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聲将阮梨清飄的老遠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她披了件外套去開門,然後就看到顧堯拿着一枝向日葵站在門口。
阮梨清眉梢一挑,“幾個意思?”
顧堯淡然解釋:“本來想買一束花,但現在時間太晚,能找到的花店花都蔫了,就剩了這個,還朝氣蓬勃。”
阮梨清有些不能理解他的腦回路,“大晚上的買花幹什麼?”
“儀式感。”顧堯說完,往後退開一步,叮囑她:“外面冷,進屋吧,感冒了,我還得給你看病。”
阮梨清一頓,“你還真是會煞風景。”
顧堯笑了下,轉身離開了。
而阮梨清拿着那支朝氣蓬勃的向日葵關了門。
顧堯說的儀式感,她知道是什麼意思。
網上有這麼一句話,正式的戀愛要從一個告白和一束花開始。
他告白了,所以他也踩着夜色去給她買了一束花。
——雖然是一枝向日葵。
但好歹也是花了。
總比沈灼好一些。
不過她和沈灼的關系,也算不上戀愛,所以他送不送花,好像也沒什麼要緊。
阮梨清想通了這點,心情就順暢了許多。
她拿起手機給那枝向日葵拍了個照,然後發在了朋友圈,配文是:很好看。
顧堯的點贊和評論很快,他說:“那明天再買一枝?”
阮梨清第一次覺得顧堯這人竟然這麼直男,想了下還是在微信問他回去沒有。
結果顧堯的電話馬上就打了過來,他說:“我在你家樓下。”
阮梨清走到窗邊向下看去,那輛停在路邊的奔馳,同時亮起了燈。
她小聲提醒顧堯,“你明天還要上班。”
“嗯,我知道。”
顧堯表面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他說:“剛剛接了個電話,我現在要回去了。”
此地無銀三百兩。
阮梨清看破不說破,又說了兩句就挂了電話。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那條朋友圈,已經被沈灼看見了。
阮梨清回南城那段時間,又收到了不少的好友申請。
她做事也向來會留一線,所以微信列表裡的好友不少。
而她那條朋友圈連帶着顧堯的評論,被相熟的人給截下了圖,一起發到了南城富家子弟的大群裡。
還有好幾個好事者在不停的艾特顧堯,問他是什麼情況。
顧堯随手往群裡扔了個紅包,炸出來一群人,一個二個的都在猜測是真是假。
沈灼拿着手機,将那張截圖放大看了好一會,才退出了聊天界面。
他唇角繃的很緊,眼眸也幽深的叫人看不透思緒。
阮梨清和顧堯,在一起了。
這個認知忽然讓他莫名的慌張了下,但又很快壓了下去。
他不相信,阮梨清會和顧堯在一起。
他也不相信阮梨清喜歡的是顧堯。
然而在他頂着越來越大的雪,開車到阮梨清家樓下的時候,卻又頓住了腳步。
他甚至連下車的勇氣都沒有,就那樣在車裡抽了一夜的煙。
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驅車離開。
因為那一瞬間,他突然清醒的反應過來一些事。
他根本沒有資格去質問阮梨清。
沈灼這段時間的狀态不對,任由誰都能看得出來。
沈氏集團的員工人人自危,一個個都不敢惹着他。
隻有林傑,知道其中内情的,才敢不知死活的跑過來找沈灼,還專門戳他的肺管子。
“昨天我一個朋友去竹南醫院,碰見阮梨清和顧堯了,一起從醫院裡出來,看樣子像是要去吃飯。”
林傑摸着下巴說:“不過沒想到他倆還真能走到一起,有點意外。”
沈灼砰的一聲把文件摔在桌上,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林傑卻不害怕,反而依舊自顧自的說着,“你看我幹什麼,我之前幫你的可不少。”
“不過有一說一。”林傑收起了臉上散漫的表情,而是正兒八經的和沈灼說,“實在不行,就認了吧,說實話,我覺得他倆人在一起挺好的。”
沈灼臉上的寒霜驟冷,他擡眸看着林傑,冷呵了聲:“你來找我就是說這個?”
“那倒不是,畢竟還是兄弟,陪你排憂解難還是能做到的。”
然而沈灼卻并不稀罕林傑的排憂解難。
他徑直離開了公司,然後回了南大附近的公寓。
他本來是想回來找東西,卻沒成想,竟然這麼巧的,在這碰見了顧堯和阮梨清。
回南大看看,是顧堯提出來的,而阮梨清沒事,就答應了。
沈灼和他們撞見的時候,阮梨清正和顧堯要進一家飯店。
确切的說,是他單方面看見了阮梨清和顧堯。
兩人肩并肩,看起來很是親密無間。
沈灼搖下車窗,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然後點燃了根煙,眯着眼睛看着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飯店門口。
這家店是顧堯以前常來的,他替阮梨清拉開凳子,才說:“以前一直很想帶你來這家店,味道和莫阿姨做的很像,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
阮梨清垂眸,是,“那怎麼現在才說?”
“不想以朋友身份帶你來。”顧堯面色不變,跟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免得老闆問起來不好解釋。”
阮梨清回了句,“現在就好解釋了?”
然而她剛說完就頓住了,現在可不是好解釋了嗎,畢竟她現在就是顧堯的女朋友。
不過顧堯沒注意到她這刹那的分神,而是問,“有什麼想吃的嗎?”
“都行。”
最後顧堯點的還是一桌子她都愛吃的菜。
味道也确實和他說的那樣,有幾分像莫蘭的手藝。
阮梨清心裡惦記着剛剛一時習慣說的話,猶豫了會,還是伸手給顧堯夾了點菜,盡量自然的說:“吃吃這個,我覺得還行。”
顧堯一頓,随即點點頭:“好。”
這頓飯吃的和諧,直到付賬的時候,阮梨清說了句:“我給吧。”
顧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第一次約會這麼不給我面子?”
阮梨清咳嗽了下,“抱歉。”
顧堯看着她這樣,眸光閃了閃。
一直到出了飯店,顧堯才伸手拉住了阮梨清的袖子,輕聲道,“阮梨清,不用在我面前裝,做你自己就好,你怎麼習慣和我相處就怎麼相處,不用改變。”
阮梨清頓住腳。
顧堯嗤了聲,“剛剛那樣,别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