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戰寒洲見戰老爺子和戰天南對喬星純态度的轉變,他便猜到了他們的想法。
這要是擱在以前。
他絕對會不計代價,将那兩個孩子一并弄死。
轉念一想,還是算了。
禍不及孩子,他也可以給人當後爸的。
戰寒洲無奈地歎了口氣,有時候趁早将生米煮成熟飯也是有點兒道理的。
薄靳言無非是占了時間上的先機。
真要是和他同時間遇見她,那倆孩子的親爸是誰還不一定呢。
病房裡。
戰老爺子和戰天南倆人纏着喬星純問了許多有關孩子們的事情,又委婉地想讓孩子改姓。
薄靳言聽得煩死,抱着喬星純的腰,熟稔地撒嬌,“姐姐,我想睡覺,讓這兩個糟老頭子快點走,好不好?”
喬星t純也希望這倆人快點走。
但又不好意思明說,隻好裝作為難地樣子,看向戰老爺子和戰天南。
戰老爺子和戰天南假裝看不懂喬星純這眼神的意思,接着又說:“簡丫頭,你現在可是我們戰家的大功臣,想要什麼,盡管開口。”
“謝謝爺爺,謝謝爸。”喬星純禮貌且客氣地給予了回應。
她總算是想明白為什麼有些女人嫁了豪門後,趕着拼着也要多生幾個。
原來,還真有母憑子貴這一說。
隻不過,她并不稀罕這些。
“丫頭,南沙灣那套海景别墅我這就讓人過戶到你名下。你看,能不能讓孩子改個姓?”戰天南遲疑了半晌,還是将最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爸,我都可以的。隻是,薄靳言他願不願意改,我也左右不了。”喬星純應付得煩了,索性将這事兒往薄靳言身上推。
“你願意也就行了。”
戰天南尋思着,薄靳言肯定是不願意的。
畢竟,薄靳言連自己的姓都不肯改。
因此,他必須趁着薄靳言還沒有完全恢複之前,将倆孩子的姓給改過來。
“我沒問題的。”
喬星純也不想跟戰家攀上關系,又不敢公然和戰天南擡杠,隻能選擇暫時妥協。
“姐姐,這倆人好煩。”
薄靳言隻想要和喬星純單獨相處,戰天南一直叭叭個沒完,他的耐性都快被磨沒了。
戰天南這會子也從喬星純嘴裡得到了滿意的答複,也樂津津地同戰老爺子一道,出了病房。
兩人前腳剛走。
喬星純這才重新坐到了病床邊,悄然松了口氣。
薄靳言則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她的臉還有點腫,看上去還有些疲憊。
“姐姐,臉還疼嗎?”
“還好。”
“去上一下藥?”
“算了吧,很快就好了。”
“姐姐,你上床來好不好?我好冷,想抱着你睡。”
“薄靳言,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喬星純半信半疑地問。
“我記得,你是漂亮姐姐。”
薄靳言勾了勾唇,喬星純不是喜歡可愛的年紀小的?
雖說他和可愛搭不上邊。
但他可以學的。
反正隻要裝得像個智障一樣,都挺可愛。
“...我怎麼感覺你像是在裝傻?”喬星純仍舊不願相信薄靳言真的傻了。
如果他真的傻了,所有人對他來說,都成了陌生人,他怎麼可能一睜開眼睛,就認準了她?
“姐姐,我要看動畫片。”
薄靳言裝傻自然有他的意圖,他一開始還想着鬧一鬧她,就告訴她實情。
想到喬星純恢複了記憶,并且還提出了要和他劃清界限之類的建議,他尋思着他隻能裝傻到底。
起碼他在裝傻的時候,她不會輕易選擇離開。
“動畫片?”
喬星純聞言,又打開了電視,跳轉到了少兒頻道,陪着他一起看動畫片。
動畫片她看得還蠻多的。
家裡畢竟有孩子,市面上比較火的片子,她都看了的。
“姐姐,這隻熊為什麼要跳舞?”
