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亭可不是什麼善茬,惹到他,想要他高擡貴手那是不可能的,不把人擠兌夠了他是不會收手的。
“老太太既然說我們是靠我老丈人,那我繼續幹下去,不是給我老丈人政績抹黑?”
“奶奶,這就是您不對了,亭哥一心為了咱們家,你可不能開這種沒影子的玩笑。”
“就是,大嫂,這事是你不對。”
衆人一窩蜂地指責樊母,在利益面前,沒人想得罪于敬亭,一人一句,噴了五分鐘都沒停。
樊母氣得飯也不吃了,站起來拎着小包走了,分紅都不拿。
“各位,吃好喝好,我們也有事。”于敬亭把老太太氣到後,跟穗子交換了個眼神,他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氣老太太,目的達到就撤了。
“賬都在這,覺得有問題的,可以單獨來我家。”穗子客氣道。
衆人忙推脫,誰敢懷疑清大财會專業出來的穗子做的賬。
穗子不像于敬亭那麼喜歡說話,平日也不怎麼抛頭露面,但是她隻要一出手,辦的都是大事。
前些日子,樊家四房單位的賬亂了,四房急得都要上吊了。
四房的女兒跟穗子年齡相仿,平日裡總厚着臉皮纏着穗子,仗着有點交情,把賬本都拽到穗子家,往穗子的沙發上一坐,拍着大腿幹打雷不下雨,說穗子不幫她,她就跳護城河。
好幾年的賬本,穗子一晚上就整理出來了,賬目清晰明了,各種算不明白的地方全都被她順下來了。
四房喜極而泣,從此穗子就是她們心中永遠的神,穗子也一戰成名。
樊家有财會核算不規範的,都會找穗子過目,她做的賬比經驗豐富的老會計都厲害,也沒人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反正就一個字,牛。
還沒有人敢查穗子做的賬,肯定是嚴絲合縫,一點毛病不帶有的。
出了酒店,于敬亭歎了口氣。
“你倒也不用替奶奶惋惜,爸給了她很多次機會,隻要她肯誠心的對待咱媽,咱爸也不會趕盡殺絕,她是咎由自取。”
穗子以為他在感慨樊母接下來的命運多舛。
于敬亭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就在那唉聲歎氣。
“咱們倆接下來要斷她娘家财路,徹底斬斷她羽翼,這也是她自找的。”穗子還納悶,這街溜子今兒怎麼突然就長了良心了,看他長籲短歎的,這是大善人啊!
“誰擔心那老太太來着?我是愁......那四喜丸子,你不覺得做的油光锃亮?我法眼一開,就知道是好吃的。”
“哎,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其實那肘子,我也看好了。”穗子被他這麼一說,馬上把樊母抛在十裡地外,想着一桌子美食,還真是有點饞。
可惜了,光顧陰人,都沒嘗上一口。
“你瞅你這饞樣!來,給我瞅瞅哈喇子掉下來沒,我不介意幫你唆了回去。”
“起開!你髒死了!”穗子被他說惡心了,欲蓋彌彰,“我可不是自己想吃,我是惦記我那身懷六甲的媽媽啊。”
倆人正推搡,服務員過來了。
“二位稍等一下。”
穗子停下打鬧,看向服務員。
“有個先生,讓你們倆在這等一下。”
隔了不到五分鐘,樊汐一溜小跑出來,手裡還拎着幾個食盒。
“你們倆走的也忒急,都沒來得及跟哥們喝上一口。”樊汐把食盒遞給于敬亭,卻是對穗子說道,“替我跟大伯母道喜,改日我再跟我媽親自登門。”
“倒也不必,我爸還不想張揚呢。”穗子對他能看出來不意外,這家夥是樊家最油的一個,心眼不是一般的多。
“明白明白,我保證保守秘密——”樊汐在嘴上做了個拉鍊的動作,笑嘻嘻地對于敬亭揮揮手,轉身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穗子打開食盒,一道肘子,一道丸子,這是于敬亭拿眼睛掃過的,還有兩道是這酒店的特色菜。
穗子拿起附帶的筷子,邊吃邊歎了句。
“他的觀察力真不是一般的好,這種人怎麼沒進體制呢?”
這種善于揣測人心察言觀色的,領導應該很喜歡。
“他可不是省油的燈,心野着呢。”于敬亭話裡有話。
“嗯?你們還有别的小動作?”穗子聽出來了。
“現在倒是沒有,但是下次有沒有,就不知道了。”于敬亭估摸着樊汐差不多要行動了,這家夥幾次三番的示好,肯定是有原因的。
眼角餘光看到他媳婦把四個丸子造了兩個,于敬亭啼笑皆非。
“不是說給咱媽帶的?”
穗子一身正氣沖雲霄:“我是替咱媽嘗嘗齁不齁!”
這份孝順的心意,想必會讓陳麗君女士感動的拎着笤帚滿院子追她。
“我現在嘗完了丸子,我再來品嘗下這肘子.....”
“你也太不拿我當外人了吧?”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這女人在人前多吃一口都矯情的說飽了,當着他咔咔吃肉。
“我陳涵穗就是磊落的人,甭管是不是人前,想吃就吃,我從不隐藏!”
“哎,那不是教你的王教授嗎?”于敬亭指着車窗外。
穗子馬上低頭,手飛快地扣上食盒,手以最快的速度把嘴上的醬汁擦幹淨,再直起腰,又成了溫婉的女子。
順着他的手往外看,就一個賣荷葉粥的大叔。
氣得穗子拿手錘他,于鐵根太損了。
“停車!去給我買碗荷葉粥回來,我才原諒你!”
于敬亭翻了個白眼:“饞就饞,扯什麼裡個啷!”
嘴上吐槽,身體還是很誠實地下去給人家買粥,畢竟連樊汐都看出來了,他在穗子這,不過就是個拎重物的地位。
“買一碗!别給我媽帶!”
孕婦不能喝荷葉,那軟糯香甜的荷葉粥,就由她來替母親品嘗了。
穗子準備在路上就把粥喝掉,回去後給老媽形容下多好喝,老媽一定會更愛她的。
“我可真是太孝順了。”穗子笑眯眯地打開食盒,為了怕孕婦吃積食,她再替老媽吃點菜菜吧~
車門被拉開了,穗子沒擡頭,以為是于敬亭回來了。
“我的粥——”穗子伸手想要接,刺鼻的味道混合着嗆人的汗味像是鑽到皮膚裡似的,讓穗子一激靈。
于敬亭的身上隻有清爽的香皂味,這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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