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保镖停頓幾秒,繼續說,“桌子腳邊有一隻杯子,杯子裡有水漬,桌面也有灑在外的一灘水痕,可地上卻沒有太大的痕迹。”
按理來說,如果是不小心碰翻杯子,地上應該有一灘濕痕,就算擦過地闆,杯子不至于不撿起來。
何況,那張桌子應該是被一陣不小的力道撞過,如果是她自己不注意,頂多是碰到桌角罷了,也不至于能震得杯子都翻倒吧?
司穆宸倏然撩起眼皮,“不對,孩子應該還在屋裡。”
以秦夫人的性子,她既想要朵朵來威脅秦霏雪,就沒理由會讓朵朵離開她的眼皮子底下。
保镖愣住,“難道是藏起來了?”
可她會把孩子藏到哪裡,若真藏起來,為何孩子沒出聲?
司穆宸了無波瀾,“派其他人暗中守着整座酒店,一有動靜,無論如何,都要将孩子帶走。”
既然她不肯交,那就搶好了。
保镖點頭,“是,我現在就聯系他們。”
一天的時間内,微博熱搜所有關于秦霏雪的消息都被撤掉了。
至于有這個資本的,不用猜,都知道是司家。
這不,AM集團官方很快就發布了一則消息,被以造謠誣陷起訴的幾家雜志社,可以說是為了熱度,而撞到了槍口上,到底秦霏雪“抛棄女兒”的事情是真是假,司家這一系列的舉動,足以表明。
畢竟司家是大門戶,若秦霏雪真是跟别的男人有過女兒,還為了攀權富貴”抛棄女兒”,估計也進不了司家的大門吧,能讓司家出來澄清,甚至直接起訴了幾家倒黴的雜志社,造謠的可能性是很大了。
彼時,姜暖暖在海濱别墅區陪着秦霏雪。
秦霏雪削着蘋果,“網上的事我沒怎麼在意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姜暖暖拿起沙發抱枕放在腿上,“我二哥已經幫你處理好了,你這段時間就好好待在家裡,養身子,其餘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了。”
她頓住,眼睫蹙動,“可是朵朵在她手裡,我不放心。”
姜暖暖握住她手背,“你要相信我二哥,他會解決好這件事的,至于朵朵,我也知道她是個無辜的孩子,我二哥不會坐視不管的。”
秦霏雪笑了下。
姜暖暖待了片刻才離開,她走出庭院,一輛熟悉車子泊在院外的綠道旁。
後車窗徐徐降下,是夜修堇。
光線凝落在玻璃,他一襲白襯霁月皓風,俊美無雙。
姜暖暖止步在車前,“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啊?”
她都沒告訴夜修堇她在霏雪這。
夜修堇淡淡笑,“我猜到你會看到新聞,以我對你的了解,你肯定會在這。”
姜暖暖拉開門坐進車内,小聲嘀咕,“我都被你給了解透徹了。”
夜修堇撫摸她頭發,“你也可以了解我。”
說到了解,她的确還不是很了解夜修堇。
夜修堇好到無可挑剔,像是沒有任何缺陷,而正因如此,她才看不透他。
許是他隐藏得太好,又或者,是他隻想表現出最好的一面,也隻想讓她看到好的一面。
而壞的,糟糕的,全都隔絕她在身後。
夜修堇目光定格在她側臉,“不高興嗎。”
她扭頭,“你有事瞞着我。”
他凝住她,眯着眼,也沒否認,“的确有。”
姜暖暖怔了下,“你這麼快就承認了。”
夜修堇手指把玩她一束發梢,笑意深明,“因為是有,所以我不會欺騙暖暖。”
她能說出口這句話,想來她是掌握了什麼,也知曉了什麼,他再否認,就沒意思了。
姜暖暖垂眸,“果然是因為唐特吧。”
夜修堇嗯了聲,輕攬她入懷,下巴抵在她毛茸茸的發頂,“不用擔心我。”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
她又小聲,“你什麼都不告訴我,”
他蓦地笑出聲,垂眸,“你要是能保護得了自己,不再讓自己受傷,我以後就什麼都告訴你。”
姜暖暖抿了抿唇,靠在他懷裡沒再說話。
抵達錦園,姜暖暖先進屋。
夜修堇停在院子,接到一個電話,是Y國那邊打來的,對方調查了秦夫人在Y國近斷時間的通話記錄,發現,有好幾個通話是來自海外的号碼。
他踏入玄關,從鞋櫃取一雙居家拖鞋,“是哪個地區的号碼。”
對方說,“号碼是75開頭,我們查了屬地,是東洲南部。”
“行,我知道了。”夜修堇結束通話,扯下領帶,松手,領帶旋落在沙發椅背。
他神情隐晦複雜,也更能笃定,秦夫人與唐特暗中有聯絡。
秦蕭的死,讓她死去了乘涼的大樹,也失去了所有希望,她憤恨難平,憑借她一己之力無法替心愛的兒子複仇,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而這最合适的人就隻有唐特。
唐特不是傻子,秦夫人不是他複仇的寄托,頂多是他的棋子,但她敢與虎謀皮,想必是完全豁出性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