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趙一凡此刻的表現,所有朝臣的心裡都不免疑惑起來,皇帝在笑什麼,又為何發笑?
“各位愛卿。”禦階上,趙一凡笑容不改,道出了自己的心思,“你們一定都在猜想朕在笑什麼,對嗎?”
“......”
“朕想,這一次兵部出了此等大事,發人深省啊。是不是應該找一個合适的機會,徹查一下我大梁的吏治,畢竟好多年了,對于吏治方面,還沒有進行過一次全面、深切的調查整肅,兵部的事,絕不是個案。”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
沒有人敢開口,所有的大臣都看向文武兩班的排頭,這樣的大事唯有他們才有資格向皇帝表述自己的态度。
除了他們幾人之外,誰敢開口,都是必死的下場。
不是被陳家殺了,就是讓皇帝磨刀,深知利害的他們,豈會輕率開口呢?
趙一凡早知道不會有很多人給出态度來,本意上他也不指望那些臣子們能說出什麼來。
大概十幾個呼吸的沉默後,在他目光注視下,朝臣中第一個開口的竟然是陳志斌。
就在剛剛,趙一凡這番話說出來的時候,陳志安就一直在拉扯陳志斌的衣角。
兵部的事,實乃意外,要是真讓趙一凡拿這現成的河水洗洗船的話,那才真是塌天的災禍。
這一場博弈中,陳志安的選擇和趙飛揚一樣,退而求其次,以退為進,所以他不能主動開口,這個事情眼下能幫他的隻有陳志斌。
陳志斌的想法實際與他不同,隻是他同樣不贊成趙一凡此刻的提議。
整肅吏治沒有問題,時機上還需斟酌。
眼下,趙一凡能使用出雷霆手段,奈何朝堂上下,一旦為避災禍而齊心一手的話,朝廷,能承受得住嗎?
考慮的不同,結果都是一樣......
隻見陳志斌此刻出班,恭恭敬敬的道:“陛下,臣以為,兵部一案,方才落定,朝中人心難免有些焦慮,如果此時就徹查吏治的話,恐怕會有一些變亂發生。”
“變亂?”
趙一凡冷笑起來,眼神也稍稍銳利了幾分:“朕不明白,變亂會亂成什麼樣子,難道還會有人造反不成?”
站在禦階下的趙飛揚,聞聽此言,心中猛沉了一下,趙一凡這句話說的過了些,火藥味、挑釁的味道都太濃了,果不其然,他瞧瞧看向衆人,大家的臉色上都難看了許多。
尤其是陳家一派的大臣們,有幾人眼中甚至已露出了凝重兇狠的目光。
或許,趙一凡也不成想自己的一句話會讓朝堂上陷入這般局面,他歎了口氣,一改剛剛的嚴肅,對衆人道:“朕,不相信大梁會有判臣,才會這樣說的。”
他這是在往回找轍,無論效果如何,他立刻把話頭甩給了程正允。
“程愛卿,你的态度呢?”
鑒于朝堂上的表現,程正允暗自決定,這一次要和陳志斌站在同一立場了,他本心不願如此,奈何作為重臣,他必須要照顧到朝堂上的局面,以及朝廷的安穩。
他是一個剛正之臣,趙一凡有心整肅吏治,這是他一直期盼的事,讓他違逆自己的本願,自然說起話來,就生硬了幾分。
“陛下,臣附議。現在的時機,不太成熟,各位大人們也需要一個緩沖的時間。”
他言中“緩沖”兩個字,被趙飛揚捕捉于心,能夠聽出老大人的不甘心,又能感受到他心底對于朝臣們的那份嘲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