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負責安撫學生的老師,其他教職工都被組織到了會議室,除了陳子剛和田曹芸。
“怎麼個情況?”駱尋和遲夏很快趕到。
曹斌歎了口氣:“這個田曹芸,跟梁如清在工作上有矛盾,而且兩個人吵過一架,至于這個陳子剛,就是監控裡那個去救梁如清的,他跟田曹芸是一個辦公室的,結果就這麼一會兒,好家夥,兩個人都不見了!”
卷毛皺着眉跺了跺腳:“怪不得當時那兩位女老師讓他帶咱們去找田曹芸的時候他臉色有點不對勁!”
曹斌咬着牙:“竟然被個男人給耍了!”
“行了,當務之急是先把人找到。”
駱尋冷靜下來:“老林忙着和梁如清他丈夫交涉,這樣,卷毛,你跟遲夏去會議室,我跟老曹去找人,就這麼點時間,他們能到哪兒去?”
四個人立即開始行動。
遲夏和卷毛進了會議室,教職工們正因為梁如清的死叽叽喳喳地讨論着,見他們一進來,會議室裡頓時陷入了安靜。
“各位老師,我們之所以把大家聚集在這裡,主要是針對貴校老師梁如清的跳樓事件,這一點秦主任應該都跟大家說過了吧。”
衆人沒說話,有幾個人點了點頭。
卷毛說道:“我們希望盡t快讓學校環境安穩下來,學生們能早點複課,所以關于梁如清老師,大家有什麼線索,可以勇敢地告訴我們,這不僅是為了我們,也是為了你們。”
校長不在,秦岩松成了最大的主事人,他也發動大家:“警察同志說的不錯,各位老師,梁老師的死我們都很難過,但我們也不能平白讓她蒙難,大家有什麼線索,一定要跟警察同志交流,不要隐瞞。”
“可是……”有人問:“梁老師不是自殺麼?”
“表面看起來是自殺,但是有時候,殺人這件事,并不需要親自動手。”
遲夏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陡然冷了下來,讓在場所有老師都感到一絲恐懼和緊張。
“所以,大家盡量不要隐瞞。”
遲夏繼續道:“畢竟我們最後都會查到的,通過初步的了解,我們知道學校有些同事跟梁老師關系不那麼好甚至矛盾很深,但正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懷疑,希望大家不要有所隐瞞。”
她這麼一說,沉默的教職工們開始交頭接耳,逐漸的,讨論的聲音的大了起來。
有個年輕的小姑娘先舉起手來:“那……那我就給大家起個頭吧!”
她看起來有點緊張,做了會準備才說:“我跟梁老師之間的确有點過節,她當初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拿着我的說課資料去參加比賽,而且還得了第一名,當時我跟她私下理論過,但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年輕的老師逐漸激動:“她還說我們兩個的教學成績比起來,我就算告到校長那裡,去了教育局,都沒人會信我!我隻能自認倒黴!”
有人開了頭,後面的人就好辦了,接二連三的老師們開始提供線索,卷毛立即開始記錄。
遲夏低頭看了眼手機,發現有個陌生賬号給她發來了好友申請。
對方署名:瞿白。
另一邊。
曹斌把田曹芸和梁如清之間的矛盾詳細跟駱尋說了一遍。
“老大,你說田曹芸和陳子剛不會離開學校了吧?”
曹斌磨着牙:“這個陳子剛還挺會裝啊,他跟我們說的是自己和梁如清之間交流不多的,而且視頻裡記錄的那麼清楚,他當時是去救梁如清的啊,這人搞什麼啊?”
“呸,他跑個屁啊,現在什麼年代,他能跑得掉嗎!”曹斌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駱尋冷笑一聲:“秦岩松告訴我們,學生離校後學校大門就關閉了,除非他們兩能翻牆出去,不然他們一定還在學校。”
“翻牆?”曹斌一拍手:“陳子剛又高又瘦的,說不定真會翻牆啊!
