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殘?”
駱尋找地方把車子停了下來:“我聽宋師兄辦過一個慕殘者的案子,看過相關卷宗,但對這一類人,我其實還不算了解,你是怎麼發現老K慕殘的?”
“慕殘,說的寬泛一點就是一種對異性或者同性身體的審美觀念,算是一種不沖突于主流審美觀念的非主流觀念吧,在這個圈子裡,通常有幾個常用的術語,分别是D、P、W、A。”
駱尋好奇:“我知道D指的是慕殘者,A指的是殘疾人,已經囊括了這個癖好的兩個主體,P和W指的又是什麼?”
遲夏解釋:“這個世界有趣就有趣在各種各樣的人,随時帶領我們探索未知的世界,在這個群體中,有一種人是健全的,但他們卻極度渴望成殘疾人,這類人通常用W來指代,而P指的是扮演者,這種人身體本身健全,但他們會在一些場所,把自己僞裝成殘疾人,通過這種方式,他們可以獲得某種快感。”
“僞裝成殘疾人……”駱尋問:“通過支架,拐杖,輪椅這些輔助工具嗎?”
遲夏點着頭:“對頭,就是這樣。”
駱尋消化了一下新知識:“那從心理學層面來講,這種特殊的癖好是不是也跟鄭彥渤這類人一樣,跟從小的生活環境,家庭原因,或者什麼特殊經曆有關?”
遲夏想了想:“慕殘癖有點特殊,我查過一些資料,根據一些慕殘者本人的說法是他們之間并沒有什麼特殊或者相似的經曆,這個東西就類似于同性戀一樣吧,更多是與生俱來的,但有一點,慕殘癖更多的是對殘疾人産生的生*理沖動,大多數情況下,他們很難選擇和一個殘疾人步入婚姻。”
駱尋越來越好奇了:“你到底是怎麼發現老K可能是慕殘癖的?”
遲夏拿出三份資料:“看看,跟老K被辭退有關的那幾個女學生。”
駱尋認真看了資料,啧啧兩聲:“所以他跟這幾個女生發生關系都是在讓她們受傷期間,不是胳膊就是腿,利用職業便利對她們噓寒問暖,從而達到目的。”
“駱隊長,咱還是要謹慎一點啊。”
遲夏點了點駱尋手上的紙:“看清楚沒有,這幾個女生後來都改口了,否認了她們和老K有過性行*為,隻是言語上造成了騷擾,這兩個行為一比較,孰重孰輕那就出來了。”
駱尋失笑,向她道歉:“遲警官說的沒錯,是駱隊不嚴謹,但是遲警官,你看這段文字描述,雖然短,但是透露出來的線索卻不小。”
遲夏挑着眉,等着他的下文。
“三名學生均在學校心理咨詢室老師幫助下恢複正常生活。”
駱尋彈了彈紙:“也不知道這老師中包括不包括高蘭?”
遲夏從他手裡拿過資料整理好放了起來,又點了點方向盤示意他開車。
遲夏說:“我感覺是包括的。”
車子重新開起來,駱尋從儲物倉裡拿出兩顆荔枝糖:“遲警官,麻煩您給這位眼神還不錯的大隊長剝個糖吃?”
遲夏笑眯眯地剝開糖,又給駱尋賞了一顆,嘴裡還嫌棄着:“駱隊,這糖沒我哥買的甜啊。”
駱尋也不惱:“您先湊合吃男朋友買的,回頭這些事了了,讓瞿總給您一麻袋一麻袋的送,這輩子都有吃不完的糖。”
遲夏想到那個場景就忍不住笑:“那你也幫我個忙,給我聯系兩個賣柿子和石榴的商家,回頭我也要給他用麻袋送。”
駱尋一口應下:“這點事你就包在駱隊長身上吧。”
遲夏咯咯地笑:“麻袋你也要負責啊。”
“行,我包了行吧。”
***
遲夏和駱尋走後沒多久,瞿白就和阿德去了興群貿易。
程九剛經曆過林文覺和呂濤的循環攻勢,尤其是林文覺,程九跟他打交道的時候一口粗氣都不敢出,每分每秒都要提着心髒,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陷入了他挖的坑裡。
把人送走的時候,程九癱坐在沙發上,好一會兒都沒緩過神來。
剛要喝口咖啡,杯子端過來送到嘴邊,辦公室的門就被人一腳踢開。
在興群貿易,還沒有人敢這麼對他,程九被這猝不及防的動靜弄得手上一抖,咖啡抖落出來,灑到了他的大腿上。
咖啡不算燙,但程九向來很厭煩這種濕哒哒的感覺,他很不悅地看向來人。
“你來我這兒幹什麼?”
