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顧意把他抱上床,又跑到門口,大喊了一聲,路過一個村裡人,她便讓他帶個信給王語蘭,讓他們抓緊回來。
王語蘭回來的時候,顧意已經把二郎身上的衣服脫光了,露出肚子上一處碩大的傷疤,加上額頭上的汩汩鮮皿,簡直慘得不得了。
她大驚失色,曹娘子看着也覺得無比驚怒,“到底是怎麼回事?二郎怎麼會受傷?”
顧意面色嚴肅回,“家裡進賊了!和二郎撞個正着!”
“我不該把二郎一個人放家裡的……”
“阿娘,你先别哭,快去給我拿些東西來!給我打下手!”
曹娘子連忙道,“對,王娘子,上次我男人受傷,我有經驗要準備什麼,我來幫你!”
王語蘭也強迫自己不再看小兒子一眼,擦了擦臉,就跑去燒熱水了。
大郎和嘉月走在後面,也很快趕了回來。
他們還有些不明狀況,曹娘子跟他們解釋,這才明白家裡一下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
大郎想起上次台風天,曹叔受傷,差點沒了命,而這次二郎……他的面色無比難看。
嘉月以為自己要沒二哥哥了,幹脆哭起來,被曹娘子安撫住。
“你大姐姐是個好大夫,二郎一定會沒事的!你大姐姐正在裡面給二郎診治,你别打t擾她。”
大郎也忙跟嘉月小豆丁道,“你别哭,哭了大姐會心煩的。”
哦對,大姐姐最不喜歡看小孩子哭了,最喜歡她乖了。
嘉月才慢慢止住哭聲。
而此時的顧意盯着二郎頭上的傷,面色難看。
肩膀上被匕首插了一刀,縫合就是,比當初曹叔的傷勢好多了,加上這些天吃得好,他的身體健壯了許多,養養會好得很快。
就怕頭上的傷出什麼問題,腦袋是人類最不可捉摸的,哪怕在現代有精密的儀器,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沒有問題。
算了,聽天由命吧。
她用端來的幹淨水給二郎小心的清洗傷口。
醫術上,她沒有打下手的,隻能自己來。
跑去竈房,打開鎖着的櫃子,配了一副藥,讓大郎熬起來。
接下來,就開始處理縫合傷口了。
把止皿和止疼藥粉放在一旁,灑在額頭的傷口上,用幹淨白布包起來。
之後是肩膀,小心翼翼的用線縫合,直到少量的滲出皿。
藥熬好了,他還昏迷着。
顧意直接放放涼,掰開他的嘴巴,用一個木質小漏鬥灌進喉嚨裡。
忙完已經很晚了,顧意怕他發燒,整夜守着。
王語蘭無疑是母性很強的母親,她心疼她每一個孩子,每一個孩子都是她的心頭肉,對于隔三岔五生病的二郎,她花費的心思一點也不少。
也難怪,原主的記憶中,親爹是個不苟言笑,很是冷漠的人,唯獨對王語蘭溫柔有加,對旁的女人投懷送抱毫不動心,不要侍妾通房,隻有她一個女人。
顧意的觀察,王語蘭像是一朵純潔的蓮花,卻不是被用作罵人的白蓮花,她溫柔善良,對自己在乎的人總會付出巨大的熱情和精力,把戰神将軍爹拿捏得死死的。
甚至将軍爹死後,流放路上,原主也能隐隐感覺到,是有人暗中護着他們,不讓他們死在路上。
那暗中的人多半是将軍爹的故人。
顧意前世是醫生,熬夜的時候不少,她的生物鐘也很準,在心裡下了強烈暗示時,總會按時醒來。
每隔半個時辰,就會去看一次二郎,确保他沒有發燒,半夜時,他果然開始發起燒來。
顧意便用預備好的酒給他擦身,全身擦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是脖子,被她擦了一遍又一遍,脖子是最容易使身體降溫的地方。
王語蘭被動作驚醒,替了顧意的動作,直到溫度降下來。
顧意喊停,“二郎好了,不發燒了,娘放心。”
“你去休息會兒,我守在這裡。”
顧意也不推辭,她真的很累了,更明白王語蘭絕對不會離開的,便回了自己的房。
看見房内的狀況,忍不住噴笑又無奈。
她的大弟竟然沒有睡在床上,而是在地上鋪了個鋪蓋,跑地上睡了,讓嘉月一人睡着大床。
真不愧是從小受那麼世家貴族規矩長大的小孩,男女大防守的嚴實,卻也不算太古闆。
顧意無奈搖頭,怕吵醒熟睡的兩人,小心翼翼的爬到床上,蓋上被子,摟着小嘉月,睡着了。
第二日。
顧意醒來,第一時間便跑隔壁房間看二郎了。
王語蘭一夜未睡,眼睛旁邊都黑了一圈,顯得狼狽,卻還是十足十的有風韻。
“娘,你快去睡,我看着二郎就行了。”
王語蘭還不想走,想等到他醒。
“阿娘,你一夜沒睡狼狽得很,等二郎醒了,看見你這樣也不舒服。”
王語蘭便點點頭,“那我睡去了,等他醒你就來叫我。”
顧意又給二郎把了把脈,看了看傷口,給他熬了草藥,喂他喝下去。
用漏鬥灌他的時候,喉嚨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
接着就是驚天的咳嗽聲。
顧意面露喜意,醒得越早,他的情況便越樂觀,至少大腦的損傷并不太大。
二郎迷迷糊糊半睜着眼睛,看着那個木漏鬥,眼神連惱怒都傳達不出來了,“别用漏鬥灌我。”有種不把他當人,而是給他灌毒藥毒死他的感覺。
弱弱地表達抗争。
顧意挑眉,驚訝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道,“你若是能喝進去藥,我哪用費心思拿漏鬥灌你。”
“那個蒙面的家夥是誰?”
顧意想了許久,隻覺得身影隐隐覺得眼熟,卻又不記得是誰了。
可惜二郎很累,累得不想說話了,倒頭又睡,恐怕連姐姐的問話都沒有聽見。
顧意總算是放下心,可以去追究兇手是誰了。
她便去做飯,誰料到了竈房,發現大郎已經架上鍋了。
“早上吃海鮮面咋樣?再給二郎煮一鍋海鮮粥。”
比起粥,她更喜歡吃面,雖然配料都逃不過海鮮。
大郎點頭,“二郎如何了?”
她回,“剛剛醒了,說了一句話又睡着了。”
大郎放下心,又問,“說了什麼?”
“叫我别拿漏鬥灌他。”
大郎:“……”還是那個挑剔又擰巴的二郎。
“大姐姐,昨日他到底是怎麼傷的?”
顧意面色便難看起來,“一個蒙面男,把我推開跑了。”
她腦子裡有了一個主意,“你幫我一個忙,我們揪出兇手。”
大郎點點頭,兩人商量許久,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