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楊柳說完,明顯看到蕭沉宴身體一僵。
她擔憂地皺眉,快步走過去,問道:“你是不是又胃疼了?”
樓梯間的說話聲消失了,隻餘下死一般的寂靜。
蕭沉宴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和平常無異:“我剛過來,好像聽到樓梯間有人說話。”
“樓梯間?”楊柳沒有多想,伸手去推防火門。
門從另一面打開,陳悠悠尴尬地朝兩人笑笑:“蕭哥,楊姐,我剛在跟家裡人打電話。”
“哦,我就說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蕭沉宴朝她點點頭,指着片場道,“陳老師好像在找你。”
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異樣,陳悠悠隻能笑着回道:“謝謝蕭哥,我馬上過去。”
女生握緊手機,低着頭朝片場跑去。
看着陳悠悠的背影,楊柳疑惑地嘀咕道:“陳絲絲剛找不到她還發火了呢,原來躲在這裡打電話?”
直到身後腳步聲徹底消失,蕭沉宴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
他呼出一口氣,給楊柳使了個眼色。
楊柳會意,跟着他進了化妝間。
看出他臉色不對勁,楊柳關上化妝間的門,檢查過小房間沒有其他人,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楊姐,今天距離你上次聯系沈小姐過去好多天了吧?”
蕭沉宴說着,找了個最近的椅子坐下。
屁股落到實處,他才發現自己雙腿有些軟。
“六天了。”看他臉色煞白,楊柳心裡一緊,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蕭沉宴把剛才聽到的話簡單複述了一遍,道:“楊姐,沈小姐要是不忙的話,能不能今天抽空來幫我把麻煩解決一下?”
不然他怕自己沒命等到明天。
“這個陳悠悠!”楊柳氣得來回走了兩圈,直接拿出手機給沈知意打電話。
對方接的很快。
“楊姐,出事了?”
楊柳:“……”
聽大師的語氣怎麼這麼興奮,難道她一直在等着出事?
“大師,暫時還沒出事,但是馬上就要出事了!”楊柳在“馬上”二字上加重語氣。
“哦?”沈知意的語氣透着絲絲期待,“陳絲絲背後那人終于坐不住了?”
“不是,是今天阿宴他……”楊柳把蕭沉宴的經曆複述一遍。
“哦,所以說陳絲絲是被自己的親妹妹給坑了?”沈知意道,“我待會兒要去放生那隻怨靈,完了來找你們。”
好似忽然找到主心骨,楊柳長長松一口氣:“大師,我安排司機去接你?”
“不用。”沈知意道,“還是上次的地址對吧?我自己過來。”
望江國際一區八幢,她記得很清楚。
挂斷電話,楊柳安慰愁眉不展的蕭沉宴:“先回家,大師忙完就來找你。”
蕭沉宴有氣無力地颔首。
還能怎麼辦呢?隻能等大師來救命了。
……
微信沒人回,電話打不通,等了半天終于看到陳悠悠的身影,陳絲絲冷着臉,在妹妹走到她身邊時,直接把保溫杯裡的水朝她身上潑過去。
夏天的衣服本就單薄,滾燙的水落在上面,很快滲透衣服,燙紅了皮膚。
旁邊的化妝師吓了一跳,正想說話,陳悠悠卻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低着頭認錯:“我剛才肚子不舒服去廁所了,沒信号,沒看到消息,對不起。”
陳絲絲翻了個白眼後換上擔憂的表情,驚呼道:“哎呀悠悠,我沒看到你,不小心把水潑你身上了,沒事吧?”
驚訝于女明星的變臉速度,化妝師自認為是個外人,不好多說什麼,隻能道:“悠悠,要不去化妝間換身衣服?”
“我沒事。”陳悠悠朝化妝師感激地笑了笑,看向陳絲絲,“今天拍攝結束了,絲絲姐,要回去休息嗎?”
“走吧。”沒在意妹妹身上濕透的衣服,陳絲絲拎起包,懶洋洋道,“拍了一天累死我了——我可沒某人那麼舒服,想偷懶的時候随便找個地方躲着就行。”
女明星說完嗤了一聲,踩着高跟鞋從她面前走過。
陳悠悠立刻側身讓開。
化妝師看到她胳膊上燙紅的皮膚有些不忍心:“悠悠,你這……”還是先處理一下吧。
沒等她說完,陳悠悠搖頭笑了笑,追上陳絲絲的腳步。
“哎。”化妝師收拾自己的道具,嘀t咕道,“陳老師平日裡看着挺和藹的,怎麼對自己的妹妹這麼霸道?”
道具老師聽到這話,無奈道:“你這還是好的,我上次路過化妝間……”他壓低聲音,“看到陳老師直接打助理耳光,連着扇了好幾下,我聽着都疼。”
化妝師皺眉:“陳絲絲怎麼能這樣?”
道具老師道:“有什麼辦法?人家兩姐妹,我們這些外人也不好多管閑事嘛不是?哎,小黎,他們陳家是不是三姐妹來着?”
“三姐妹?”
“對啊,我上次撿到悠悠的手機,不小心看到她手機殼裡面塞着一張照片,裡面合照的女孩子不是陳絲絲咧。”
“我不知道啊。”化妝師搖搖頭,“沒聽悠悠提起過,你知道的,那孩子不怎麼愛說話。”
說到這裡,兩人又是齊齊歎了一口氣。
……
到達地下城車場,陳絲絲看到手機上的大雨橙色預警提醒,合上車門,把妹妹擋在門外。
她降下車窗,朝妹妹露出溫柔的笑:“我知道你有本事,不需要我這個姐姐——我也不在你面前招你煩,先走了。你自己想辦法回酒店去吧,呵呵呵呵。”
在女人暢快的笑聲中,車窗升起,商務車緩緩駛出地下停車場。
陳悠悠站在原地,手指一點點用力,直至刺破了掌心的皮膚。
疼痛讓她麻木的臉上有了一點多餘的表情。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置頂的号碼。
“學長,我不想等了,幫我殺了陳絲絲,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替你完成。”
手機那頭,男人驚訝道:“突然這麼着急?”
“是,我現在隻想讓她去死。”她喃喃,“你能幫我的,對不對?”
“當然可以。”男人輕笑,“那女人又欺負你了?悠悠,我早就告訴過你,她那種人啊,絕對不會認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你不應該對她心存幻想。”
“我沒有。”陳悠悠冷聲道,“我隻是想讓她受盡折磨,痛苦地去死。”
她曾經承受過的痛苦,要讓她也經曆一遍。
作為皿脈相連的姐妹,憑什麼陳絲絲一路順風順水,卻讓她去做她的墊腳石?憑什麼為了她那種人,要剝奪她最後的一點希望?
她就該去死。
“行,我替你殺了她,你現在按照我給你的地址來找我。”男人道,“我有了新的目标,蕭沉宴的運勢我不要了,你直接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