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沒事吧?”陶芳菲忙扶着陶老夫人,臉上還帶着笑容,猜測陶老夫人一定是太激動了。
陶老夫人瞥了眼陶芳菲,又看了眼屋子裡的丫鬟婆子,“跟我來!”
陶芳菲一頭霧水,卻見陶老夫人轉身走了,隻好扭頭吩咐了陶子浩幾句,然後跟上了陶老夫人的步伐。
屋子裡隻有二人,陶老夫人一臉肅穆,陶芳菲不明所以,于是問道,“母親,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芳菲,你難道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嗎,子浩這病無端端就好了,小丫鬟就打翻了糕點,還有你姨母看我的眼神,說出的那些話。”
陶老夫人越想越懷疑,“是咱們太草率了,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呢,就去接近二房,哎。”
陶芳菲還以為怎麼回事呢,聞言徹底松了口氣,“母親,我還以為什麼事呢,我去了二房不假,誰又能知曉談了什麼,姨母未免也太小心眼了,母親好意勸姨母,姨母半點不領情,這次疫病若是解決了,表哥還有什麼臉面回朝?”
陶芳菲是一點也不懼,“陶家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我都打聽過了,這幾日陶家商鋪的問題,全都是以往和表哥有過節的大臣做的,咱們根基太淺,若不尋一個依靠遲早會被趕出京都。”
陶老夫人一臉不可思議,“真的查清楚了?”
陶芳菲點點頭,陶老夫人又道,“這些年相府樹敵太多,也無可厚非有人拿咱們撒氣,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陶家這麼做也是正常的。”
陶老夫人不斷的安撫自己,一定是自己多想了,況且那糕點也沒什麼,就算蕭老夫人知情了,念在姐妹一場的份上,蕭老夫人一定會心軟的。
這麼多年的姐妹,隻要陶老夫人開口了,蕭老夫人多半都會答應。
這麼一想,陶老夫人懸着的心就放下了,“陶家也是逼不得已,你姨母會理解的,那太後那邊該如何交代?”
陶芳菲蹙眉,“郡主說會讓蕭覃替咱們求求情,勸也勸了,相府不想出山又有什麼辦法。”
陶芳菲将一切希望寄托于二房身上,隻要二房幫陶家渡過這次危難,陶家以後一定會支持二房。
陶老夫人點點頭,“但願如此了吧。”
眨眼又過了兩日,城中疫病還是無法解決,太醫院已經不眠不休整整數十日沒有歇着了,那配方根本抵抗不了疫病迅速發展。
東鳴帝急的火燒眉毛了,在大殿上破口大罵,氣的心肝都疼,“到了關鍵時刻一個也想不出主意,朝廷要你們有何用!”
底下衆位百官面面相觑,甯可被東鳴帝指着鼻子罵,也不願冒生命危險去前線支援。
一連幾日,東鳴帝廢除好幾個身居要職的大官,提拔了不少新人,朝中上下人心惶惶。
偏偏這個時候宸王還病倒了,雖不是瘟疫,但也起不來身子了,東鳴帝明知宸王是故意的,但就是沒法子戳破,氣惱至極。
“皇上,微臣提議不如讓相爺回朝吧,相爺足智多謀,一定會有辦法解決此事的。”
其中一個大臣大着膽子上前,以前隻要有右相在,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上的了戰場殺敵,還能鎮壓百官。
“是啊皇上,宸王病倒了,這兵馬一兩日之内一定會抽走的,到時候前期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了,情況怕是更糟糕。”
“微臣相信此事與相爺無關,一定是有人故意在背後中傷相爺,相爺才會一氣之下辭官回家,實在太可惡了。”
不少人紛紛替右相抱不平,東鳴帝嘴角抽搐的厲害,狠狠瞪了眼方才說話的那位大臣。
忽然蕭覃站出來了,拱手道,“皇上,微臣仔細研究過此次疫病,那些丢了性命的,八成都是之前就身患重疾,如今太醫院研制的藥雖不能讓疫病痊愈,至少能保住性命,不會再傳染了。”
“臨城已經方寸大亂,若不加以控制,東鳴和東楚之間形勢緊張,若是此時趁虛而入,到時候整個東鳴都會惶恐。”
東鳴帝沉聲道,“那蕭愛卿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微臣提議,趁着疫病還未爆發,将臨城控制再焚城!微臣細細了解過臨城,之前修建的那一條水渠,位于上水荒無人煙,讓臨城百姓去上水,等有朝一日重建臨城,再讓那些百姓回城。”
蕭覃這個想法确實很大膽,衆位大臣都驚呆了。
東鳴帝又問,“那是生活了一輩子的家,既有富庶之家又有貧苦農家,如何能心甘情願離開臨城?再說建城,需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也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那些百姓安撫在上水,其餘周邊的百姓豈不是更加惶恐了。”
蕭覃低聲道,“皇上,這些問題微臣都想過了,派一名重臣守着臨城百姓,不許任何人踏出一步,如有違背者全家連坐,至于百姓或者商家的損失,朝廷應該撥款赈災,給予一半的補償,比起生命危險,這些人一定會同意的。”
東鳴帝沉默了,眸光中顯然是一抹贊賞。
不少大臣紛紛點頭,“不愧是相爺的弟弟,這法子極妙,這樣既安撫了民心又能解決疫病。”
“是啊是啊,這麼多日了,連源頭都未找到,再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誇贊蕭覃的法子好,再不濟就免了臨城幾年賦稅,給些銀子補償,也總比在原地混吃等死來的強。
“皇上,蕭大人所言極是,這個辦法極好,微臣願意捐贈朝廷五萬兩銀子作為補償。”
有一個人帶頭,立即就有人跟着效仿,東鳴帝眼神掃到之地,立即有人跟着捐贈。
很快就籌集了足足百萬兩之多的銀兩,有了解決的辦法,大家似乎就将右相抛之腦後了。
一個蕭覃足以抵的上足智多謀的右相了,都是皿脈相連,一定不會差到哪去。
東鳴帝笑了笑,“既衆位愛卿這般齊心協力,一緻贊同蕭愛卿的主意,蕭愛卿這是替東鳴解決了後顧之憂啊。”
蕭覃拱手,“能替皇上分憂乃微臣的本份。”
“是啊是啊,蕭大人好計謀啊。”
不少大臣心裡那塊石頭算是落地了,隻要能将疫病解決了,蕭覃就是大功臣,衆人看蕭覃的眼光都變得不一樣了。
蕭覃瞥了眼一旁不語的趙遵,忍不住問道,“不知趙侯爺可有什麼疑慮嗎?”