駱尋笑他:“翻牆了能怎麼着,這是學校,附近多少監控,還怕找不到個人啊,我去看看監控,你帶人在學校找。”
兩人一拍即合,立馬分開行動。
但就在駱尋的監控看了沒幾分鐘的時候就接到了曹斌的電話,說是人找到了。
駱尋又急匆匆地趕到了現場,一看,最生氣的竟然是個姑娘,此時那姑娘叉着腰,氣喘籲籲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而那個陳子剛,此時正臊眉耷眼地站在那姑娘面前,那麼高的個子在個姑娘跟前毫無氣勢。
“什麼情況?”駱尋問曹斌。
曹斌聳肩:“還沒開口,我找到的時候兩人正打架呢,這會才勸好。”
哪知道曹斌剛說完這話,那姑娘就氣勢洶洶地朝着他吼:“我們沒打架!”
說話的正是曹斌打算找的田曹芸。
“你們沒吵架,那我剛才看到的是什麼?”
曹斌翻了個白眼:“你可别告訴我你們撕扯扭打在一起是在交流感情啊……”
“我們就是沒打架!”
田曹芸理不直氣也壯,此時衣服都是髒的,越想越生氣,指着陳子剛說:“不信你問他!”
“陳老師,那你說說呗,到底怎麼回事?”曹斌走到陳子剛跟前打量了一番。
他又說:“看不出來啊陳老師,我們不久前見面你還一副溫文儒雅的樣子,這會兒就在教學樓裡跟女同事打架了啊?”
陳子剛羞愧難當,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眼鏡都少了塊鏡片。
看樣子這場仗他是輸了,被人家姑娘撓的臉上好幾處傷。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曹斌一眼,很快又縮回目光,聲音低低地:“我們确實不是在打架……”
“那你們是?”駱尋走了上來,聲音很有壓迫性:“是玩?是鬧?還是你們在過家家?”
他臉色沉重,語氣嚴肅,陳子剛和田曹芸都有點緊張了起來。
“說話!”駱尋加重了語調:“所有教職工都被叫去會議室了,你們兩個為什麼會在這裡?”
田曹芸和陳子剛都被他給吓了一跳。
田曹芸更委屈了,鼓起勇氣,又氣不打一處來:“陳子剛莫名其妙讓我跑,我跑什麼啊我跑,他是不是有病!不就是梁老師跳樓了嘛,跟我有什麼關系,我憑啥要跑!”
說到這兒,曹斌總算意識到問題的症結在哪兒了。
他忽然問了一句:“你們倆,啥關系?”
陳子剛腦袋又低了低。
倒是田曹芸想也不想就說:“我們倆正在談戀愛,這個不犯法吧?”
這個……的确是不犯法。
駱尋和曹斌也立即明白過來陳子剛為什麼做這事兒。
又氣又好笑。
“我說陳老師。”
曹斌磨了磨牙:“你知道自己這個行為是什麼嗎?”
陳子剛低着腦袋恨不得把自己戳進地裡去。
曹斌語氣忽然嚴厲了起來:“如果田曹芸真的跟梁如清的案子有關,你這就叫包庇罪犯你懂不懂!你這個行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你還是個老師!有你這麼當老師的嗎!”
陳子剛膝蓋一軟,吓得趕緊為自己解釋:“曹警官……我……我就是一時糊塗,我當時以為這件事真的跟小田有關,我真的就是一時糊塗……”
“我本來就問心無愧!”
田曹芸也氣得不行:“陳子剛,你以為自己是為我好嗎,你是為了我着想嗎,你這是害了我!而且,你這個行為已經代表你心裡就是覺得我跟梁老師的死有關!”
陳子剛猛地擡頭:“小田,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有,你就是有!”田曹芸氣的都哭出來了:“這個學校跟梁老師有矛盾的同事大有人在,憑什麼她一出事你就覺得跟我有關,隻是因為我跟她吵過架嗎,你這是什麼邏輯?從根本上來說,你就是不信任我!”
陳子剛哪裡能說什麼話來反駁,他的确是一時間鬼迷心竅才會想到這兒來,可田曹芸說的沒錯,他要是不這麼想,怎麼會這麼做?
“對不起……”他無力而又蒼白地解釋着:“是我錯了……”
田曹芸這會兒在氣頭上,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她看向曹斌和駱尋:“警官,我的确跟梁老師吵過架,但我跟她的死可半點關系都沒有。”
“這個我們會調查的。”曹斌說着,看到駱尋朝着教室裡某個方向走了過去。
駱尋在走廊裡撿起一張名片,他認真地看了看。
然後他兩指夾着名片問田曹芸和陳子剛:“這個心理診所的名片,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