薄靳言看了三兩分鐘,就對動畫片失去了興趣,便把注意力投注在喬星純身上,雙手緊緊勒着人家,借着說話的空當,一個勁兒地往她身上蹭。
“它在參加派對,表演節目呢。”
喬星純耐心地解釋着,他現在的樣子讓她想起之前和念念相依為命時,兩人也是這樣摟着在沙發上看電視。
想到女兒,她的心也跟着柔軟了不少。
“姐姐,你好香,好軟。”
薄靳言見喬星純沒有推開,便開始得寸進尺。
他猛地一發力,直接将人給抱到了床上。
還沒等喬星純提出異議,他就給她蓋好了被子,然後在她懷裡找了個舒适的位置,躺了下去。
“薄靳言,你幹什麼?”
喬星純羞惱地挪開了薄靳言擱在她兇上的手,心裡暗暗吐槽着他的行為。
都傻了還知道摸兇,由此可見,他的本性有多色。
“我在看動畫片。”
薄靳言不滿自己的手被撥開,沒一會兒,又攀上了她的身體。
喬星純撥開好幾次,最後也倦了。
她困倦地打了個哈欠,一翻身就躺到了他的懷裡。
“姐姐?”薄靳言還挺滿意喬星純分秒睡熟的絕技的。
但凡是對他少一點信任,她都不可能睡得這麼安穩。
實際上,喬星純的睡眠質量和信任感完全沒有關聯。
她在戰家莊園和戰寒洲同住一間卧室的時候,照樣睡得嘎嘎香。
“軟軟,别怪我。”
薄靳言輕輕撫摸着她的臉,低聲絮語,“昨晚,你那樣對我,記得一定要對我負責。”
說話間,他又有些郁悶昨晚自己忘記留點兒證據下來了。
這女人總喜歡賴賬。
他可不給她白睡的。
“軟軟,你還愛着我,對嗎?”
薄靳言低頭親吻着她的唇,他的動作很是輕柔,深怕擾了她的好夢。
“别...”
喬星純總感覺身邊圍着幾隻大狗,不停地往她臉上糊着口水,不耐煩地擡手揮了揮。
“不要拒絕我,不能做渣女,聽見沒?”
薄靳言也不舍得再繼續打擾她,讓陳虢送來了消腫止痛的藥,給喬星純的臉頰敷上薄薄一層後,這才安心不少。
“薄總,喬小姐躺這兒會不會影響到您?”
陳虢本來是不想說的,畢竟薄靳言一臉享受,完全沒有半點傷患的模樣。
問題是,這床挺小的。
喬星純還枕着薄靳言的胳膊,他真怕薄靳言的身體會出什麼差池。
雖說薄靳言不是完全沒有防備,兇口上的傷也不是很嚴重,但總歸是受傷了的。
“以後叫她夫人。”
“...知道了。”陳虢有些詫異,薄靳言怎麼忽然想開了?
難道,他們之間的誤會解除了?
想來也是該解除了。
昨晚他在休息室外把守的那個把小時,休息室裡那動靜都快把他折磨瘋了。
如果這樣還沒有和好,還真是見鬼了。
“戰寒洲...你别搞我...”喬星純又一次夢到自己被戰寒洲掐了脖子,驚叫着從夢裡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她就對上了薄靳言那雙幽怨的眼。
“姐姐,做噩夢了?”
薄靳言不确定喬星純做的是噩夢,還是春夢。
總而言之。
他就是看不慣她的夢裡還出現了其他男人。
哪怕是噩夢,他都覺得膈應。
“......”
喬星純在夢裡被吓了一跳,醒來後又被薄靳言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
好在他似乎還傻着,不像之前那樣威懾力十足。
“你怎麼還不睡?”
“姐姐,你壓着我的胳膊了。”
“啊!對不起。”
喬星純趕忙起身,歉疚地看着薄靳言。
她明明是留下來照顧他的。
結果卻睡了他的床,壓着他的胳膊,甚至還在他的衣袖上留下了一片口水印子。
“姐姐好可愛。”
薄靳言說話間,又貼了上去,攔着她的腰說道:“公平起見,我也要靠着姐姐睡。”
“薄靳言,病房裡還有人...”
喬星純發現病床邊陳虢正微笑着朝她點頭,臉上的熱度一下子就上來了。
“夫人,您要是有什麼需要可以喊我,我就在門外。”
“你還是回去休息吧。真有需要我可以給你打電話。”
喬星純敏銳地發現陳虢對她的稱呼有了變化,他之前一直叫她喬小姐的。
怎麼忽然改口叫她夫人了?
