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沒多會兒,阮桃端着熱氣騰騰的鍋子返回來,氤氲的熱氣後是她明媚的笑臉。
“爺,就在外面涼亭吃吧,這邊涼快些。”
章時昀緩緩點頭,“好。”
阮桃放下鍋子,小跑上前推輪椅,卻被淩風一條手臂擋開。
“不用你,我來就行。”
阮桃讪讪的收回手臂,跟在身後來到涼亭,待章時昀坐定後,阮桃立刻拿起筷子替他布菜。
“爺,您嘗嘗,這魚丸是我親手做的,還有這雞肉也是我選用最補的烏雞。”
章時昀對上女子亮晶晶的雙眸,接過她遞過來的筷子,嘗了一口她親手做的魚丸。
味道鮮美,很不錯。
“爺,怎麼樣,是不是很Q彈?”
“口彈?”章時昀看她一眼,“是何意?”
阮桃解釋:“就是,彈牙,勁道的意思。”
章時昀隻是淡淡點頭,“還不錯。”
他從來不會将自己的喜好表現的太明顯,從小在吃人的大宅院中長大,隐藏自己才能更好的未雨綢缪。
得到還不錯的評價,阮桃很是滿意,一扭頭,看到淩風吞咽口水的動作。
她湊上前,低聲問道:“淩侍衛,是不是很香,我在廚房給你留了一碗,你等會兒記得去吃。”
阮桃知道淩風對自己有敵意,但為了能夠在這個院子活的更久,即使不喜歡自己的人她也要去讨好。
尤其是淩風還是大爺身邊最親近之人。
淩風張了張嘴,剛想說一點都不香,可聽到後面的話又不争氣的咽了回去。
的确很香,而且今天早上的膳食也很可口,全都進了他的腹中。
淩風高傲的點點頭,“好。”
章時昀将兩人的舉動盡收眼底,見到阮桃主動接近淩風的那一刻,突然又沒了胃口。
他放下筷子,“淩風,吃完後來我書房一趟。”
“爺,您不吃了?”
“賞你了。”
說完,章時昀推着輪椅兀自往書房走去。
阮桃看着還剩不少的食物,不禁有些失望,她轉頭看向淩風,淩風已經坐下來,拿起方才章時昀用過的筷子準備大快朵頤。
見狀,阮桃立刻将筷子從他手中搶過來。
“這是大爺用過的,淩侍衛稍坐一下,我去給你拿新筷子。”
淩風剛想說不用了,阮桃人已經往廚房跑去。
少時,阮桃拿着筷子回來,遞給他,人在他身邊坐下來。
“淩侍衛,你和大爺都是這麼不拘小節的嗎?”阮桃撐着下巴,好奇的問。
淩風往嘴裡塞了一顆魚丸,香的他眉頭一挑,含糊不清的回答:“我和大爺是上過戰場的人,餓的時候連草都吃過,根本不在乎這些規矩。”
阮桃哦了一聲,表示理解,“但各自的餐具還是要分開的。”
淩風斜了她一眼:“怎麼,你嫌棄我們這些大老粗?”
“當然不是。”阮桃連忙擺手,一臉認真的說:“淩侍衛和大爺都是保家衛國的英雄,我一個後宅讨生活的奴婢,怎麼會嫌棄你們呢。”
“我的意思是,現在在府裡,不比戰場艱難,可以讓自己的日子活的輕松一些。”
淩風不以為意的哼了哼,她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由奢入儉難,圖安逸,誰還去打仗呢。
之後阮桃向淩風打聽了一下章時昀的喜好,但對方并沒有詳細說,隻是模棱兩可的說了一句,“大爺沒有特别鐘愛的,也沒有特别讨厭的。”
說了跟沒說一樣。
下午時,阮桃在清風軒的賬房支了銀子,和慶壽堂的采玲一起上街采買。
清風軒的小廚房太過寒酸,食材少的可憐,做一頓飯也是東拼西湊出來的。
路上,采玲一臉八卦的湊過來,仔細打量着阮桃的脖子,“怎麼沒有啊?”
“什麼沒有?”
“紅印子啊。”采玲壓低聲音:“上次我見李清竹,她脖子上都是紅印子,大夫人和老太太瞧見後直接黑了臉,說她行為孟浪,勾的三爺沒有一點分寸,聽說還罰了她。”
聞言,阮桃快無語死了。
這也能怪到女人身上,又不是人家李清竹逼着章謙玉在她身上留印子的。
怎麼就不責怪男人貪戀女色,下手沒輕沒重呢。
不過能找誰說理去呢,舊社會的思想都這樣,她雖然不齒,但也隻能順從這個時代的規則,别的爽文中寫的女主以一己之力改變了一個朝代,這都不現實,因為她親眼看到老太太下令打死章羽華的一個嬌妾,隻因為那個女子是青樓出身,會唱昆區會跳胡舞,引的章羽華夜夜笙歌,連書都不讀了。
都說紅顔禍水,可細究起來,那女子何錯之有?
阮桃擔心的問:“老太太怎麼罰的?三爺知道嗎?”
采玲說:“罰了兩個月月例,還讓李清竹抄寫靜心咒百遍,三爺知道,但并沒有攔着,畢竟這種事放到大庭廣衆瞎說,三爺也是要臉的人,肯定就裝糊塗糊弄過去了。”
阮桃心裡呵了一聲,男人。
采玲繼續八卦的問:“你呢,去了清風軒兩天,還沒和大爺那個.....”
阮桃粉白的臉霎時一紅,“大爺的腿,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方便做這種事。”
“那你就主動一點啊,老太太和賴嬷嬷昨天晚上還說起這事,說你臉皮薄,要找個嬷嬷教你呢。”
采玲笑的一臉玩味。
阮桃的臉更紅了,心裡罵罵咧咧,這種事還要人教嗎.....
想想就羞恥。
不行,她的臉皮還支撐不了她主動做這種事。
她随口糊弄了幾句,打住了這個話題。
兩個時辰後,阮桃回到國公府,讓人将自己買到的東西全都送到了清風軒。
剛進門,膳房的小厮就迎上來,一臉興高采烈,“呀,姑娘回來了,姑娘受累了,把東西交給我吧。”
兩個小厮殷勤的接過她手中的菜籃子,一左一右的請她進門。
阮桃不明所以:“你們這是?”
“哦,今天姑娘做的那道部隊火鍋我們有幸嘗了兩口,真的是.....驚為天人。”
“對比之下,我們才知道這些年我們做的菜是有多難吃,難為大爺了,一直委屈自己。”
阮桃心裡了然,知道他們接下來要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