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距離永安大廈不遠的地方。
九龍警署傳來陣陣交談的聲音。
沒一會兒。
大廳就走出四個人。
郭霄穿着深青色的棉服,翻出棕色的毛領邊,對旁人道:“傅先生,綁架令千金的人已經被判終身監禁。李春妮雖有悔改的意向,不過因有份參與了綁架,也需要判刑兩年。”
傅百川西裝革履,伸手與郭霄交握,“這段時間辛苦郭警官了。”
“為大家服務是應該的。”郭霄稍稍客套了一下,松開手後又看向不說話的傅菲菲。
全過程。
傅菲菲都非常悶悶不樂,原本活潑的性格大變。
黛明珠看出了郭霄有事要說,摸了摸傅菲菲柔順烏黑的秀發,溫柔微笑:“警官,你有事就和我說吧。”
郭霄猶豫了下,才說:“是李春花的事情。”
誰知,名字剛說出來。
傅菲菲就仿佛觸電般擡頭,她黑瞳瑟縮,好像吓到般躲在了黛明珠的身後,嬌小的身子打着哆嗦。
這可把黛明珠吓壞了,摟着傅菲菲不斷安撫着,“沒事,媽咪在這裡,不要害怕。”
郭霄稍微等了會兒,直到看見傅菲菲安靜下來,思慮了會兒說:“傅生,傅太,事情是這樣的。李春花入獄後一直在申請能夠面見傅小姐。”
“見菲菲?”傅百川沉穩的臉上升起惱意,“她還有臉見菲菲?我們菲菲差點讓那兩公婆害死!”
“傅先生,先冷靜一下。”郭霄說,“作為參與案件的警官,我有職業上的義務幫忙傳遞話,至于如何選擇,全在你們。”
“李春花想獲得傅小姐的諒解提早出獄,并請傅小姐能夠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回内陸幫忙照顧患有尿毒症的弟弟。”
說白了。
王通海被判無期,李春花也在蹲大牢,他們留在老家的兒子沒有人照顧,就擔憂兒子沒有人幫忙,很可能會熬不住死亡。
“我不同意!”傅菲菲吓到驚聲尖叫,還以為養父母要将她送回去,“媽咪,我不去見她,我不要去見他們!”
“好好好,不會讓你去見。”黛明珠摟住女兒,感受到菲菲不斷打顫的身子,更為心痛。
也下定了決心。
“我們絕不會去見李春花,至于她的兒子會不會死,我不想關心。明明菲菲也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卻要取了菲菲的性命去救兒子。哪有這樣的道理?”
黛明珠原本也是慈善界的愛心人士,如果沒有綁架事件的發生。就看在李春花是菲菲親生母親的份上,對于他們的尿毒症兒子,她也會掏錢大力幫忙。
如今這種情況。
他們就做夢吧!
三個人要離開之際。
郭霄又猶豫了下,才喊住人詢問,“傅先生,請問,那日菲菲用的符是在哪裡買的?”
傅百川下着樓梯,步伐一停就笑,“郭警官,我記得你之前是不相信玄學的喔。”
郭霄慚愧微歎。
那晚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符紙擋住了刺向傅菲菲的匕首。
他怕是這輩子也不會相信,世上真的有符能夠救命。
“傅先生,從前是我井底之蛙,還麻煩你能夠告訴我位置。”
最近警局都在忙着請外援的事情,唯獨C組還沒正式請。
如今,郭霄已經有了人選。
傅百川也沒多隐瞞将廟街的位置告知。
也就是這時候。
一道焦急的聲音從大廳傳來。
沒多久,就見到一個穿紅色襯衣揚着頭發的男孩跑了出來,神情着急。
“霄哥,有人打電話報警永安大廈有人需要幫助。”
郭霄和傅先生告别,轉臉覺得奇怪,“要幫助喊軍裝警啊,我準備去廟街一趟。”
“不是啊。”boni為難道,“報警人說是一宗謀殺案件。”
謀殺案件!
郭霄腳步匆忙下了樓梯,到了底下又馬上回頭,“我去開車,boni仔你去call兄弟們立刻出發!”
一個鐘頭後,永安大廈救護車的聲音大作,大廈周圍聚集了不少市民。
在C組探員的包圍下,郭霄将昏迷的廖太太送上了擔架。
等到事情安頓好,他才喊上boni一起去了廟街。
等到了廟街,隻看到一大幫人圍着糖水攤,有個肩寬壯碩的男人押着鼻青臉腫的廖大鵬。
随行的boni仔接手廖大鵬,他彎腰将手铐铐上,一手壓着廖大鵬的肩膀,“霄哥,這裡交給我。”
郭霄點頭,他目光環視糖水攤一圈,見到玻璃櫃上挂着的紙闆牌時,忽然猛地看向再賣糖水的女孩,疑惑。
這……不就是上次在小警署遇見的風水大師?
當時,他好像還說人是騙子。
楚月檸将打包好的糖水遞給了客戶,微笑着叮囑,“涼的快,要記得快點喝完,放久了會變味道。”
顧客提着糖水袋,側眼看了下郭霄,“知啦,你去忙吧。”
楚月檸關上賣空的冰棍箱,白皙的手壓在冰棍箱上,盈盈的眸子望向郭霄,“警官,有什麼想要了解的嗎?”