按理說,陳虢不太可能在薄靳言沒有授意之下改稱呼。
難道,薄靳言真是裝的?
等陳虢離開病房,喬星純倏然伸出手,在薄靳言胳膊上狠狠擰了一下。
薄靳言蹙着眉,小聲說道:“姐姐,疼。”
“你真不是裝的?”
“什麼?”
“奇怪...”
喬星純還是覺得不對勁,猶豫了片刻,她終于還是将手伸進了被子裡。
薄靳言意識到她要做什麼,立馬并攏了雙腿。
他的演技可能還算是合格的。
隻是,他身體的演技幾乎為零。
她要是敢摸過來,他絕對會立刻起反應。到時候,他再怎麼裝,她怕是都不會相信。
喬星純的臉皮終究還是薄了一點,她不太好意思直奔主題,磨蹭了半天,手還在人大腿上,不敢繼續下去。
薄靳言索性拉開被子,仔細地看着她擱在他腿上的手,故作震驚地道:“我還以為小蛇爬上了我的腿,原來是姐姐的手呀!”
“……”
喬星純紅着臉,再不敢繼續下去。
她飛快縮回手,支支吾吾地解釋,“我…我就是探一探你身體的溫度。”
“好吧,姐姐對我真好。”
薄靳言暗暗松了口氣,而後又一臉天真地補充道:“對了,姐姐要不要摸摸其他地方。我身上好多個地方滾燙滾燙,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燒了。”
“不用,不用!”
喬星純擺了擺手,看着薄靳言單純的模樣,她已經徹底打消了疑慮。
“那行。”
薄靳言勾了勾唇,而後很認真地蓋好了被子,“我得保護好自己,除了姐姐,誰也不給摸。”
“……”
喬星純的臉更紅了。
她覺得,自己現在像極了沒臉沒皮的女流氓,居然還想着輕薄一個病患。
“我去給你倒杯水。”
喬星純不好意思再賴在病t床上,麻溜地下了地。
“好。”
薄靳言乖巧地坐在了病床上,眼神始終巴巴地黏在她身上。
就在剛剛,他似乎是發現了拿捏她的絕佳的好辦法。
喬星純的性子還是挺倔的,硬碰硬她百分百不肯認輸。
以後他們要是再起争執,他就服軟,道歉,可憐兮兮或者茶裡茶氣地縮在一旁。
這麼一來,她估計就氣不起來了。
用陸靳九的話說,那就是茶藝大師最好命,茶裡茶氣的男綠茶們,往往比鋼鐵直男,更吃香。
喬星純拿上薄靳言的水杯,準備去開水房打熱水,剛走出病房,竟迎面撞見急匆匆趕來的厲枭。
“星純,你還好嗎?我剛剛聽說,戰嶼森涉嫌故意殺人,被逮捕了?”
不僅如此,厲枭還聽說,戰家有兩個人中了槍,加上喬星純一直沒接電話,所以才會這般着急。
“戰嶼森已經被警方帶走了,我沒事,沒受傷。”
“哦?我怎麼聽說戰家有兩個人受了傷?”
“薄靳言兇口中彈,戰寒洲腿部中彈,兩人目前都還好,沒有生命危險。”
“戰寒洲中彈?這怎麼可能?!今天這事兒都是他設計出來的,他沒道理去以身涉險。”
厲枭顯得很是詫異,他和戰嶼森還是有些交情的,此前他就聽戰嶼森說,戰寒洲表裡不一,腹黑至極。
而且,戰嶼森還懷疑戰寒洲裝植物人,隻不過一直沒能找到證據。
反正不管怎麼說,戰寒洲絕對不是什麼柔弱不堪一擊的小白兔。
今天這事兒,戰寒洲理應是最大的受益者。
薄靳言是兇口中彈,基本沒有作假的可能性。再說了,薄靳言挺戀愛腦的,某些方面他其實沒多少野心,他也不可能為了争奪家産這種事,賭上自己的性命。
所以,這件事原本的走向應該是,戰嶼森試圖殺害薄靳言,并将薄靳言的死推到戰寒洲身上,僞造成情敵之間的糾紛。
戰寒洲隻需要站在暗處,等戰嶼森殺了人,再出面捶他。
這麼一來,好人他當了,也再沒有其他人跟他搶奪家産,一舉兩得。
“星純,聽我一句,一定要小心戰寒洲。”厲枭擔心喬星純被戰寒洲所騙,尤為嚴肅地說。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是戰寒洲設計的?”喬星純恢複了記憶,判斷力有了顯著的提升,基本上一點就透。
“沒錯。他不簡單,戰家小輩頻繁夭折,很可能就是他的手筆。”
“我之前也這麼想過,可是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冒着生命危險替我擋槍,弄不好真會出人命的。”
“他是替你擋槍才受的傷?”厲枭蹙着眉頭,一時間也不知道戰寒洲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嗯。”喬星純點了點頭。
“薄靳言也是為了救你,受的傷?”
