳家人,都是朕的家人,自然是要算在律己中,而亂世重典,也正好是用于當下,所以......他們必須死!”
說完,趙一凡目光更加銳利起來,“定國王、程首輔、蘇上将軍、謝上将軍、陳刑部!”
陳刑部,就是現在的陳志斌。
“臣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