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遲夏房間隻留了一盞台燈,她在等池潇。
等的甚至有點無聊的時候,遲夏拿出手機,又點開了廖剛複原出來的那張照片。
因為照片隻是一個縮影,還原出來并不那麼清晰。
隻是臉部經過人像對比技術反而更容易複原,遲夏這次的關注點卻不在臉上。
她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個縮影的人,隻是不小心才進入畫面中的嗎?
遲夏又給廖剛發了兩條消息,而後再次放大了這張複原的照片,和池潇發給她的那張原圖做比較。
看到一半的時候廖剛的消息回了過來,遲夏返回界面去看他的回複。
看完回複,遲夏笑了笑,她再次點開那張照片,局部放大了照片上那人的上口袋部位。
那個口袋上别着個類似兇針的東西,從圖案來看,是兩根骨頭。
遲夏仔細研究了一下,才确定那并非骨頭,更應該說是兩根無葉的竹子。
看到這兒的時候,遲夏的房門被敲響了。
她猛地回神,下意識先看向窗戶的方向,門外傳來駱尋的聲音:“遲夏,是我。”
遲夏失笑,前去開門:“怎麼了?”
駱尋臉色并不好:“說是發現了王勝的蹤影。”
遲夏略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個時候……在哪兒?”
“孤兒院方向。”
駱尋說:“他的行蹤這個時候出現,我懷疑是對方設下的圈套。”
“是圈套也要去。”
遲夏說:“咱們的人一直找不到他的下落,是對方故意的,現在把他抛出來,說明對方想走下一步了。”
“我把老曹留下幫你,我帶人過去。”
遲夏下意識就想拒絕,轉念一想又答應了:“好,你和誰去?”
“趙所,還有兩個派出所的同事,孤兒院那邊還有黑子的兄弟在盯着,人手應該夠。”
遲夏忽地說:“我跟你一起去。”
“用不着這麼多人。”駱尋湊過來,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兩句話。
遲夏脖子有點癢,偏了偏腦袋:“我知道了。”
“走了。”
駱尋說着,敲了敲遲夏房間側對門,很快,曹斌的腦袋探出來:“老大,我懂,你放心。”
駱尋比了個OK的手勢才離開。
他剛走,遲夏就把曹斌扯了出來:“就是兩個池潇我都對付得了,這個你不用擔心,曹大哥,你去,偷偷跟上他們。”
曹斌義正言辭地搖頭:“這哪行,萬一對方帶一幫人來呢。”
“你别忘了我從什麼地方出來的,來一幫又能把我怎麼樣?”
遲夏正色:“池潇不會帶那麼多人來,她隻會找我來單挑,另外有個事我也想确定一下,但駱尋那邊就不一定了,雖然知道這可能是個局,但我們都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你必須去幫忙。”
曹斌遲疑,并不想留她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在這兒。
“隻要池潇在我這,我和駱尋就都有把握。”
遲夏臉色嚴肅了起來:“曹大哥,别浪費時間了!”
曹斌為難至極,最後還是聽了她的話:“行!我去!”
曹斌很快偷偷離開,遠遠地跟在了駱尋他們後面。
他們一走,遲夏直接下了樓,民宿的人已經都疏散了,這會兒隻有遲夏一個人。
她百無聊賴地等在院子裡,直到聽到一聲輕響的時候才笑了起來。
她起身,拍了拍手:“這麼晚才來,見不得人啊。”
“少廢話!”池潇一身勁裝就朝着遲夏過來了:“上次的賬這次跟你一起算!”
遲夏往後退了兩步,指了指耳垂上的牙齒:“看見了嗎,你的牙,待會再給你打一顆下來你信不信。”
這句話成功地惹怒了池潇,她不再多言,手上蓄力朝着遲夏的耳朵抓了過去:“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不在逼仄的房間裡,遲夏的動作再也不受束縛,沒過多久,池潇很明顯就開始吃力了起來。
遲夏禁锢住她的一條胳膊,那顆耳釘在池潇眼前熠熠生輝:“用我的代号就算了,連我的名字你都想要,臉呢?”
池潇一腳踢過來:“你算什麼東西!”
遲夏輕松躲開,順便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臉上:“是你永遠都在追逐的姐姐!”
那一巴掌讓池潇的臉火辣辣的,她惱羞成怒,手裡夾着當初偷襲遲夏的小刀朝着遲夏甩了過去。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玩意也是偷學的吧?”
紙牌扔不出去,但扔兩把刀子遲夏卻很得心應手,不知道她從哪兒一搜羅,相同的匕首也朝着池潇甩了過去。
池潇的小刀擦過遲夏的衣服散落在地,但遲夏的刀子卻傷的她措手不及。
“好玩嗎?”遲夏冷聲冷氣:“偷我的東西來對付我,臉呢?”
“遲夏,你以為自己很高貴嗎?”
池潇連連後退,很快調整好動作:“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棋子,一把他用來殺人的刀,一個試驗品而已!”
遲夏嗤笑:“我高不高貴,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給我定義了,一把刀如何,試驗品又如何,搞得我會很難過的樣子似的。”
遲夏做了個扔刀子的假動作,池潇下意識去躲,在這個空擋裡,遲夏已經沖上去在她腿心一踢,池潇腿一軟跪了下去。
與此同時,遲夏又拽住她的兩條胳膊,膝蓋頂住她的肩胛骨往前一推,池潇已經毫無還手之力。
“我是兵你是賊,怎麼老要招惹我?”遲夏膝蓋用力:“你是受虐狂嗎?”
池潇哈哈大笑:“那瞿白呢,他也是賊!”
遲夏冷笑:“什麼白,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不信你記憶沒有恢複!”
池潇的臉接觸着地面:“你記起來了,遲夏,你一定都記起來了。”
“怎麼,我記起來了你要認我做媽?”遲夏甩了甩頭發,發絲上都是汗。
池潇也不生氣了,冷笑一聲說:“你知道瞿白這些年怎麼過的嗎?”
遲夏手上力道不減,聲音依舊不在意:“關我屁事,他是你爹?你這麼在意?”
眼裡卻已經浮上怒意。
“在你離開的這些年裡,他呀,隔兩天就要經受一次測驗,老K必須确定在過去的這些年裡他的記憶沒有恢複,當然,各種藥物注射就不提了,你知道那個測驗是怎麼樣的嗎?”
池潇沒等她回話就道:“他要被禁锢在椅子上,先承受電擊的痛苦,等到意識最薄弱的時候,就會有人來做相關的問題測試,t大都與你有關,每周一次,你懂嗎,遲夏,每周一次。”
遲夏眼眸發紅:“所以呢?”
“他徹底忘了你。”池潇笑:“甚至恨你,讓他這麼多年都在吃苦。”
“這就是你偷我東西的理由?”遲夏膝蓋再次用力,池潇疼的發出聲音。
“還有你爸媽。”
池潇猖狂地笑:“他們死的時候一定很痛苦吧,活活葬身在火海之中,尤其是你那個好爸爸,啧啧啧,你知道他臨死之前是什麼樣子嗎,他在罵你,罵你是個麻煩精,他還說什麼來着?哦,對,說你媽媽想死就自己去死,别帶上他。”
遲夏并不想探究這些話的真假,但這卻是一個很好的發洩機會。
她掰着池潇的肩膀将人翻過來,一拳頭打在她的臉上。
“說了這麼多屁話,總算知道咱倆該算的是哪筆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