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周一到公司的時候,剛好在門口碰見阮境白。
她也就順口問道,“我過段時間準備回雲鎮,你回去嗎?”
阮境白搖頭,“我要準備考試,就不回去了,你到時候幫我和爸媽帶點禮物回去就行。”
阮梨清點點頭沒說什麼。
阮境白原本過年那會也回去過,現在回不回都無所謂。
又和阮境白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阮梨清才回辦公室準備開一會的周一例會。
然而例會還沒開始,前台就來敲門。
阮梨清正在準備資料,頭也沒擡,“什麼事?”
前台有些尴尬:“阮總,有您的快遞需要簽收。”
阮梨清皺眉不悅,“快遞也要我親自簽收嗎?簽收完了直接拿進來就行。”
“阮總,這個得您本人來簽收。”
阮梨清收拾好手裡的資料,才出去簽收快遞。
然而在看到門口的快遞員以後,她才知道為什麼說要她親自簽收。
門口站着兩個快遞員,兩人手裡都捧了很大一束花。
見到阮梨清出來,其中一個快遞員開口:“阮小姐您好,我們是諾言世家,這都是沈先生送您的花,希望你們生活美滿!”
他話音一落,路過的譚晚就倒吸了口氣,阮梨清看過去:“怎麼?”
“諾言世家,是專門做永生花的,一支能賣到兩千。”
說實話,阮梨清對什麼永生花并不了解,隻是聽到譚晚的解釋後,她問快遞員:“這裡有多少支?”
“一百支。”
阮梨清點點頭,簽了單子,然後讓人将花放進了辦公室,自己沒什麼波動的去開例會。
會議結束,她看了眼時間,回辦公室給沈灼打了個電話。
沈灼那邊很快就接起,而且也顯然知道她要問什麼,所以第一句話就是:“收到花了?”
阮梨清站在落地窗前,神色淡淡:“有錢沒處花?”
沈灼輕笑着,沒接話。
他笑了會才問阮梨清:“不喜歡永生花?”
阮梨清說,“不喜歡花。”
沈灼眉梢微挑,“喜歡鑽石嗎?”
阮梨清拿着手機的手緊了下,她說:“你現在又想玩什麼?”
“看不出來?”沈灼頓了下,聲音微沉:“我在追求你,阮梨清。”
“林傑說我想和你談戀愛,我覺得他說的對。”
這是昨晚,他在林傑酒吧裡談心一晚上的結果。
沈灼對這樣的結果并不意外,實際上他心裡早就清楚,所以被林傑挑破後,也沒覺得有什麼難堪。
林傑還說他現在也算浪子回頭。
沈灼不覺得自己是浪子,也沒覺得是回頭。
他隻是反應太遲鈍而已。
不過還好,他還有機會。
阮梨清頓了下,旋即沒什麼語氣的說,“我拒絕你的追求。”
“為什麼?”縱然沈灼心裡升騰起一股淡淡的失望,但他也沒表現出來,而是輕聲問她。
阮梨清很直接:“沒為什麼。”
她睫毛落下,遮蓋住眼裡思緒。
沈灼默了下,說道,“沒關系,你可以拒絕,這是你的權利。”
“我讓人把花給你送回去。”阮梨清接着他的話說。
沈灼黑眸幽深,手指在桌面上沒節奏的敲擊着,縱然他臉上的表情很冷,然而說出來的話卻暗藏溫柔:“送出去的花,沒有要回來的道理,你不喜歡的話,扔了吧。”
二十萬的花,說扔就扔。
阮梨清瞥了眼還放在那的花,應了聲,挂了電話。
随後她叫來譚晚,讓她把那些永生花,都給同事們分了。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又在公司見到了另外兩個捧着花的快遞員。
這次不是永生花,是嬌豔的玫瑰。
火一樣的紅,給公司增加了一抹很重的色彩。
阮梨清面無表情的看着,這次也沒再給沈灼打電話,而是直接讓同事們分了。
阮境白皺着眉毛來問她,“都是沈灼送的?”
阮梨清說:“我會處理好。”
阮境白最近沒太關注她和沈灼的事,所以不知道沈灼在她家住了段時間。
他遲疑片刻問阮梨清,“你們和好了?”
阮梨清面色不改,“怎麼可能?”
阮境白點點頭,多的也沒再說。
阮梨清又接連的收到了幾天的花,有時候下午還能收到沈灼給全公司買的下午茶。
阮梨清聽着公司裡那些小姑娘在私下裡讨論沈灼有多貼心,她卻絲毫感觸都沒有。
沈灼貼心嗎?
或許是的。
可正是他現在的貼心、溫柔、大方,才襯托得以前的阮梨清有多不配被愛。
大家都知道的道理,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
所以他現在的行為,在阮梨清眼裡,并沒什麼用。
她不否認,在剛出事那段時間,她對沈灼确實有依賴和又一次心動。
可現在冷靜下來也就明白,那會不過斷橋效應。
如果那個人不是沈灼,是其他任何人,她也會那樣。
沈灼連續的送花持續了差不多一個星期,轟轟烈烈的追求活動就沒了下文。
每天十點鐘,全公司都齊刷刷等待着今天又能收到什麼花。
然而卻什麼都沒有。
公司裡的員工,都不知道花是誰送的,所以難免有人感歎了句,“男人的耐心啊,原來不過一個星期。”
阮梨清聽着沒多大反應,沈灼不再送花,她倒是覺得不錯。
結果她這想法還沒維持多久,花就又被人送來了。
隻不過這次來的不是快遞員,而是沈灼本人。
他手裡拿着一枝花,身上風塵仆仆,應該是剛從外地回來。
他大步到阮梨清面前,将手裡的花遞過去,“在橫城看到的,覺得你應該會喜歡。”
阮梨清垂目看着他手裡的一枝花,沒出聲。
那是一枝開的正好的白山茶。
阮梨清視線落在上面很久,直到他聽見沈灼問:“你知道白山茶的花語嗎?”
阮梨清的視線緩緩收回,随後移到沈灼臉上。對上他那雙漆黑烏沉的瞳孔,紅唇輕啟,冷聲道:“白山茶的花語,和你有什麼關系?”
不要輕視我的愛情?
沈灼?
阮梨清眼裡的諷刺愈發濃郁,她看着辦公室的門,下巴擡起:“出去。”
沈灼眉心微不可察的攏起,但又很快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