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遠洲黑眸一沉,也站起身來,視線和他擡平才感覺自己不是處于弱勢。
雙手抄兜,“120去救的,應該就在這家醫院。”
這會兒應該還在搶救室裡。
氣氛凝固了片刻。
許溫延垂眸,視線落在女人額頭的紗布上,身上的傷被子遮掩,再往下是吊在半空中的石膏腿。
他蹙眉,低頭打開手機。
“舒總公司還有事情要忙,我就不留你了。”
“……”
舒遠洲帶着銳氣的目光直直朝他看過去,可對方在發信息,也可能是故意的無視,總之根本就沒有搭理。
須臾,他冷笑一聲。
“我可是觀摩了全過程,我車上的行車記錄儀,許總不感興趣?”
許溫延動作停頓,擡頭。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火花四濺。
他面無表情,“隻有你車上有記錄儀?”
舒遠洲:“……”
“看來許總對姜小姐是真心實意,但是怎麼辦呢?我這個人就喜歡有挑戰的事情,女人也是一樣。”他神色幽然的整理着袖口,“我剛才對姜小姐可是救命之恩,你說她會不會感激死我?”
“如果她的感激能讓你死,也是你的造化。”嗓音平平,薄涼如雪。
舒遠洲眉心跳了一下,臉色陰沉下來。
“剛才,是我把她抱進來了的,她抱我抱得很緊。”
一句話,成功讓許溫延擡起頭。
無聲的較量拉開,鋒利的硝煙,仿佛讓病房裡的空氣都變得緊張起來。
許溫延暗眸裡是無法窺視的深不可測,片刻後開口:“你動她,我就動你。”
平淡,飽含警告。
舒遠洲的目光有刹那凝結。
“真上心了?”
他和許溫延的關系其實不錯,自然不可能因為一個女人真的鬧掰,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這個女人真的不一般。
許溫延的視線轉移回病床上,沒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你聰明一點,以後看到她就繞着走。”
舒遠洲從這話裡聽出兩層意思,一是姜也對他很重要,二是即便自己不對這小丫頭做什麼,他也有可能會心情不爽的對自己做什麼。
“你絕。”
他伸手朝許溫延點了點,又在對方銳不可擋的眼神下蜷縮回去。
一甩手,走了。
過了很久,姜也悠悠轉醒。
窗邊的男人背影挺括,手機貼在耳邊,低沉有力的嗓音講着電話。
“許溫延……”
嗓子幹啞到不行。
許溫延皺着眉轉過身,“證據我會讓人交給你,審出來之後先不用輕舉妄動,等下周。”
挂了電話,他給姜也倒杯水。
喂給她。
她前所未有的脆弱,連嘴唇都變成了淺淡的灰白色,仿佛被光線刺透的泡沫,一碰就會碎。
姜也仰頭喝水,整張臉漲得微微發紅。
“疼?”
“嗯……可疼了。”她拽住他的手,貼在臉上。
“那個人想撞死我,我本來是想給你打電話的,可是前面你就沒接,繼續打你肯定還是不接,你因為那點小事就生我的氣。”
“還好我沒死,不然你就見不到我了。”
“胡說什麼?”
許溫延臉色不好看,被她抓着,索性坐在床邊,“手機靜音了,沒有聽到電話響,我哪天不生你的氣?”
另一個意思是,她每天都氣他。
姜也裝聽不懂。
“那你會給我報仇嗎?”
“裕安已經帶人控制了兇手,很快就會有結果。”他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裡,“再睡一覺,一切都會解決。”
姜也剛睡着不久,緻裕安拿着一段錄像過來。
“看不出來,這丫頭還真是有傲骨。”
他轉眸看了一眼旁邊黑目沉沉的男人,“她那性子,簡直和你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