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我們這段關系當中,你到底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說我欲擒故縱,說我水性楊花,可是我們什麼關系都沒有,不是嗎?”
這句話直接問到了許謹言的靈魂深處。
他們之間确實什麼關系都沒有,他也沒有資格去指責白木木。
“你!”簡直不可理喻!
許謹言很生氣,他覺得自己都要高皿壓了。
在這段關系當中,他确實不是白木木的男朋友。
他确實也沒有資格去管。
可他心裡就是不舒服,就是不喜歡白木木跟别的男人走的很近。
“你小小的年紀就跟一個男生走的那麼近,你難道自己不覺得很過分嗎?”
許謹言實在是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因為所有的道理好像都在白木木那裡。
“那你小小的年紀就跟我走的很近,甚至跟我睡在同一張床上,不覺得很過分嗎?明明我們兩個什麼關系都沒有,你對我做了那種事情,這麼多年早就已經兩清了,你用這段關系極力的捆綁住我,是害怕失去我嗎?你這樣真的會讓我以為你喜歡我。”
白木木一步一步的靠近許謹言。
她現在已經被動化為主動了。
“阿姨已經找過我了,她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我也沒有什麼可以隐瞞的了,之前是我不想讓她傷心,可是後來我發現根本就沒有必要,因為你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這麼吊着我,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許謹言震驚地瞪大了自己的雙眼。
他以為自己的母親就算調查到了,也絕對不會主動開口的。
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居然去找了白木木,而且把這些事情已經坦白了。
“我從小就沒有家人,我把你們當成一家人,可是你們從未把我當成一家人過,對你們來說,我也隻不過就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是别人家的孩子,可現在,我隻是我自己。”
白木木從小的生活太過于凄慘,沒有家人的支持,也沒有家人的疼愛。
她太過于懂事了。
她知道這一家子人都不是自己真正的親人。
她在這個家裡讨好着每一個人。
不喜歡自己的許謹言,不喜歡自己的許謹言父親,還有一個假裝很善良的許夫人。
更何況那些家裡的管家和仆人都不喜歡她。
對她表面看着和諧,可誰會去理會,背後都會說些什麼呢?
她曾經也親耳聽到過那些仆人在背後裡罵她是個沒爹娘的孩子。
說她是自己克死了自己的親生父母。
可當時的她誰都不能接近,究竟該把這些煩惱說給誰聽呢?
她隻能自我消化。
她想着如果以後能夠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她一定會把這些話說給自己的孩子聽。
她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個沒有父母的人。
可惜直到喜歡上了許謹言。
她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做母親了。
她雖然難過,可是一想到這些都是為許謹言做的,她就心滿意足了。
“侮辱謾罵,虛僞和漠不關心,這才是你們的真實面目吧?看似善良謙和的許夫人,對我也隻不過就是表面的關心,甚至曾經也動過不想要我的念頭,你和你的父親一樣,令人讨厭!還有那些管家和仆人,肮髒的咒罵,你以為我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要不是内心堅強一點,恐怕她都活不到今日。
“你所說的事情我一點都不在乎,我現在最在乎的人是我自己,我曾經幻想着能自己有一個孩子,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生命。”
白木木微微顫抖着自己的眼睛。
就連手上的力氣都開始松懈下來。
這是一件讓人悲傷又難過的事情,沒有辦法開心起來的。
她也沒有辦法去原諒面前的這個人。
“可是我現在不能再繼續當母親了,這件事情确實是我自願的,可是你之前不應該接受我的好,卻又唾棄,我做錯什麼了嗎?我隻是喜歡你而已。”
最後卻是許謹言自己一個人在樓道當中站立了很久。
白木木早就已經進了房門。
她不在乎許謹言後來會怎麼想,反正她的任務是完成了。
許謹言似乎是第一次聽白木木說起這些事情。
他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的母親對她非常好,就連那些管家和仆人對白木木都是畢恭畢敬的。
他一直都覺得白木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也一直以來都覺得白木木寄人籬下,就應該善良一點。
可是許謹言從未想過家裡人的真實面目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虛僞的面紗被揭開,露出了殘忍又現實的真相。
像是表面完好的土壤,裡面包裹着無數隻毒蟲蛇蠍。
趁其不備惡毒的咬你一口。
毒液迅速蔓延全身,窒息的疼痛感讓人頭腦發麻。
迫切的死亡氣息彌漫着許謹言。
他隻感覺到了痛苦。
他過着令人羨慕的生活,有着良好的家庭,不用擔心那些貧苦人家應該經曆的柴米油鹽。
他出生在羅馬,不知人間疾苦,不知光鮮亮麗的背後有着如此腐爛發臭的過往。
白木木經曆過的東西是他無法想象的。
最後許謹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他隻知道自己這一路過來失魂落魄,像是一隻迷了路的醉鬼。
他将自己反鎖在房間當中,盯着那片浩瀚星空上光亮的月亮。
月光鋪灑在地闆上,溫暖又落寞。
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當中,會有什麼呢?