看到瞿白,他冷笑一聲,抽了兩張紙巾擦着腿上的污漬:“我這兒廟小,放不下你這尊大佛。”
瞿白身高腿長站在那兒,一擡胳膊阿德就把他的風衣脫了下來,搭在胳膊上站在了一旁。
程九身邊沒有阿德這樣的人,所以他看着這個場景特别不爽。
“我說瞿白,你來我這兒是想顯示自己有個對你唯首是瞻的狗腿子嗎?”
髒了的紙巾被他丢在了桌上,程九話裡滿是輕蔑:“都是從垃圾過來的,裝什麼精包裝的袋子啊,自己什麼貨色你心裡沒點數?”
瞿白臉色淡然,目光掃了眼阿德。
阿德立馬搬來個椅子讓瞿白坐下。
程九又是一聲嗤笑,充滿了嘲諷。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的是,瞿白坐下後阿德并沒有站回去,而是朝着他走了過來。
“你他媽想幹什麼?”
程九話音剛落,就被阿德揪着領子,一條腿壓着他,結結實實被他在臉上砸了幾拳。
他哪t裡能忍得了這種侮辱,手邊撈起咖啡杯就往阿德頭上砸了過去,阿德一側頭,杯子丢出去,碎在了瞿白腳邊。
警察的連環攻勢,再加上瞿白莫名其妙的挑釁,激起了他濃烈的報複心理。
程九腿上使了巧力,再加上手上的假動作,很快就脫離了阿德的壓制,兩個人在辦公室裡打了起來。
“媽的,瞿白,你是真拿着雞毛當令箭是吧,你也不過是老K的一條狗!”
“沒見過你這麼賤的,每周一次的檢測不好受吧?那也不妨礙你給他當狗!”
“你怕是不知道自己以前多喜歡遲夏吧,如今人家是光明頂上的人民警察,而你是陰暗裡成活的老鼠,但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賜,你說你這種人,一輩子圖什麼?”
“連自己親生父親都能下手的人,你是頭一個啊。”
“虛僞,真他媽的虛僞,你以為老K真信任你?你隻是他一把殺人的刀!”
程九一邊和阿德對打,一邊罵着瞿白。
瞿白隻是轉動着手上的戒指,臉上甚至還帶着淡淡的笑意,等他聽夠了,輕咳了一聲,阿德的動作就帶着程九往過來移了。
等他們移到自己身邊的時候,阿德突然收手,程九的力道突然撲了個空。
在他遲疑的一瞬間,瞿白已經起身,抓住他胳膊的同時,在他腿窩一踢,程九被他輕輕松松地制伏了。
程九差點沒反應過來,跪在地上的時候對他破口大罵:“你他媽就會使陰招!你有本事在老K跟前這樣嗎!”
“我敢。”瞿白綁住他的手,将人推到了阿德跟前。
阿德将人扶住。
瞿白坐回椅子上,掃了掃身上的灰塵:“你在警察跟前也這麼聲嘶力竭嗎,程九,你知道被兩撥警察找上門意味着什麼嗎?”
他掃過去,目光涼薄:“真到了那一步,你以為,誰能保得住你?”
程九下意識想罵他,但在看到他臉色的時候,心裡卻打起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