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莫蘭舉着杯子更不知所措了,她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複又轉頭看向阮梨清。
阮梨清不想在莫蘭面前和沈灼争吵,她默了下說道:“他有潔癖,您别管他。”
阮境白說,“下面有便利店,姐,你可以帶沈教授去那裡休息。”
他神情很淡,語氣疏離。阮梨清嗯了聲,帶着沈灼去了樓下。
“我給你訂下午的機票?一會兒叫弟弟送你去機場。”出了住院大樓,阮梨清就拿出手機,開始查看機票。
沈灼不為所動,“生氣了?”
阮梨清臉上沒什麼表情,她說:“沈灼,不是我求你過來的,是你自己要來。”
阮梨清自己可以不在乎沈灼對她看輕的态度,但是不能容忍他對待自己家人還是那樣高高在上的姿态。
沈灼看了眼她身後的住院部,眼睛裡盡是嗤笑:“我不用粗制濫造的紙杯喝水,就有錯了?”
他覺得阮梨清簡直不可理喻,“還不能說實話嗎?”
“沈灼。”阮梨清閉了下眼睛,複又睜開,她看着他,定定開口:“這裡不是南城,我家也隻是一般家庭,如果你覺得在這很委屈,現在就回去,好嗎?”
“我媽隻是普通的中年婦女,她隻是怕你辛苦,所以給你倒了一杯水。”
“還有我弟弟,他身體不好,你也看到了。”
她頓了下,又輕聲道,“你能别對着他們擺出那副少爺架子嗎?”
“所以呢?”沈灼靜靜地聽她說完,才滿不在乎地啧了聲,“你媽媽給我倒水,我就要接受,哪怕我不喜歡?你弟弟生病又是我造成的嗎?”
他垂下眼,墨色的瞳子看着面前明顯已經有些怒氣的女人:“阮梨清,你是在道德綁架我,還是在告訴我誰弱誰有理?”
阮梨清回到病房的時候,阮境白正在吃藥,他看到阮梨清進來,下意識的往她身後看了下。
莫蘭也注意到了:“你朋友呢?”
“他回酒店了。”阮梨清放下包,拿起阮境白的藥看了下,然後拍了照片發給顧堯。
“清清啊。”莫蘭有些糾結,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你這朋友,挺難相處的吧?”
她活了大半輩子,看人也算有經驗,剛剛那個年輕人,可不是一個能好好過日子的。
阮梨清這麼多年沒帶過幾個朋友回家,就一個顧堯,一個沈灼。
偏偏她又一直說顧堯隻是朋友。
那……這個呢?
莫蘭心裡歎了一口氣,很是憂心。
阮境白和阮梨清說了一會話以後,才想起來催促莫蘭回去,“媽,你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姐姐在這,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阮梨清也說,“我在這就行。”
莫蘭遲疑了一會,才回了家,她得去市場買隻雞,給阮境白炖一點湯補一補。
直到莫蘭出門以後,阮境白才收回視線,轉而換了話題,問阮梨清,“姐,沈教授和你一起去的巴塞?”
阮梨清看他一眼,“嗯。”
阮境白頓了一下,才直接說,“姐,我不喜歡他,我覺得他對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