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眉梢微動。
沈玥輕聲問:“我哥在嗎?”
阮梨清往旁邊讓開些,語氣淡淡,“進來吧。”
她說完就轉身回到客廳,站了下,還是進廚房和沈灼說道:“沈玥找你。”
沈灼看上去并不意外,他關了火,直接出去了。
鍋裡的蝦仁很香,阮梨清面無表情的看了會,随後又打開火,将沈灼剩下的菜繼續完工。
外面,沈灼帶着沈玥進書房,也不知道兩人聊了什麼,反正等再出來的時候,沈玥就被留下來吃晚飯。
阮梨清在廚藝方面屬于有天賦類型,隻是她對這些不感興趣,所以很少花費時間來研究。
沈灼推門進來,正好瞧見她耳邊的鬓發有些散亂,而她正忙着切菜。
他一頓,上前将那縷頭發都理到她耳朵後。
阮梨清剛剛就聽到推門聲,她手上動作不停,問沈灼:“你還真把這當你家了?”
還好意思擅作主張留沈玥吃飯。
愛屋及烏,厭烏也及烏。
沈靜恒雖然現在已經遭報應,但阮梨清因為他遭了那些罪,就不可能對沈玥有什麼好臉色。
沈灼自然也知道,他接過阮梨清手裡的刀,行雲流水的将剩下的蘑菇切好,才說道:“她明天的飛機離開。”
阮梨清神色動了下,隻扔下一句,“剩下的你做。”
就轉身出了出法。
沈玥還在外面坐着,看到阮梨清出來,猶豫了下,還是沒開口。
阮梨清也當她不存在,繼續看着手機上的新聞。
她雖然說剩下的菜讓沈灼自己做,但實際上基本都完成的差不多,所以很快就吃完飯。
阮梨清原本準備直接進書房,卻見沈玥看了沈灼一眼,然後遲疑的向她走過來。
她提起放在桌上的禮品盒子,“阮……”她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阮梨清,想了半天才說道:“阮總,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阮梨清領着沈玥進了書房。
沈玥将手裡的禮品放在書桌上,吸了口氣誠聲道:“阮總,我替我父親向你道歉,是他害你受傷,我不會請求你原諒他。”
她态度很低,然而阮梨清卻不為所動:“我當然不會原諒他。”
沈玥頓了下,才說道:“我要出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阮梨清沒有接話,等着她往下說。
“我——”沈玥想了下,然後無聲的笑了笑。
隻是她眼裡的哀傷卻掩蓋不住,片刻後。她才說道:“如果以後你和沈灼會結婚的話,你應該不會介意我出現在你們的婚禮上吧?”
阮梨清一頓,才沒什麼語氣的說,“不介意。”
因為她和沈灼不可能會有婚禮。
沈玥嗯了聲,鼻音有點重。
“你以前跟我說,你們都不會同意我和阮境白在一起,我不信。”
她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聲音喃喃,如果不是屋裡夠安靜,阮梨清都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不過她也能猜到,沈玥找她必然不可能隻為了道歉。
她安然聽着沈玥繼續說道。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原來問題一直都在我身上。”
“我們沈家這麼對不起你。”
沈玥的聲音斷斷續續,聽上去很哽咽。
阮梨清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唯獨聽了沈玥這句話,她才有了些反應,冷呵了聲。
然而沈玥話音一轉,又補充了句,“其實你和我哥——”
她一開口,又覺得不妥,想了想還是收了聲。
沈玥離開的時候,阮梨清問沈灼,“不送一下?”
沈灼沒動,坐在那裡看報表。
聽到阮梨清的聲音,擡了下眼:“她是成年人。”
阮梨清習慣性的又要去給自己煮咖啡,然而家裡的咖啡都被沈灼不知道扔哪裡去了。
她不禁有些煩躁,用了他剛才的話怼回去:“我也是成年人。”
沈灼眉梢一挑,“我知道。”
分明三個字,阮梨清卻總覺得聽出了一股纏綿悱恻的意思。
不是什麼好話。
見她擰着眉還站在那裡,沈灼徹底将注意力從報表上拉回來,他說:“在想什麼?”
“想你什麼時候走。”阮梨清冷眼看着他。
沈玥的話還清晰的在腦海裡回想着。
阮梨清也不禁開始思考,是不是她最近給沈灼的臉色太好看了,所以他才賴在這不走。
但他們的關系并沒這麼親昵。
一對分道揚镳的有名無實的夫妻罷了。
這樣說好像也不對。
好像更應該說。
有名、有實、但不是夫妻。
沈灼看着報表的眸光微凝,随即緩慢開口:“真的這麼想我走?”
“不然呢?”她的語氣裡半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沈灼垂下長睫,他輕笑了聲,說道:“我以為這段時間的相處,你好歹能習慣我的存在。”
“習慣是可以改變的。”阮梨清沒反駁他,但是卻也沒松口。
“你之前說讓我感謝你,我想現在應該也差不多了。”
阮梨清說話的時候,語氣沒什麼起伏,臉上絲毫的情緒變化也沒有。
這足以證明,她心裡當真就是這樣想的。
當真是把沈灼的暫住,當做了她這段時間的感謝。
哪怕這段時間同樣也是沈灼在做飯。
是他在更多的照顧她。
阮梨清看了下時間,沒再說什麼,擡腿回了房間。
沈灼離開的時候,阮梨清聽到了關門聲音。
她頓了下,然後若無其事的将手裡的書放下,起身出了房間。
沈灼過來的時候,本來就沒多少東西,他這人愛整潔,零零碎碎的東西也少,所以一收拾走,客房立馬就顯得空蕩起來。
客廳的茶幾上放着洗好的水果,還有一杯牛奶,溫度正好。
從阮梨清家離開後,沈灼去找林傑。
林傑最近被家裡抓回去進公司,鮮少時間再來酒吧。
今晚他好不容易偷着個空,騰出了時間,約沈灼喝酒。
沈灼原本拒絕,現在卻被人趕出來。
他到酒吧的時候,林傑還有心情嘲笑他,“不是說不來嗎,怎麼着現在?”
沈灼心情不好,不想和他拉扯,直接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
林傑一下看明白,啧聲數落他,“我就說你一開始拒絕了,現在怎麼又來,又吵架了?你把我這當情感咨詢中心還是婚姻幫幫派啊?”
沈灼悶頭給自己灌了口酒,才沉着臉說,“沒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