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被他的同學兼合夥人叫走了,雖然他想24小時貼身跟着他媳婦,幫他媳婦找記憶,但他的公司籌備離不開他,重要的碰頭會他還是要去。
穗子現在的狀況已經比剛醒來時穩定多了,于敬亭把她交給爹娘,獨自去忙。
穗子跟王翠花一起陪着孩子們在胡同口玩。
看着孩子們跑來跑去,穗子浮現出很多記憶碎片,過去的幾年裡,她一定經常陪着孩子們,她甚至能想到孩子們不同階段的模樣。
這種觸碰到一個場景,腦子裡浮現出一段回憶的感覺,讓穗子覺得很奇妙。
就像是一個個未知的門,推開後,看到的就是自己的過往.
看似不相幹的回憶,大多都是細水長流的平淡,不那麼轟轟烈烈,卻是滿滿的幸福,而把這些回憶串在一起的,便是她不懈的努力。
盡管現在還有很多事想不起來,但是穗子心裡不慌了,她越發相信自己,相信她隻要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就能一直把穩穩的幸福握在手裡。
于敬亭出門前對她說的話仿佛還回蕩在耳邊,他說她根本不用患得患失,因為她所擁有的一切,不是靠男人,也不是靠家裡的背景,全都是靠她自己努力得到的。
上天可以剝奪她的記憶,卻奪不走她的能力。
被于敬亭鼓舞後的穗子瞬間有了信心,剛醒來時的壓力全都不見了,沒有壓力,記憶恢複的速度就更快了。
“穗子姨,這個給你。”一個小孩跑過來,遞給穗子一個信封。
“這是什麼呀?”穗子不記得孩子,猜他應該是附近的鄰居,認識自己呢。
“一個叔叔讓我轉交給你的。”
叔叔?
穗子第一反應就是于敬亭。
也許他又在跟自己玩浪漫呢,帶着滿滿的期待,穗子打開信。
這不是普通的信紙,是印着精美花朵的信紙,上面還有淡淡的香味。
給人的第一觀感,是非常舒服的,但是穗子拿到後,卻下意識地蹙眉。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于鐵根的風格。
他是豪邁的,是不拘小節的,絕對不會搞這麼細膩的香味。
上來第一句,就是流暢的手寫體英文,穗子能看得懂。
你是我夢中的女孩。
穗子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僅憑這一句,她就斷定這不是于敬亭寫的,他才不會這麼文绉绉的。
如果是于敬亭,他第一句肯定是“給我招人稀罕的小野豬精”,穗子想到他送自己的泥塑小野豬,嘴角撇了撇。
于鐵根簡直是浪漫絕緣體,起的外号真難聽。
穗子以最快的速度把這封信看完,知道不是于敬亭寫的後,她連仔細閱讀的耐心都沒有,一目十行,兩頁信紙,她不到三分鐘就看完了。
看完後,眉頭更緊了。
信的落款是“落在你心裡的雨”,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穗子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号人,但卻對此人的行文和落款莫名的熟悉。
這信用中英文寫滿了對穗子的思念,字裡行間透出倆人曾經是一對戀人,因為不可抗拒的力量被分開,分開多年他一直想念着她,想要約她出來見面單獨談談。
能夠看出寫信的人擁有極強的文字功底,這信要是刊登到報紙上,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穗子在學校時,經常去圖書館借期刊看,最喜歡這種風格的書信,她甚至還幻想過,有天自己要是戀愛了,也希望有這樣一個才華橫溢的戀人給自己寫這樣情意綿綿的信。
這心願仿佛就是昨天許下的。
可真有這麼一封信擺在她面前,穗子看完後,就一個感覺。
油膩。
華而不實。
通篇寫滿了愛戀,可是卻流于表面,像是飄在水面上的油花,沉不下去。
“看什麼玩意呢,這麼出神?”于敬亭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穗子才發現他眯着眼睛站在她邊上,似乎有一段時間了。
“有人寫了信給我,你看下,字迹你認識嗎?”穗子把信遞給于敬亭。
于敬亭接過來,用帶着濃郁東北口音的英語把開頭念了出來。
“You'rethegirlinmydream——草!哪個王八羔子寫的,站出來,老子要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誰這麼不要臉,趁着他媳婦失憶的時候寫這玩意膈應人?
于敬亭忍着醋火,把信看完,看完就噴火了。
穗子看他滿臉怒容,腦子裡又跳出好幾幀畫面,脫口而出:
“你以前沒少為了信生氣吧?”
穗子上學時經常能收到匿名的情書,于敬亭每次看到後都要陰陽怪氣的對人家的字點評一番,然後大手一揮,咔咔撕掉。
于敬亭伸手抓住她的倆臉蛋,把人家漂亮的鵝蛋臉輕拽成大餅臉。
“你把老子想得太沒風度了,這點事兒,我值得生氣嗎?值、得、嗎?!”
穗子點點頭,看出來了,他是真生氣了。
可是她一點也不怕他生氣,甚至覺得.....還有點可愛?
于敬亭看她一點都不怕,還在那笑,一股無名小火在心底慢慢醞釀,随時都準備來個火山噴發。
穗子看了他五秒,認真地說道:“我不怕你。”
“???”
“是真的,你兇兇的時候,我這裡很暖。”穗子摸着自己的心口,如實地表達出她的真實想法。
“撩我?!”于敬亭反手就把她扣住,正準備低頭親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一排小孩。
以落落為首,按着大小個蹲了一排,都在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爸爸,你繼續,我們就看看。”落落催促,趕緊親,她還等着給她的這些小跟班“見世面”呢。
“......”這誰踏馬下得去嘴!
“噗!”穗子又笑了,雖然她也很不好意思,畢竟被孩子們圍觀,這可不是多好的體驗。
可是于敬亭的表情太好玩了。
她以為他是猛虎,可是相處久了才發現是隻大貓,撸一下,還會咕咕那種。
“你給老子等着,回家再跟你算總賬!”于敬亭指着穗子的鼻子,這一幕剛好被遠處的男人看到。
男人的一隻手搭在肚子上,他讓孩子轉完信給穗子後,本想觀察穗子的反應的,但是突然腹痛去了趟廁所。
出清肚子裡存貨的功夫,剛好錯過了穗子把信給于敬亭看,以及穗子跟于敬亭親密互動。
回來時,隻看到于敬亭指着穗子的鼻子,兇神惡煞。
男人勾起嘴角,很好,有了狂躁男于敬亭的對比,他在陳涵穗心裡的第一印象,肯定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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