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廉很少真正當着外人面動氣,無論對誰,他都希望能夠保持一個大家族長輩的姿态來,畢竟他的喜怒表現,就等同于在向外人昭示家族涵養。
可是今天這一幕,他是真的憤怒了,不說他是否厭惡這一套東西,就是眼下這個情況也沒有條件讓他們扯淡!
而且還是在總督府裡,堂而皇之公開買醉!
江淮大災,外面老百姓都什麼樣子了,他們在這裡可好,莺歌燕舞,溫柔纏綿,這要是被老百姓知道了,會怎麼看待朝廷?怎麼看待官府?
甚至在此刻,陳廉根本沒有往朝廷上考慮,皇帝知道不知道,都無所謂了,他所重,是百姓的态度!
“你們,這是他麼在幹什麼!”
陳廉指着當場所有人,怒不可遏,一雙眼中兇光直接閃在劉濤身上,狠狠瞪了他一眼,問道:“這些女人,都是從外面花樓找來的,對不對?”
“是!是,總督大人,您别生氣,聽标下解......”
“閉嘴!”
劉濤話說一般,陳廉立時喝住,“你聽好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你馬上把這些女人全都給我抓起來!關到大牢裡面去,到時候你也不用回來,自己犯了什麼錯,你自己知道!”
“是!是!”
劉濤心裡亂顫,知道總督脾氣,哪敢多說話,一招手帶人就把所有女子全部押往大牢,而他本人自然也要在裡面聽候處置。
接着,陳廉悶氣壓住心中火焰,沖自己中軍道:“你,點一百甲士,現在就去,把城裡所有花樓全都封了,并且讓幕僚寫一封告示,明示所有人,什麼時候江淮水災過去了,什麼時候這些花樓才可以再開業,要是有誰敢在治災期間私自營業,本督不管他背後有什麼人,什麼門路,本督見一個抓一個,抓一個殺一個,絕不留情!”
“是!”
中軍忙應下,趕緊就去辦差,此時現場僅剩下幾個侍從還有陳淵、陳錦,就看總督目光掃過衆人,最後沖陳淵道:“淵兒,拉着你弟弟,跟我回房去,我有話,對你們說!”
陳淵知道他這位叔叔什麼脾氣,早就吓得不敢多說話,聞此言立馬扯過陳錦,戰戰兢兢跟在他身後向小院而去。
陳廉住所,偏廳之内。
此刻在這裡除了他們三陳之外,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就連管家也都被攆了出去,陳錦已醒,正跪在老爹面前。
陳淵是客,并沒有陪綁,這反而讓他有些坐立不安,一直偷瞄陳廉,心裡盤算着怎麼找借口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陳廉端坐交椅,仰面合目,沉默了好一會,這才沉聲問道:“陳錦,今天這件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爹,我無話可說!”
陳錦心裡早做好準備,這件事要自己一個人承擔下來,硬氣道:“反正都是我的主意,爹,你是要殺要打,全聽你一句話!”
“放屁!”
陳廉罵了一句,同時還把手邊茶杯摔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頭上,茶杯破碎,陳錦頭上瞬間鮮皿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