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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穗子舉起手,看着手裡捏着的線裝絕版古書,這?

  穗子剛在沈家,看到這本書,百般喜歡,舍不得放下,在她的思想裡,她已經把書給人家放地上了。

  但她的手,竟然有自己的想法。

  如獲至寶,一路拎回來了!

  “完了,我這算不算順手牽羊?偷這個價值的東西,得判多久啊.......算了,一會還是給人家還回去吧。”

  穗子嘴上說還,眼睛跟膠水黏住似的,停在書上舍不得離開。

  這麼好的絕版,見一次少一次了,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

  “這些玩意有啥好的?”于敬亭看穗子這幅書癡樣,很不能理解。

  之前丈母娘留下的那些書,穗子跟寶貝似的,專門打了個書櫃,又是防潮又是防蟲的,隔三差五就拿出來看看,泡在書房的時間都快比跟他在一起時間多了。

  搞得于敬亭對那些破玩意意見很大。

  “這個多好啊,限量編号,一共才有99本,打仗還會損毀一部分,迄今能留下幾本就不錯了。”

  “哦,這就是你偷人家書的理由?”于敬亭一句話,把穗子整蔫吧了。

  抱着書感覺失去了全世界。

  “偷書怎麼能算偷呢.......”

  “喜歡就留下,多少錢買下來就是了。”

  “人家要是不賣呢?”

  “那就不給錢,不給錢就不算買。”

  “......”

  穗子跟于敬亭就聊這麼幾句話的功夫,金娃自己站在邊上玩,前街的二大媽領着小孫子路過,金娃伸出手掐住小孫子的耳朵。

  “哇!”小孫子的哭聲響徹雲霄。

  二大媽低頭一看,差點氣死。

  “咋又是你?!”

  穗子忙給人家道歉。

  “對不住二大媽,我沒看住孩子,掐疼寶寶了吧?我看看——哎呀,都紅了,真對不住。”

  自從收留金娃後,豪橫數十載的老于家道歉都成了熟練工種了,穗子從于敬亭兜裡掏出兩塊糖,塞給小孫子。

  于敬亭兜裡經常備着糖,因為穗子低皿糖。

  小孫子看到是奶糖,這才破涕為笑。

  小孩好哄,大人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二大媽已經憋了一肚子火了。

  “小陳主任,可不是二大媽我不講理,實在是你們收留的這個金娃,忒不像話了!”

  “是是是,我們一定加強教育。”

  “這不是教育的事兒啊,小陳主任,我說句話,你可别不願意聽,這叫啥根兒出啥苗,你瞅瞅你和于廠長的那倆龍鳳胎,哎呦,多讨人喜歡?”

  這話穗子夫妻怎麼可能不願意聽,誰誇他們娃,誰就是朋友,于敬亭甚至覺得二大媽這個胖老太太,在看人這塊,還是挺準的。

  “從小看到老,你再看這個金娃,手欠兒的不像話,咱這兩條街的孩子,誰沒被他掐過?要說小孩之間,搶玩具什麼的,有個磕碰也正常,哪兒有他這樣,無緣無故打人?土匪胡子投胎的?”

  “我們也發現這孩子的确是有不好的習慣,我們也會留意糾正,等找到他家長後,我們也會跟他家長溝通。”

  穗子這輩子都沒這麼低三下氣過,可誰讓是她家理虧呢,給人家小孩耳朵掐成那樣,她要是二大媽也得心疼啊。

  于敬亭把金娃抓過來,照着小手狠狠拍了兩下。

  金娃愣了下,哇一聲哭了。

  “再敢打人,手給你拍腫了,道歉!”于敬亭才不慣着這小子,犯錯就削。

  金娃吓得隻會哭不知道給人家道歉,于敬亭把孩兒揪過來還想拍幾下腚,二大媽看着有點于心不忍,忙說算了,匆忙領着小孫子走了。

  臨走還不忘誇于敬亭。

  “到底是知識分子家庭,就是懂禮。”

  等二大媽走了,穗子噗地笑出來。

  “笑啥?”于敬亭斜着眼睛看她。

  “我笑二大媽說你是知識分子家庭,噗,你家祖上不是胡子嗎?”

  “那是老于家祖上是胡子,我和咱爹祖上還不知道是誰呢,說不定,咱祖先也是文化人呢。”

  “得了吧,我都不用開天眼,就打眼一看,你祖先也跟文化人不沾邊,我覺得你和咱爹比老于家那幾房都像悍匪,金娃也是土匪性格......不過也不太一樣。”

  察覺到于敬亭眼神越來越兇殘,穗子這馬屁說來就來。

  “你和咱爹那是講義氣的悍匪,都得是土匪頭子那個級别的,金娃也就是底層的小馬仔,你看他,一點武德都不講,盡對着老弱病殘下手。”

  盡管她用了很多美化的描述,但是于敬亭還是聽出來了重點。

  “再怎麼義氣,也是悍匪?”

  穗子嘿嘿兩聲,這不是肉眼可見的事實?

  “呵,甭管爺祖上是幹啥的,這輩子我娶了文化人,那我家庭成分也就提升成了知識分子家庭,這有問題?”

  “呃......”好像沒毛病?

  穗子讓于敬亭把嚎啕大哭的金娃送回家,她自己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去學校。

  生了火燒了壺水,茶葉剛泡上,沈母就到了。

  “來得剛好,嘗嘗我這今年的新茶,學生送的。”穗子遞上茶杯。

  看得出沈母是化妝後出來的,比剛剛的狼狽看起來好許多。

  四十多歲的女人,擁有一定的社會地位,無論衣品還是妝容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穗子看到這樣的沈母,很難不想到幾十年後的自己,假若她到沈母這年紀,說不定還不如她衣品好......衣品這塊,總讓穗子隐隐作痛。

  與沈凉吟相似的臉龐,證明着沈母當年也是個俏佳人。

  隻是再好的女人,也抵不過歲月的侵蝕,哪怕是再會穿再會保養,也抵不過常玲那種年輕女人的光鮮亮麗。

  甚至連王萌萌那種肉眼可見,哪兒都不如沈母的女人,也能在沈父心裡占一席之地。

  意識到穗子看自己的時間有點久,沈母開口問道:

  “你在看什麼?”

  “我有點想不明白,您這樣優秀的女人,有文化有教養有工作,還養了沈凉吟那麼能幹的女兒——雖然沈凉吟人品這塊我不敢苟同,但您愛人為什麼還會對常玲那種樣樣不如你的女人動心?”

  沈母沒想到穗子竟會這樣說,嘴唇微顫,隻能端起茶杯吹兩下,掩飾心底的波動。

  滾燙的水,溫暖不了涼了的心,沈母放下茶杯苦笑。

  “他哪裡管好的壞的香的臭的,隻要是個女的,年輕能生兒子,他就都往窩裡劃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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