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内。
趙飛揚和鈴铛分作正坐左右,林意深站在上垂首,姜忘憂站在門口,低着頭默默不語,四名侍衛捧金吾,挎鐵索,站在屋角落,神情嚴肅非常。
凝重的氣氛,仿佛一塊巨石壓在所有人心口上,半炷香左右沉默後,林意深終于耐不下心亂,開口了,“飛揚兄,其實今天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林兄請講。”
林意深點點頭,見趙飛揚此刻臉色冷峻,他沒敢直接點題,而後試探道:“飛揚兄,如有人迫于無奈,在自家主人面前,隐瞞了些許無關緊要之事,假如兄是那主人,你會怎麼作?”
“林兄,是那個下人所隐瞞之事,已被發現了嗎?”趙飛揚語氣低沉,說話時目光一直停在姜忘憂身上,盯的她骨子裡發寒。
林意深咽了口唾沫,點點頭,“沒錯,是被主人發現的。”
“哼,哪還有什麼好說。”
趙飛揚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淡然道:“如果主人無恩情于他,則殺。若主人有恩于他......換做是我,恐怕要将那下人,千刀萬剮!”
“......”
聞此言,林意深一口涼氣倒吸心肺,剛想繼續說下去,卻聽趙飛揚開口,“林兄,你不必試探我,有些事情我知道。今夜我能坐在這,就是在等一個解釋,你知道我非好殺之人,卻最受不得别人欺騙。”
說真,趙飛揚此刻這般冷漠表現,除了是在恫吓姜忘憂之外,也是在向在場的每個人,包括金吾侍衛,以及他林意深,宣誓自己主權,他必須無時無刻不讓這些人明白一個道理——欺騙自己,唯有死路一條。
這不是趙飛揚本性,可他不能不這麼做。
趙飛揚語帶雙關,姜忘憂更不是傻子,話說到這她要是再不站出來,後發生什麼根本無法預料,尤其是她剛剛注意到鈴铛那焦急的目光,終于她深吸一口氣,緩步來到趙飛揚身前一尺處止步,直接雙膝跪地,俯在地上認罪,“公子,姜忘憂欺瞞公子,特來請罪!”
“哦?”
趙飛揚嘴角一挑,臉色肅然道:“欺瞞?你有什麼瞞着我,和必要這樣呢。自從你追随我以來,辦事一向小心認真,又得夫人喜歡,就算你有事欺瞞我,隻要不太要緊,我都會饒了你。”
屋子内把守四角的金吾衛聽到這,已經明白了,看來是趙飛揚已看破了那小妮子女扮男裝一事,雖然都在猜忌他是怎麼知道的,但眼下幾個家夥更關注稍後趙大人會怎麼處置她,這些家夥,雖說不會多嘴多舌,可各個都是看熱鬧的好手。
姜忘憂聞此言,足足憋了十個呼吸,方才開口,“公子,姜忘憂其實......其實是女扮男裝,一直以假面貌侍奉公子!”
“什麼?!”
此言剛落,趙飛揚雙目如電,兩道兇光爍過,一手将椅子扶手捏的咯咯作響,一面道:“你說自己是女扮男裝,一直以假面侍我......好!說的好!哈哈哈......”
他的笑聲,非常輕松,其中卻不難聽出滿滿嘲諷之意,所有人都不敢說說話,待他笑罷,趙飛揚臉色一凜,猛然寒聲道:“你是當我不知道嗎?一直,我都在等你給我個解釋,包括現在也是一樣,為何你早不說晚不說,偏偏要在此刻坦誠......這是為了什麼。”
被趙飛揚這麼一問,姜忘憂全身顫抖,連續幾口深吸,可還是下不定決心,是否要把之前發生之事道出,畢竟她是個女孩子,無論心性如何,可是這一層臉皮還是有的,讓她親口說出自己在衆人面前,暴露女兒身之事,那是千難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