努力從陰溝裡爬出來的老鼠,又怎麼再次回到陰暗的角落?
他曾經也聽到過母親在背後吐槽白木木,可他當時隻以為白沐沐做的太過分了。
今天的這番話揭露了人性的僞裝,露出了裡面陰森森的白骨。
許謹言也是時候該好好的反思一下了。
——
“如果我現在再不讓他明白的話,未來他就真的沒救了,我沒想到他會固執己見到這個程度。”
代序挑選着洗手間的化妝品。
這些化妝品很貴,都是名牌,但是效果出奇的好。
“可能也隻是因為許謹言從小就生活在人人羨慕的家庭當中,他又是從小别人家孩子的存在,傲氣一點是正常的,可能有點自負了。”
系統評價着許謹言。
謙遜是人類最美好的品德,可許謹言似乎不知道什麼叫做謙遜。
他隻覺得似乎自己越張揚,别人就會越怕他。
可這樣隻會适得其反。
第15章傲慢的青澀15
“他現在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對我的感情,他也從未體驗過人性。”
代序其實很殘忍。
可是他如果不這麼做的話,許謹言永遠也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
那麼,白木木也就白白的犧牲了自己的靈魂。
許夫人并不是一個表面上看上去慈祥和藹的人。
她表面上關心着白木木的生活,其實背地裡也沒少說她的壞話。
每個月打點零花錢,就覺得是對她最好的慰劑了。
可是那點零花錢,距離許謹言的一個零頭都不到。
白木木對這段感情分外珍惜。
可惜别人就不一定了。
“從她家裡人對待白木木的那個态度,我們就可以看出來白木木在這個家庭當中始終都是一個局外人,他們從未把她當成真正的親人。”
系統點了點頭,它自然也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太奇怪了。
明明都已經生活了那麼多年了,就算養條狗也出來感情了吧?
搬家了,連問都不問一聲。
自然也能夠看得出來其中的虛僞。
——
不知道最近是不是許夫人太過敏感了,她總覺得自己的兒子對待自己的态度有一些變化。
“兒子,你最近怎麼啦?是心情不好嗎?我看你最近臉色很不好。”
聽着自己母親關心自己,許謹言隻覺得心煩。
不知道為什麼,在揭露了那層虛僞的面紗之後,他越發覺得自己的母親似乎有着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從來看不到自己的父親和母親恩愛的場面。
甚至隻要母親在家的時候,父親從來不回家,甚至直接在外面過夜。
但是他之前見過白木木的父母,他們似乎是真的非常恩愛。
每天都要粘在一起。
白木木的母親每天都會回家自己煮飯,然後等着自己的丈夫回來。
白木木的父親每次回來都會帶着一束花給白木木的母親。
那樣的愛情,他是羨慕的。
“你跟爸的感情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直接了當,毫不含糊。
這是他一直懷疑的點,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勇氣問出來。
在自己父母的身上,他似乎看不到任何相愛的影子,似乎隻有被世俗束縛住的枷鎖。
這種的生活實在是讓人非常的窒息。
“你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爸爸媽媽當然非常相愛,隻是你爸爸最近工作非常忙沒有時間,你今天不是放假嗎?要不然把你爸爸叫回來一起吃個飯吧!”
