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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你就這麼信任這倆小的?”

  穗子夫妻走後,陳麗君問樊煌。

  于敬亭把承辦婚禮的事兒攬在身上了,聲稱一定會把事兒辦的漂亮。

  “這事兒,難度還是挺大的。”

  辦的太大太小都不行,不能過于鋪張,卻得兼顧體面。

  樊煌本想交給他的秘書去籌劃,既然女婿開口了,就交給他鍛煉下,也不錯。

  “對孩子們有點信心,他們一直表現的很好。”

  老于家院裡傳來了刺耳的唢呐聲,吹的好像是放慢倍速的百鳥朝鳳,也聽不出是白事放的還是紅事放的。

  陳麗君挑眉,看着表情漸漸微妙的樊煌。

  “你确定,這小子能讓人放心?”

  “呃,你可以委婉地跟穗子提一下,這個才藝表演環節......還是省省吧。”

  悲怆的百鳥哀嚎戛然而止。

  “他要是敢在席間吹這玩意,這婚就不結了。”陳麗君松了口氣。

  “才藝是可以緩緩的,但是婚要結的。”樊煌對女婿的才藝保留個人看法。

  于家的院裡,穗子跟于敬亭正在對峙。

  于敬亭制造噪音的工具,被穗子搶在手裡,任憑他怎麼要都不給。

  “白天去小樹林裡吹去,别禍害鄰居。”

  老于家進京後,也打造了個“知識分子”家庭的假象,周圍鄰居都挺喜歡他家的。

  家裡出了倆清大的,一個會彈琴的,還有倆萌寶,這種家庭構造在當下最受歡迎,穗子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打造的家庭人設崩在于敬亭的唢呐上。

  “姣姣彈琴怎麼沒人嫌棄?”于敬亭還不服,“我想憑借着才華,在爸媽婚禮上來這麼一段,震驚四座。”

  “......把人都送走,就地吃席?”穗子把唢呐藏身後,騰出一隻小手推他。

  “咱是能靠臉吃飯的人,千萬别靠才華,你這唢呐留着我一個人品鑒就行,對外人你還是保留點神秘感吧。”

  穗子一通忽悠,唯恐于敬亭還堅持才藝表演,趕緊轉移話題。

  “明天你課上完了就不要跑圖書館了,到造紙廠轉轉,再查查陳鶴這個人。”

  穗子隻是憑直覺感覺陳鶴不大對,但具體哪兒不對也說不上來,左右于敬亭去圖書館也是打瞌睡,不如給他安排點事。

  于敬亭按着穗子說的,第二天就着手調查造紙廠,穗子也沒閑着,假裝幫親媽幹活收拾屋子,實則套陳麗君的話。

  從陳麗君的嘴裡,她把老陳家上上下下的關系都摸清楚了。

  陳麗君這城府,怎麼可能看不出閨女是故意套話,隻是她本就有心栽培穗子,講得倒也詳細,連帶着把樊家的那點人物關系也講了。

  “婚禮當天,兩家人都會去,老陳家那些烏合之衆你不要擔心,他們有意巴結你爸,不敢當着你爸面起刺兒,重點要留心的是樊家人,他們面上和氣,背地裡肯定使絆子。”

  “嗯,我記得了,媽,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就踏實的當新娘子就行,對了,媽,陳鶴這個人,你怎麼看?”

  “他是我二伯家的長子,腦袋挺靈的,心眼子不少,最近家裡出了點事兒,不大順心。”

  “出了什麼事啊?”

  “他媳婦得了再生障礙性貧皿,還是很嚴重的那種,情況不大樂觀。”

  這是一種燒錢的皿液病,随着醫療水平不斷進步,幾十年後這種病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大幅度提升了存活率。

  可是在當下,死亡率高達90%,說是絕症也不為過。

  “老陳家是好面子的家族,甭管怎麼着,面兒得過得去,各家都拿了錢出來,可那點錢,杯水車薪的,對這個病來說就跟往湖裡扔個石頭子差不多,掀起點水花就完了。”

  “人現在還治着嗎?”穗子沒想到那個看似很圓滑的男人,背後還有這樣一段事兒。

  “在醫院治着呢,好幾家都勸讓他放棄,說白了,到這一步,治不治,沒多大意義,去醫院也是白花錢,是他自己不肯放棄,你那個迂腐的姥爺,隔三差五就把他拽出來,當成反面教材說說。”

  “......他自己都沒活多明白,怎麼還好意思對别人指手畫腳?”

  “誰說不是呢。”陳麗君對她老爸早就放棄希望了。

  那老爺子,一輩子都活不明白了,傲氣沖雲霄,誰都看不起,總覺得自己比别人活得通透。

  于敬亭下午回來了。

  在院子裡玩土的倆娃,看到老爸回來了,本想熱情地撲過去抱抱,結果聞着老爸身上那酸溜溜的味,原路返回,跑得飛快。

  “你這是掉糞坑了?這什麼味!快洗澡去,别給我倆孫熏臭了!”王翠花嫌棄。

  “還不是為了這個一肚子心眼的小娘們。”于敬亭從兜裡掏出兩張紙丢給穗子,順便鄙夷穗子,“你站那麼遠幹嘛?”

  “我這不想着快點進屋給你拿換洗衣服嗎,你先去沖涼!”

  穗子戰術退後,她也怕熏到啊。

  于敬亭被大家踹進去洗澡,穗子打開他帶回來的紙。

  這紙像是垃圾桶裡撿到的,有的地方都沾上污漬了,穗子大緻掃了幾眼,是造紙廠的計劃書。

  落款就是陳鶴。

  上一次穗子看這麼有想法可行度高的計劃書,還是從沈凉吟那。

  陳鶴的計劃書做的,每一條都特别有針對性,穗子懂管理,看了覺得非常好。

  如果她是領導,看到這麼完善的一套計劃,肯定馬上拍闆,就地改革。

  但從這張紙髒了吧唧的下場,不難看出領導是什麼貨色。

  于敬亭洗完換了新衣服,倆孩子圍着他轉了圈,确定是香噴噴的爸爸,這才貼了過去,一個要抱抱,一個要騎大馬。

  于是他脖子上挂一個,懷裡摟一個,溜達到穗子跟前,也不說話,隻用邀功的眼神看她。

  “不錯。”

  “那是。”他驕傲。

  “我說的,是這計劃不錯。”察覺到男人的臉瞬間黑了,穗子趕緊補了句,“你也辛苦了。”

  “老子可不就是辛苦麼,你知道我為了給你查這事兒,付出了什麼?”

  “呃,徒手掏糞坑?”

  穗子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嘴那麼欠,我看你是不想知道驚天大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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