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蕭景夙黑眸沉沉,目光移到她身上卻陡然變亮,像是看見什麼金燦燦的寶藏。
可不就是寶藏麼,誰會想到她腦子裡還有這種主意。
她還有什麼是不會的呢。
嚴策見狀輕咳了咳。
蕭景夙瞬間淡漠的将視線轉到窗外,望向街道上洶湧的人群。
“你們想吃什麼?我請客!”
顧意看了看,再過一會兒就是中午了,到了用午食的時候。
“随我們點嗎?”
嚴策連連點頭。
顧意也不客氣,點了好幾道大菜,又讓大郎點了幾道。
還對着小二點了兩道菜要打包回去。
嚴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姐弟倆。
就他們倆,竟然能吃那麼多,吃的完嗎。
上菜之後,桌上滿滿當當。
大郎夾了一道他最期望的菜,吃進嘴裡,瞬間像是吃到了黑暗料理,并不是難吃,隻是比起顧意做的,差的不僅十萬八千裡。
不過,過了一年的苦日子,他再不像從前的貴公子,很懂得珍惜糧食,本着不浪費糧食的精神,他還是吃了許多。
一擡頭,發現對面兩人一個在慢吞吞的吃,一個索性放下了筷子,碗裡還有半碗米飯。
大郎迅速的扒完最後一點米飯。
嚴策有些驚訝的看着他,以及顧意,“你們從前好歹是貴公子,貴女,才流放一年啊。”
他們吃相很好,不過,但凡世家貴族的人,哪裡像是他們這般,生怕剩下一點。
顧意挑眉,“怎麼了?珍惜糧食,浪費可恥。”
嚴策無話可說了。
就當顧意要走時,蕭景夙看着她道,“顧小娘子,再等等吧。”
她微微挑起俏眉,“還有事兒?”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并沒有多久,一陌生男子走了進來,懷裡似乎還抱着什麼。
顧意看見了,微微驚訝,用眼神示意蕭景夙。
“公子。”
那男子朝着蕭景夙行禮。
蕭景夙點了點頭,接過他懷裡的小狗,伸手遞給顧意,“我從不食言。它才出生十幾日,容易養熟,養熟了很聽話,很護着主子,兇狠,一般成年男子不是它的對手。”
精挑細選的獒犬,撕咬力驚人,成年後,一旦咬人,絕對會撕下一塊肉來,兇狠無比,看家護院的首選。
丁點大的小黑狗,奶兇奶兇的汪汪叫,趴在手掌中都不老實,差點從手掌中掉下來。
顧意喜歡小東西,小毛東西更喜歡,因為桃子對犬類的恐懼克服了許多,連忙伸手接過,眸子亮亮的,“那就多謝你。”
有了這隻狗,也能跟桃子做個伴兒。
她可沒指望這小狗子有多兇猛,就現在的模樣,隻看得出十足十的可愛。
顧意抱着小狗子,大郎打包了兩道菜,兩人就結伴回家去了。
嚴策摸着下巴,看着姐弟倆離去的背影。
蕭景夙看他一眼,“你看什麼?”
“我在想,那半大小子渾身都寫着矛盾,家道中落,客棧的飯菜應該是極珍惜才對,他雖然吃完了,但看表情好嫌棄的樣子啊t,不該呀,這客棧的菜明明做的還行。”
“他們家有做的更好的。”
嚴策挑挑眉,不信,一家子家道中落的,哪裡會做菜。
——
姐弟倆可不知道他們在議論些什麼。
兩人回了家,王語蘭已經把飯蒸好了,有了兩道大菜,顧意又炒了一道小菜。
還貼心準備了兩隻狗子吃的東西,小狗吃不了太硬的,家裡沒有奶,隻能弄點肉糊糊給它吃。
對于小狗子的到來,衆人接受良好。
二郎和嘉月一臉興奮,眸子發亮,兩人輪流抱它,顯然喜歡得很,小奶狗卻不太适應,掙紮的厲害,奶兇奶兇,折騰一會兒便睡着了。
兩人又商量要給它建一個睡覺的溫馨小房子。
這待遇,可憐的桃子啊。
“你們吃過了沒有?”
“我們倆已經在外面吃過了,娘你們吃就是。”
剛剛在外頭,大郎忍着沒說話,到家在家人面前就忍不住了,“外面客棧根本不好吃,完全比不上大姐做的。”
嘉月聽聞連連點頭,“我知道,我就知道,大姐姐做的就是最好吃的!”
上次他們剛剛搬到新家也吃過外面的,就是不好吃,這次另一家客棧也不好吃,足以說明問題了。
“咱們可以開一家店鋪!就做吃食!”
顧意自然也是想過的,“等咱們租得起一家鋪子再說!”
開店鋪的攤子更大,賺的錢更多,買船的錢就能夠更快的攢起來。
買船,打漁,買大船,雇漁民給她打漁!
開玩笑,在海邊,沿海地區,不靠海吃海那可真的是太虧了。
他們這次賺的錢差不多二十兩,若是開店成本就大了,暫時隻能擺攤。
顧意打算再做一個新的生意,一會兒先去買肉和材料吧。
她走進自己的小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
一覺醒來,繼續去趕海。
隻是這次就不坐船了,租船到期了。
他們一路走到紅樹林,剛剛退潮的紅樹林,滿是淤泥,隔壁是礁石群。
顧意帶着一個籃子,瞧見一個海鳥從樹根埋在深深淤泥的樹林子裡飛出來,又聽到不少海鳥在天空中高昂的叫聲。
她瞬間眼前一亮,提起褲腳,就小心翼翼的一步踏進淤泥裡,若是運氣好,還能摸到一兩個鳥蛋呢。
雙腳深深的埋進淤泥裡,涼涼的,軟軟的,倒是很舒服,就是拔出來的時候不好拔,泥巴像是有吸力一般,把她的腳鎖住,她很用力才能扒拉出來。
就在泥巴表面上,不少活蹦亂跳的魚,顧意走一步都能撿到很多。
她不僅撿,還會往淤泥裡面摸,摸來摸去,不一會兒就能摸到一隻大螃蟹,或者蝦,還有貝螺。
不遠處,大約兩三步的位置,一隻小海龜在艱難的爬行,很小,跟她的巴掌差不多大,萌呆了。
因着上次被老海龜救了一次,她對海龜的好感别提多高,于是走到小海龜旁邊,很有興味的觀察它,并沒有碰到它,隻是拿起一根枯樹枝戳了戳它的龜背,看着它一點一點慢慢的往前爬。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玩弄它,它惱怒的伸長脖子,一口咬住樹枝,可惜它咬不住,顧意稍稍用力,就把樹枝拿開了,它又繼續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