吃飯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還需要别人去叫呢?
這不是每天一下班回來就能做的事情嗎?
許謹言也知道自己的母親似乎不願意再多說這個問題。
他也能夠看得出來自己的母親是有問題的。
可他真的不希望這麼懷疑自己的父母。
露出的破綻實在是太多了,他沒有辦法再繼續去忽略了。
“我去爸的公司看看,順便看一下他的公司經營的怎麼樣了?我中午應該會帶他回來吃飯,讓保姆多做一些吧!”
許謹言不願意再多說了。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沖向門口,就直接開門出去了。
家裡的氣氛讓人窒息。
他突然覺得呆在白木木的身邊,似乎要輕松一些。
他可以将自己所有的情緒暴露在白木木的面前,因為他知道白木木不會離開自己。
可現在他已經拿不準主意了。
——
許謹言坐在這家公司樓下的咖啡廳,準備喝一杯咖啡,之後再去找父親。
當他看向外面風景的時候,卻突然頓住了。
自己的父親跟另一個女人親親我我。
他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将手放在那個女人的臉上,深情地親吻着。
那是他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的。
那是他從來都沒有在家裡看到過的父親對母親的動作。
所以他們感情真的出現問題了!
許謹言大受打擊。
可他并沒有去打擾那份安好。
那個女人穿的衣服很稀松平常,甚至比不上自己母親随意穿着睡衣下來的精緻。
可自己的父親還是為這樣的女人癡狂了。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真的喜歡那個女人,不然也不會看上一個平平無奇的人。
等到兩個人親密的離别了之後,許謹言才從咖啡廳裡慢慢的走了出來。
許謹言的父親看到許謹言的時候,首先是驚愕,甚至後來有一些慌張。
“别藏了,我都看到了,看來我猜的沒錯,你跟母親的感情早就已經出現問題了吧?”
許謹言的冷靜讓許謹言的父親也開始漸漸地平淡了下來。
許宗勝淡淡的歎了口氣。
“來我辦公室吧!”
——
“我不喜歡你母親,從一開始我們之間的這段感情就是錯誤的。”
猛然聽到自己父親的坦白,許謹言内心當中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波動。
他早就已經猜到了,因為父親的書房裡面藏着另一張女人的照片。
年代已經很久遠了,面容早就已經看不清了,但是能夠依稀的看出來是白木木的母親。
“你喜歡的是白木木的母親吧?”
許謹言冷靜的坐在許宗盛對面的椅子上。
他内心雖然沒有絲毫的波動,但也感到有一些難過。
“我看到了您書房藏的照片,能跟我仔細說說嗎?我覺得媽不是簡單的人。”
聽到這話之後的許宗勝愣了一下。
随即,他皺了皺眉頭。
“我曾經跟白木木的母親,也就是白礬,我們兩個是相親認識的。”
記憶很久遠,但許宗勝永遠記得那一天。
許宗勝當時也隻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被家裡人安排了相親,他其實是非常不滿意的。
來到相親的地點,他還特意遲到了十分鐘。
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相親的人覺得他很不禮貌,最好能夠退婚。
可是當他來到相親的現場,見到那個溫和的女人的時候,他突然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白礬當時穿着藍色碎花小裙子,腳底下還有一雙帆布鞋。
便宜又廉價的布包挂在她的身上,甚至有一種高級的感覺。
他幾乎是一眼就看上了對面的那個女孩。
他想着,一見鐘情,也就是這樣了吧?
這個叫做白礬的女孩,從此就深入了他的心裡。
他連忙走了過去,連聲道歉,說是路上堵車,不小心來晚了。
白礬并沒有怪罪于他,而是微笑着說沒關系。
甚至還貼心地遞給了他一瓶水。
“擦擦汗吧,路上來得急了吧?緩一緩吧,沒關系的。”
很溫柔,溫柔的像炎熱的夏天,突然遞過來的一支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