“是。”
“這倆人,還真的花樣百出!”
厲枭沒想到,薄靳言和戰寒洲為了追到喬星純,一個比一個狠。
他如果不想掉隊,理應也得搞點事情,讓她注意到自己才行…
“姐姐,你去了哪裡?我一個人,好怕。”還沒等厲枭想到對策,薄靳言已然下了床,他輕倚在門口,幽幽地望着喬星純。
“乖,别怕。”
喬星純忙回過頭,溫柔地安撫着他,“外面冷,你先回床上躺着,我給你倒了熱水馬上回去。”
“好。”
薄靳言聞聲,立馬縮回了病房裡,小跑着往回走。
厲枭驚愕地看着臭不要臉裝傻賣萌的薄靳言,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太端着了。
薄靳言轉眼也要三十歲了,他都能幹出這種惡心巴拉的事情,他也得加把油才是。
等喬星純去往茶水間,厲枭則徑直進了病房,他盯着薄靳言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沒繃住,大笑了出聲。
薄靳言之前不是最會耍酷?這會子看上去又軟又萌,實在太好玩了。
“笑什麼?”
薄靳言冷了臉,面色不善地問。
“咳咳,沒什麼。”
厲枭連忙收斂了笑容,而後又湊到他跟前,小聲問道:“我很好奇,你是裝傻還是真傻?”
薄靳言沒說話,他裝傻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抓“鬼”,故而一般情況下,他不會讓任何人看穿他。
“叔叔,你身上煙味好重。”
見厲枭越湊越近,薄靳言終于忍不住,往被子裡縮了縮。
“裝什麼?搞得你不抽煙一樣。”
厲枭看出了薄靳言隐隐還有當男狐狸精的潛質,心下唾棄不已。
為了驗證他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厲枭又特地湊上前,壓低了聲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想不想聽?”
“你說。”
“我和喬星純發生過關系。”
“……”
薄靳言定定地盯着厲枭,掩在被子底下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叔叔,我聽不明白。”
薄靳言尋思着,他才和她上過床,她身體什麼狀态他很清楚的。
按理說,她應該是沒有過的。
但也不能排除,厲枭這混蛋不做人,偷偷摸摸把事情給辦了。
“我的意思是,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聽明白了嗎?”
“還有,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呢,很可能是我和她的孩子。你叫我一聲爸爸,我保證以後一定好好疼你。”
厲枭玩心一起,節操什麼的也就全都不要了。
他被薄靳言氣了那麼久,也是時候找補回來了。
薄靳言的拳頭更硬了。
果然,第一眼就覺得很讨厭的人,隻會越來越讨厭。
“诶?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喬星純拿着水杯走進病房,見厲枭還在,随口說道。
“姐姐!”
薄靳言見喬星純緩緩走來,瞬間紅了眼,可憐兮兮地說:“姐姐,我好難過。”
“怎麼了?”喬星純關切地問。
“姐姐,這個叔叔剛才給我說了兩個秘密。他說你們發生了關系,你是他的女人。”
“我不想要姐姐做别人的女人,姐姐是我一個人的。”
“他還說,他是我爸爸。”
薄靳言一口氣告了厲枭的黑狀,頓覺身心舒暢。
倒是厲枭,尴尬得恨不得當場去世。
薄靳言太狠了!
果然,他就不該掉以輕心。
現在倒好,還沒弄清楚薄靳言是不是在裝傻,竟稀裡糊塗折損了自己在喬星純心中的大好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