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過來的這一下被許遲歪頭一避,順勢把旁邊的女人拉進懷裡。
杯子落在地上四分五裂,仿佛把空氣都劃開一個口子。
許遲還沒說話,安瑟把他往身後一攬,先炸了,“老頭,你發瘋也挑挑地方好吧?真覺得我好欺負還是怎麼的?再一再二再三了,昨天地下停車場的監控可是拍得清清楚楚,你兒子不是人你當爹的不知道?”
她這句話看似在發火、罵人,實際上包含了很多信息。
監控拍到的,是楊玮晨打了她。
說白了。
如果這件事是安瑟做的,那就會從故意傷害轉變成自保。
楊董事長臉色鐵青,額頭上暴跳的青筋顯示着他到底有多火,他從來沒有過這種被兩個小輩壓着說的情況,這是第一次,偏偏一個姓許,一個姓安。
都不說話,空氣一下子就安靜下來,隻能聽見粗重的喘息聲。
許遲微微勾着唇角,低頭就能看到女人柔軟的發頂。
她這副維護他的樣子……
簡直性感得要命。
過了幾十秒,他才慢怏怏的拉開安瑟的手,換成握在手心裡,把她拉去病床邊坐下又走回來。
“叫你一聲伯父,不是為了給我爸認個兄弟,而是家裡的教養向來好,要是讓他們知道我不尊重年長的人,估計就要被說半天,楊董事長也知道,我家麼,向來都不是慣的。”
而他家就不一樣了,小輩就是祖宗。
一點教養也沒有。
這些話沒說出來楊董事長也能懂,臉色像打翻了的調色盤,簡直精彩。
他剛想說話,許遲又擡手。
“别急,我還沒說完。”
“楊玮晨的命根子不是我廢的,要真的是我,那我一定好好割下來送給你,畢竟也叫一聲伯父不是?他不做人,牽扯不到你。可不是我,那他現在這麼慘我再去割一下就不合适了,你說呢?”
“……”
楊董事長嘴唇抽搐兩下,“許遲!”
近乎暴吼。
但沒什麼用,許遲又不怕。
不怕他,如果真是他做的也不怕被發現。
“所以我有什麼好不承認的?你那個兒子,哪天有人要了他的命都是替天行道,也不可惜。”
許遲無所謂的聳聳肩,轉身在旁邊坐下,雖然是仰着頭看他,散漫的模樣卻帶着壓倒性的氣勢,看着面前這個年長幾十年的男人,“楊董事長要是不信,大可以找律師查,起訴,想怎麼來就怎麼來,我也不跑,配合你。”
“不過……”
他嘴角一哂,“楊董事長最近應該沒空吧?”
公司的稅務和資金往來都夠相關部門調查了,做人不老實,總會在某一刻出相應的代價。
這社會不公平,卻也公平得徹底。
楊董事長在這一刻徹底破防,死死捏着的拳頭擡起來,近乎僵硬的指着他,“許遲……這麼看來你是真打算為了個女人跟楊家撕破臉了?行……你很行!”
“我等會兒就打電話問問你父親,是不是就這麼教兒子的!”
許遲擡手,“請便。”
“……”
安瑟看着楊董事長氣得吹胡子瞪眼的甩袖而去,再也忍不住笑撲進男人懷裡,“媽的,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