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的!”
一年輕士兵不樂意了,嘴上罵罵咧咧,“有你什麼事?滾一邊去!”
“閉嘴。”
兵頭呵責了一聲,凝視着他,半晌才道:“我不瞞着您,實話實說,這幾輛車上拉的,都是死人,屍體!”
“屍體?”
眯起雙眼,趙飛揚語調冰冷了幾分,“能透露一下,這些屍體是從什麼地方運來的嗎?”
“你有完沒完了!”
還是剛剛那名年輕的士兵,罵道:“和你有什麼關系?做生意好好做你的生意去,和你有一點關系嗎?”
“我們是大梁的百姓,遇到自己覺的奇怪事,難道不能問?朝廷好像沒有這樣的法律。”林意深也催馬上前,用手中的鞭子指着他,冷冷問道。
“你不要插嘴!”
林意深的語氣比趙飛揚還要冰冷的多,那兵頭心裡揣摩着他們不是凡人,又呵斥了一聲,真就沖趙飛揚兩人解釋起來,“二位爺,不瞞你們,這些屍體都是我們陵林道派去江淮赈災的人,他們都是河工。”
“撒謊!”
他才剛說完,林意深當即駁斥,“你們這裡距離江淮少說也有七八百裡,這些河工是怎麼過去的?又是怎麼回來的?就為了幾具屍體,鎮守府犯得上再帶回來嗎?”
“你這人說話,這是沒有心!”
兵頭一下子被他說火了,指着林意深道:“他們都是自願去江淮救災,鎮守府能讓他們客死他鄉?不管花多大的代價,都要讓這些英雄們魂歸故裡!這是我們将軍說的。”
“你說的對。”
趙飛揚笑了,翻身下馬,來到車前,當着所有人的面,用馬鞭挑起草簾,看車上堆積的屍體,皮膚呈現雞皮疙瘩的樣子,蒼白粘稠,從手臂的肌肉上看,帶着明顯的收縮痕迹,口鼻處帶有細小的白色泡沫。
初步可以判斷,這些人是溺水而亡。
江淮大汛,身為河工下水作業,不慎溺亡,說得過去。
回過頭看了林意深一眼,見他沒有什麼異議,趙飛揚撤下馬鞭,對兵頭道:“他們都是溺水而死的吧?”
“那還能是燒死的?”
兵頭說着,苦歎了一聲,滿臉都是遺憾,“這群人啊,是英雄。”
“說的沒錯。”
趙飛揚說着,沖車上屍體合十雙手,作禮拜狀,接着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張十銀的兌券塞給兵頭,“辛苦你們了,送給兄弟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