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家好不容易裝上的玻璃,再次碎了個稀巴爛。
穗子看于敬亭。
于敬亭無辜地攤手。
他一直跟她在屋裡吃飯。
校長家那個角度,除非彈弓會拐彎。
所以,這是誰打的?
校長站在一地碎玻璃裡,滿臉的生無可戀。
“張月娥!你個癟犢子玩意,别以為你藏單位就找不到你了,滾出來!”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罵罵咧咧地站在門口,腰裡别着個棒球棍,手裡還拎着塊闆磚。
校長家的玻璃,就是他砸碎的。
“張月娥的确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可是她還沒有來報道,你不要在這鬧事。”校長躲得遠遠的喊話。
“你們敢用張月娥那個賤人,我就天天過來鬧事,讓你們學校開不下去!”那男人繼續罵。
于敬亭噗嗤樂了。
低頭貼着穗子耳朵說悄悄話:
“你看,城裡的小地痞,還比不上我。老子在王家圍子打架鬥毆,從來不牽累别人!”
“......”穗子無語。
當街溜子還搞出優越感了?
給他支筆,大概能寫出個《論街溜子的自修養》?
“我們這裡是正經單位,你不能搗亂。”校長試圖講道理。
拴在門口的大黃狗,看到鬧事的夾着尾巴縮成一坨,一點也沒有看家護院的意思。
什麼人養什麼狗,遇到老實的就嗷嗷,看到厲害的蔫吧。
“張月娥連自己親兄弟都算計,你們敢用她,我就讓你們不得安生!我明天還來!”
男人放了句狠話,轉身走了。
校長擦擦額頭冷汗,看着碎玻璃欲哭無淚,這兩天沒幹别的,就修玻璃了。
“這都是什麼人啊......你們就這麼看着?!”扭頭對于敬亭和穗子等人發脾氣。
王萌萌從穗子身後探頭,小聲回道:
“校長,我們也害怕啊。這家夥怎麼回事?咱們要不要報警?”
“報警有什麼用?回頭把人惹急了,天天過來找麻煩怎麼辦?”
校長心裡一肚子火,罵起了張月娥。
“這個張月娥,家裡破事不斷,簡直就是個大瘟神。在老單位待不下去,被調到咱們這,人還沒到,就把麻煩招來了!”
“校長,張月娥家裡有什麼事兒?”王萌萌八卦。
穗子在邊上聽。
張月娥就是另外一個住宿舍的同事,人還沒到,穗子沒見過。
校長心裡有火,借機說起了八卦。
張月娥原本是在市教育局工作,比夜校好多了,總有人去鬧,才被調到夜校來,等于被降級了。
“那為啥她家裡人總來鬧?她搞破鞋了?”王萌萌繼續問。
“那倒沒有,是跟她家房子有關。”
校長作為個男人,嚼起舌頭比娘們還娘們,于敬亭聽得滿臉嫌棄,他就不喜歡這些東家長李家短的,拽穗子想讓她進屋。
穗子卻不動地方,看樣子也是有興趣聽。
于敬亭翻了個白眼,自己進屋收拾碗,順便給穗子披個外套,省得凍着。
王萌萌看于敬亭貼心的小動作,眼裡有羨慕劃過,想着挺好個男人,就是農村出來的,可惜了。
穗子聽了一會,都聽明白了。
這個還沒謀面的同事張月娥也是個倒黴催的。
生父重男輕女,在她小時候就把她送人養。
養父母條件不錯,給她安排了工作,對她視如己出。
去年,養父母相繼過世,留給張月娥一套房子。
就在市區,挨着市政,周圍環境好,房子是三間大瓦房,周圍配套的小學初中,特别好。
親生父母聽到後,馬上過來鬧。
要求她把工作名額讓給親弟弟,還要把房子也讓出來。
現在雖然有子承父業這個說道,但教育局這種地方對學曆是有要求的,她那弟弟小學都沒畢業,根本不可能。
張月娥也不願意讓房子讓工作,于是,親生父母連同親弟弟還有幾個潑婦姐姐,隔三差五就去單位鬧。
聲稱要讓張月娥在本地混不下去。
教育局受不了,給她調到夜校,她大概也想躲着這些瘟神,原來的房子都不敢住,想搬過來住校。
人還沒搬,就被瘟神找上來。
穗子聽完後,一肚子無名火。
這都什麼人啊,親生女兒不養送人,看到人家過的好又過來掠奪,這種人簡直是太惡心了。
“我得跟上面反應下,這張月娥,我們也不能要了,咱們這馬上開學了,整這麼個玩意天天鬧,受得了麼?”
“校長,我們報警吧,不能助長這種歪風邪氣。”穗子替那位沒見過面的同事感到惋惜。
明明什麼都沒做錯,卻被嫌棄成這樣。
“沒用,教育局之前也報警過,結果那家人擡出個癱瘓的老頭子,直接擺教育局門口嗷嗷哭,說教育局要逼死他們,警察帶走他們批評教育後,一堆人穿着孝服坐局長家門口哭,這不就是刁民嗎?”
遇到不要臉的,關他們幾天,批評幾句,對他們來說不痛不癢,下次鬧得更歡。
穗子聽完張月娥的這些事兒,腦子裡靈光一現。
或許,她可以利用這家人鬧事的機會,糊弄于敬亭過來聽課。
“敬亭,校長說英語老師家裡有點事,開課後,讓我先代一段時間的英語,晚上要上課。”
回屋,穗子跟于敬亭說。
“累嗎?”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