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蕭妧挑起簾子,周圍都是馬車聚集在瑾淑長公主府前,來的人都是非富即貴。
蕭妧正想着要收回視線,卻發現一抹月牙白色身影,站在人群裡,異常的顯眼。
趙遵剛出來恰好碰見了連寂銘,連寂銘有心想拉攏趙遵,對趙遵的态度十分客氣。
兩人聊得熱火朝天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瑾淑長公主府,門衛是認得連寂銘的,跟着他進去,管家直接喊了一聲,就放行了。
“大皇子到!”
趙七嘴角抽了抽,他家爺又是何苦呢,好好的請帖被撕了,又賴上人家大皇子了。
瞧着趙遵嘴角的笑意,蕭妧不由得氣悶,真是倒黴,在哪裡都能碰見他!
還沒來的及反應,就聽見耳邊有人喊道。
“右相府老夫人到!”
公主府的管家極有眼色,老遠的就看見了相府的馬車,親自走到馬車前恭迎。
老夫人一進府,瑾淑長公主就迎了上來。
瑾淑長公主乃是皇帝胞姐,頗受寵愛,當今太後的嫡長女,今年剛從封地回京,若是換成其他公主,也隻有太後或者皇上生辰才能回來,由此可見瑾淑長公主有多麼受寵。
老夫人受寵若驚,“老身參見長公主。”
瑾淑長公主趕緊擺手,“老夫人太客氣了,老夫人能來本宮就已經很高興了,不必多禮,快裡面請。”
瑾淑長公主年方四十,保養得宜,前驸馬已逝,現任這個是長陽侯大公子,巧的是這位柳大公子也沒過一位嫡妻,瑾淑長公主算是填房。
柳大公子還有一位女兒,與瑾淑長公主的嫡長女年歲相當,都是十四歲,柳清妩比慶樂郡主年長半個月。
蕭妧瞥了眼瑾淑長公主身後跟着兩位少女,左邊那位舉止得體都是優雅,對着瑾淑長公主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容貌姣好,身姿綽約,柔弱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跑。
不似右邊的慶樂,眉宇之間盡是英姿飒爽,一股豪爽氣息迎面而來,模樣繼承了瑾淑長公主的一大半,嬌憨中帶着豔麗,歪着腦袋看向蕭妧,調皮的眨眨眼。
蕭妧沖着慶樂笑了笑。
瑾淑長公主時不時的看向柳清妩,眼含笑意,偶爾一瞥慶樂郡主,卻是滿滿的厭惡之色。
蕭妧看的真切,倒是有些納悶了,瑾淑長公主不喜自己所生的,反倒将一個沒有皿緣的寵的跟親生的似的,真叫人想不通。
“母親,女兒帶着幾位姐妹上花園了。”
慶樂郡主也不在意,像是已經習慣了,直徑拉着蕭妧就走了。
瑾淑長公主瞥了眼柳清妩,“妩姐兒,你也跟着去吧,這裡都是大人說話,枯燥的很。”
柳清妩搖了搖頭,“母親,女兒願意陪着母親。”
瑾淑長公主聞言,嘴角笑意更深,拍了拍柳清妩的手背,“乖孩子,去吧,今日難得來了這麼多小姐妹,趁這個機會多結交一些,日後多走動走動,不至于無聊。”
老夫人低頭喝茶,神色閃閃,傳言果真如此,瑾淑長公主對繼出視如己出,疼愛異常,前幾日瑾淑長公主替柳清妩請封,當場被太後訓斥一頓,這才作罷。
也不知道瑾淑長公主怎麼想的,放着親生的不疼。
柳清妩點點頭,乖巧道,“是,妩兒告退。”
蕭妧被慶樂一路拉着,走到了花園,不少貴女圍了上來,慶樂一臉不耐,礙着慶樂的臉色,那些人才一哄而散。
等人散去,慶樂伸了個懶腰,撇撇嘴。
“呼,終于出來了,你都不知道,快悶死我了,跟蒼蠅似的趕都趕不走,看着就讨厭!”
慶樂說的一臉輕松,瑾淑長公主雖然不疼她,但皇帝和太後卻是十分疼愛的,就連封地也是十分豐碩的,甚至比起某些公主的還要好,所以慶樂身邊從來不缺阿谀奉承者,和慶樂臭味相投的向來隻有蕭妧一個。
蕭妧長這麼大還沒看過别人臉色,有右相在,誰敢欺負蕭妧。
蕭妧下巴一擡,“理她做甚?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蕭妧嬌笑着,捂着肚子差點笑岔氣了,慶樂也好奇了。
“郡主,蕭九妹妹。”
一個聲音斜插進來,慶樂臉上的笑僵住了,沒好氣道,“你怎麼來了?”
柳清妩手裡端着托盤,裡面擺滿了水果,臉色讪讪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我是來送水果的,并非有意打攪郡主。”
慶樂厭惡道,“不是有丫鬟?沒事别在本郡主跟前晃悠,瞧着心煩。”
慶樂毫不掩飾,柳清妩僵住了,低着頭一副委屈極了的樣子,引來不少人注視。
蕭妧挑眉,“這位姐姐還是收起眼淚吧,今兒公主芳辰,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不免晦氣,若是傳到了公主耳朵裡可就不好了,郡主也是一片好意,柳姐姐哭什麼?不妨說來聽聽,叫衆位評評理?”
柳清妩愣了下,趕緊收回眼淚不敢再哭,咬了咬唇,“是我不好,郡主莫要生氣,我走就是了。”
“等等!”蕭妧叫住了柳清妩,“你話還沒說完,郡主到底把你怎麼了?你這樣一走了之,不是叫人誤會了郡主?”
柳清妩頓住了,眼見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臉色漲的通紅。
以往柳清妩都已經習慣了用這招,也沒人敢站出來幫慶樂說話,每次宴會之後,慶樂免不了一頓罰,怎麼蕭妧卻是這樣咄咄逼人?
柳清妩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跺跺腳,捂着臉跑了出去。
慶樂撇撇嘴,“别理她,她就是那幅德行,動不動就哭,掃興!”
蕭妧點點頭,隻等着一會再給柳清妩一個教訓。
趙遵在花園裡找了一圈,一院子的莺莺燕燕,瞧的人眼花缭亂,唯獨缺少一個身影。
忽然,耳邊一陣嬌笑,如銀鈴般動人,使人不自覺愉悅,腳步往前移了幾步。
“哎,那日你不還罵我敗家?一夜二十萬兩聽曲兒,哈哈,你可知道,那位花了百萬兩,水仙姑娘房中琴聲一夜未斷……”
蕭妧都快笑死了,慶樂愣了下,對外頭這幾日不曾關注,乍一聽噗嗤大笑起來,直不起腰來。
“不會吧,誰會這麼傻,花百萬兩隻聽曲兒?”
“不是傻,而是……”蕭妧愣了下,一時間找不詞,苦惱許久。
“是無能!”蕭妧突然道。
某人頓住腳步,臉色漆黑如鍋底,緊抿着唇,恨不得上前掐死這個沒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