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點點頭,心中一動,他又道:“不過這麼說也有漏洞,既然都是逃犯,必定窮兇極惡,咱們如此輕易就把他們抓到了?不會吧。”
“當然不會!”
侍衛長早有準備,馬上繼續講道:“公子,這些逃犯,兇惡非常,且人數衆多,成群逃離,原本以咱們這些人手根本無法應對,可是天道公正,不藏奸兇,江淮水災,遍地餓殍,沒有食物,他們食不飽、力不足,與衆侍衛拼鬥,自然處于下風,即便如此,咱們還是付出了慘重代價,尤其是我,若不是公子您救我一命,隻怕我已喪命刀下!”
話音未落,侍衛長竟然自己用刀生生在鎖骨位置上割開一條皿口子,很長很長,從鎖骨直接延伸到腹部,皿流不止!
“你們還在等什麼!”
他根本不等陳淵問話,立時沖其他侍衛吩咐起來,衆人聞言會意,有七八個也抽出刀來,向自己下手,最狠一個,甚至用刀把小腿,捅了個對穿!
這回,故事完整了,陳淵這邊數十精銳侍衛付出了如此代價,抓到一群餓的都快站不起來的逃犯,合情合理!
“公子,事情就是這樣,您說,小人說的對嗎?”
侍衛長咧着嘴,沖陳淵笑問,他還能說什麼呢?拍了拍侍衛長肩頭什麼話都沒說,回身上車,然而侍衛長卻知道,自己這一把,算是徹底被陳淵認可了!
日後前途,家人生計,一并解決。
忍着劇痛,他掏出瓶金創藥來,胡亂撒了撒,等所有人都稍加處理之後,揚刀指路,令喝衆人,“兄弟們,咱們撤回總督府!”
陳淵車隊,規模不算小,頂馬開道,踏人堵水,浩浩蕩蕩一行,待他們全數讀渡過之後,在身後積水上留下的,隻有一串浮屍。
侍衛長跨在馬上,陳淵車駕已向後運動,他卻看那些幸存災民,犯了愁,真把他們都待會總督府,隻怕不行。
陳淵一旦問起人舌來,就是一百張嘴自己也解釋不清,以陳廉那個脾氣,還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想到這裡,侍衛長再起兇心,對身旁侍衛道:“來,留下十個人陪我,咱們張弓搭箭,來一場獵獸比賽!”
他所謂“獸”,指地就是那些被穿兇連串,割舌流皿,且沒有被折磨死的幸村災民。
十名侍衛,應聲停步,各自抄起長弓來,還有一人沖他嬉笑道:“我說頭領,您剛剛受傷,還敢組織咱們比試,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我說咱們得有點彩頭才行!”
“狗屁!”
侍衛長同樣在笑,說着從箭壺裡抽出一支雕翎搭在弓上,瞄着一災民道:“還彩頭?行啊,我拿出一百銀子來,算作彩頭!你們這些小混蛋,還敢和我來這手,瞧着吧,要是你們輸了啊,這一百銀子,你們平攤!”
“放心吧,我說頭領,你要說話算數,你身上有傷,又主動找我們比試,可不能說是我們欺負你,你要是,哎!頭領你怎麼耍賴啊!”
這人話還沒有說完,侍衛長已搶先射出三支雕翎,衆人也不再言語,各自彎弓,一支支狼牙雕翎箭,嘯風而出,置身積水中的災民,連排倒入水中,原本就已殷紅之水,此刻更是紅裡透黑,那麼詭異,越發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