郭霄左右看了一眼,詢問:“請問,你……就是報案人楚小姐?”
“我是。”楚月檸将事情大緻說了一遍。
在聽說廖大鵬開了煤氣後,來廟街算命是想要不在場的證明時。
郭霄看向反手被後被擒的廖大鵬,此時,他甚至還有點隐隐得意,“要不是算命師傅過于厲害,你們絕對想不到兇手是我。”
郭霄搖了搖頭,“你有反偵察意識但不多,煤氣在未燃燒釋放之前,産生的一氧化碳過程中,需要達到一定的濃度才能夠對受害人産生生命威脅。”
“警署會有專業的檢測人士,檢測一氧化碳在達到濃度時所需要的時間和條件,并不是說在這個過程中,你在外面就能夠證明無罪。”
廖大鵬臉色頓時黑了下去。
郭霄讓boni将人帶走。
等到糖水攤再度少了人,四十多歲的中年警官才漸漸感覺到不自在,目光左右看了一圈,問:“楚……楚大師。”
“郭sir?”楚月檸疑惑不解。
郭霄眼饞的盯着攤車底下的紅色塑膠袋,他躊躇了一會兒,才大着膽子問:“可不可以請你畫幾張平安符?我想請給組裡的幾個兄弟。”
想想,能夠抵擋住匕首傷害的符紙,重要的時刻真的可以救命。
楚月檸笑了:“還以為怎麼了,等等。”
她彎腰伸手去拿紅色塑膠袋,提着去了小木桌旁,打開袋子依次拿出毛筆和黃符以及調配好的朱砂。
很快,四張平安符就已經畫好。
郭霄迫不及待的接過平安符,激動的将符都收進口袋,付了四千塊錢,臨走前,他又想起一件事想問。
“楚大師,你知道九龍警署重案組要請外援嗎?如果你不介意……”
“介意。”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打斷了鐘霄的話。
楚月檸回身望去,見是挺着大肚腩拿着煙壺嘴的張見德,就微微一笑,“阿德哥。”
鐘霄也認識張見德,打了個招呼。
張見德感慨:“阿霄啊,也不是我為難你。梁警司是你上級吧?”
“是,他是我們上級。”鐘霄覺得奇怪,“不過請外援為何還要帶上梁警司?”
“哦。”張見德懶散散拿了煙壺嘴抽了一口煙,“上次他态度很嚣張啊,檸檸也不是什麼地方都去的人。想請她去重案組,就讓梁警司親自來請。”
聞言,郭霄終于懂了是怎麼一回事。
苦笑不得。
原來是還沒請大師進警署,梁警司就得罪了人。
梁警司的臭脾氣,他也清楚,看來要好好規劃一下怎麼才能說服他。
郭霄離開後,糖水攤再度安靜下來。
張見德給留下一份雪糕,抓着煙壺嘴笑眯眯道:“甜筒輝最新力作,檸檸幫餐廳試下味。”
雪糕被打包的很漂亮,紙盒子裝着,小小的白色雪球上還放了車厘子。楚月檸開心拿了起來,眉眼彎彎,“多謝德哥。”
知道她愛吃雪糕,餐廳因天氣上了新品後,第一時間就帶給她。
張見德擺擺手,推開玻璃門進了茶餐廳。
吃完雪糕,楚月檸準備收攤子。
明日楚記風水鋪開業,再加上功力最近上漲不少,她打算等會去九龍街市一趟,進一些新的食材,明日推出帶符效用的糖水。
比如、有瘦身功效、以及有美膚功效的糖水。
“大師。”不知道什麼時候,陶海舟帶了一個年輕人趕到。
兩個人提了不少的禮品,趕路趕的氣喘籲籲。
陶海舟喜氣洋洋将禮品放到攤車上,“大師,多虧你幫我。自從解除了幹親以後,如今我家不禁還完了債,還重新賺了錢。不僅收回了别墅,害我的人也破了産。”
楚月檸微微一笑:“财帛帶紅光,就是在走财。恭喜,運勢不錯。”
“一切還多虧了楚大師。”陶海舟講着,又将自家的兒子推上前,面露憂色,“如今,我重新發迹,唯一擔心的就是孩子。”
“之前腦子不清楚認幹親,影響了他,我惶恐不安,還請大師能夠幫忙看看。”
年輕人大約20多歲,面龐清秀眉眼之間帶有少年之氣。他走出來,大大方方鞠了一躬,少了從前的不正經,多了幾分從容。
“大師,辛苦你了。”
都是年輕人,現在哪裡還有人願意給平輩行禮的?
陶雲卻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
他可是都聽父親講了,如果沒有這位大師,他們家還不知道要被認的幹親害成什麼樣。
楚大師這可是變相等于救了他們全家!
楚月檸打量完陶雲的面相,笑了笑:“陶先生,放心吧。令公子的命運軌迹已經發生改變,他身體健康,往後在事業方面還會有一番大的作為。”
陶海舟之前的命格被|幹親吸附着氣運,還連累着兒子的命勢也變差。
如今撥亂反正。
一切回歸到最初。
“那就好,那就好。”陶海舟哈哈大笑,從胳膊下夾着的錢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雙手恭敬遞過,“大師,卡裡一共是一百萬,請你務必收下。”
在他心目中。
别說一百萬,就是一千萬,楚大師也是拿的起。
就是可惜,他還沒賺夠一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