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白隔日怕時湄不知道發生什麼,便去叫醒了她。
跟她解釋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時湄表情顯得很錯愕。
後驚後怕的走過去,抓緊了陳硯南的衣袖。
“好在南哥在,不然我就遭殃了。”
陳硯南涼薄的唇,譏諷一笑:“吸入迷魂藥的人,一般都得睡十二個小時。”
時湄對視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微怔了下,原來是這狗男人早就看透了她的招數。
但她不能承認。
她無辜的眨了眨狐狸眼,“那好在我昨晚喝了酒吸入的少。”
老白沒看出來兩人之間的暗波洶湧。
笑呵呵道:“是啊,好在我們發現及時。”
時湄又好奇問道:“咦,那你們是怎麼及時發現t他們要害我的?”
“當然是......”
老白差點就脫口而出。
下一秒,卻被陳硯南冷漠的聲音打斷:“酒店的安保沒你想那麼差。”
老白這才後知後覺,差點就被套話了。
派去跟林湄的那兩個人。
表面是保護她,實則也是一種監視。
自然不能讓林湄知道!
時湄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也笑盈盈的望着陳硯南:“那你們也趕得,真是湊巧。”
看着男人又面癱臉的不理會她。
她心裡輕哼,掰回一城。
不就是演戲麽。
她作為陳硯南的小秘,既然來了,他也沒讓她走。
他們這次來江城,是有一個重要的合作要談。
時湄穿着得體的職業裝,踩着細高跟,跟着陳硯南的身旁。
仰望着天湖山,滿山蓊郁陰翳的樹木與湛藍遼闊的天空,正午的太陽刺眼得人睜不開眼睛,蒸騰着熱氣。
她在一旁替陳硯南打着傘,看着陳硯南冷白的膚色,她嫉妒得把傘挪開,三分之二都在她身上。
“陳先生,這邊請。”
很快,山莊負責人出門來接。
時湄跟上腳步。
在車上聽老白說了兩句。
說中午約了江城的首富談淩天地皮的項目。
江城靠近京北,近幾年發展迅速,若是能先在江城打響知名度,對他們SS的發展是很重要的一環。
今日這個飯局,對他們意義重大。
而談起這江城的首富。
老白也隻是草草的介紹了幾句。
算是趕上互聯網紅利的暴發戶,這兩年賺的盆滿缽滿後,就開始大力投資發展地産。
三十幾歲,也算年輕有為。
不過據說,為人性格陰郁寡言,感情史好像早兩年離異了。
“張先生已經在等你們了,請進。”
山莊負責人輕輕推開包廂的門。
陳硯南提步走了進去,嗓音清朗溫潤,“張先生,久仰。”
時湄聽到男人陰郁而又熟悉的聲音:“久仰。”
她腳步微頓。
瞳孔微縮。
突然不敢再往前走。
老白察覺出她的異樣,碰了碰她肩膀:“怎麼了?進來呀。”
時湄神色僵硬,心裡祈禱是自己聽錯了:“這個張先生,叫什麼名字?”
老白困惑:“張起,你認識嗎?”
時湄眸光閃爍了下。
皺眉彎腰捂住肚子,“要不你先進去吧,我這突然肚子疼的很。”
老白一臉懵逼。
剛剛不是還走得風情搖曳嘛。
“外面的人怎麼不進來?”裡面有人出聲問道。
老白低聲道:“别出亂子。”
說完,就扯着時湄進去了。
時湄欲哭無淚。
把她扯進去才是真正的出亂子。
她微微低着頭,眼睛就看着地闆走,完全沒擡起頭。
看了眼空出的兩個位置。
一個是陳硯南的旁邊,
一個是旁邊的旁邊。
她本想坐後面那個位置,可老白眼疾手快,大概是上次見識她能喝酒後,這次又指望她能頂上。
時湄苦不堪言。
安靜的坐下。
陳硯南顧着和在場的其他人交談,目光并沒有在她身上。
倒是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張起,視線突然投向這邊,“陳總,這是您的兩位秘書?”
陳硯南嗯了聲,淡淡介紹道:“林湄,我的秘書。老白,總監。”
老白機靈的起身,一臉誠意道:“張先生,久仰大名,早就在同行面前聽他們仰慕您目光獨到,能力卓越。”
時湄也隻能跟着起身。
她微微擡眸。
正好和男人一雙陰鹜的眼神對上。
心髒微微顫抖。
不自然的微微避開目光,“久仰,張先生。”
張起面色看起來毫無異常,很平靜的點頭:“坐吧。”
時湄感覺張起應該是沒認出來她。
畢竟和他認識的時候。
她染了一頭張揚的紅發,開着機車的狂野叛逆的形象。
現在是黑色卷發,又穿着職業西裝,妩媚又大方。
俗稱脫胎換骨。
完全不一樣。
這般想着。
她腰闆都微微挺直了些。
飯局交談融洽。
但基本都是陳硯南和張起帶來的負責人再談,張起沉默寡言,隻是寥寥幾句。用老白悄悄在她耳邊說的話,這人譜擺得很高。
時湄覺得正常。
她低調的想夾隻蝦。
筷子一滑,沒夾住。
正打算不吃了。
突然,一雙筷子伸了過來。
夾走她剛剛掉落的那隻蝦。
她餘光掃了過去。
就見張起剝了殼,沾了醬油,很貼心的,手臂越過了陳硯南的碗筷,将蝦準确無誤的落在她的碗裡。
一瞬間。
還在歡聲笑語的飯局,很有默契的安靜了下來。
張起團隊的人都面面相觑,一臉震驚。
他們老總,性格古怪又陰郁,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舉動。
而陳硯南也把目光落在了時湄的臉上。
見她低着頭,筷子僵硬的舉着,不敢接,也不敢說。
他眸光深谙。
伸過手臂,轉動了下桌盤。
将那盤蝦,轉動到了她的面前。
“勞煩張先生照顧我們SS的人了,還不說聲謝謝。”
時湄心如擂鼓。
緩緩擡頭,再一次對視上張起陰鹜的眼神。
她笑靥如花道:“謝謝張總照顧。怎麼好意思讓您給我剝蝦,我敬您一杯。”
她站起身。
主動彎腰,身子很低,态度很誠懇的。
給張起倒了一杯酒。
和他輕輕碰杯。
張起薄唇輕輕扯動,似嘲諷,又似得逞般。
兩個人眼神交彙。
隻有彼此才懂的暗晦。
時湄見他擡起酒杯,臉色微微放松,但心裡緊繃的線條卻依舊懸着。
她知道,她的示弱和求饒,張起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