趙遵挑挑眉,輕笑道,“蕭大人真想聽?”
蕭覃點點頭,隻聽趙遵朝着東鳴帝道。
“皇上,微臣以為不妥,一旦臨城百姓有人身染疫病,再被有心人挑撥,到時候一定會方寸大亂,局面更加難以掌控。”
趙遵說着又看了眼蕭覃,“蕭大人,單說京都城吧,宸王殿下帶着這麼多兵馬鎮壓,如今京都城還不是人心惶惶,一個諾大的臨城足足十萬百姓,朝廷必須要派三倍以上的兵馬才能鎮壓,一旦東楚或是其他國家進犯,誰又能保證東楚不會趁機作亂呢,到時東鳴無以對抗,兩頭又該兼顧那一邊呢?”
趙遵的話猶如一盆涼水,毫不客氣的澆在了東鳴帝和衆位大臣身上,東鳴帝臉上的笑意差點沒繃住。
趙遵一開口,就狠狠的打了堂上剛才捐錢的大臣一巴掌,十分響亮。
蕭覃沉着臉,眯着眸打量趙遵,不愧是右相挑中的女婿,果然不可小觑。
“那不知趙侯爺有什麼法子呢?”蕭覃反問道。
趙遵聳聳肩,“法子倒是沒有,我不過是表明自己的立場罷了,越是鎮壓百姓越是反彈的厲害,自古人心不可測,誰又敢保證這些百姓會乖乖聽話呢,萬一出了什麼事,蕭大人可擔待的起!”
蕭覃冷着臉不悅,趙遵又道,“蕭大人說選一位重臣,不知該派誰最合适?”
大殿上寂靜了一會,衆人都紛紛看向了蕭覃,蕭覃動了動唇,“自然是大哥最合适了,大哥手握兵權,極擅長排兵布陣,心思敏銳,一定會完成此任務。”
東鳴帝聽了立即清了清嗓子,剛有的好心情一下又被人打入谷底,要是右相真這麼好請,他就不至于這麼發愁了。
“蕭大人,不少人都在質疑右相和西越勾結,萬一右相叛變了,你可想過後果?”
趙遵可是什麼話都敢說,問的蕭覃啞口無言,臉色漲紅着,衆人都是驚谔,這趙遵不是相爺女婿嗎,怎麼還往相爺頭上扣帽子呢。
“若将相爺手中兵權交給其他人呢?”蕭覃淡笑着反問。
蕭覃的意思昭然若揭,就是想讓東鳴帝剝奪右相手中兵權,大殿上充斥着濃濃的火藥味。
趙遵嗤笑,“蕭大人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右相帶兵多年,無故換了主将,未必齊心,蕭大人未免太草率了,在拿百姓的性命去賭!”
蕭覃緊緊捏着拳,面上卻帶着淡笑,“這叫什麼話,整個東鳴都是皇上的,大哥手中兵權也是皇上的,皇上想收回兵權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難不成真如外界所傳,大哥真的有異心?”
“蕭大人,前些日子相爺才攻破了東楚幾座池城,這過河拆橋也不厚道吧,又如何跟邊城百姓交代,日後哪個大臣還敢替皇上效勞,皇上豈非成了忘恩負義之人?”
趙遵雲淡風輕的說着,卻句句戳心窩,讓蕭覃反駁不出一句話。
趙遵拱手,“微臣魯莽了,還請皇上降罪。”
東鳴帝揉了揉額,走了一個右相來一個趙侯爺,都是不肯吃虧的主,說話都能噎死對方,真不愧是一家人。
尤其趙遵那一副不着急的模樣,簡直就是右相的複制品,任憑底下吵翻天,愣是不吭聲一個字,然後總有不開眼的上前問幾句,簡直就是自讨沒趣。
趙遵的話也在提醒衆人,是東鳴聯合了西越給了東楚難堪,東楚肯定記仇呢,說不準就會背地裡來一刀,到時候可就未必是一個城那麼簡單了。
“哼!你眼裡還有朕這個皇上呢,你倒是說說,誰最合适!”
東鳴帝闆着臉,基本上已經認同了趙遵的話,蕭覃的法子是好,但趙遵的顧慮并非是錯的。
“微臣覺得應該找一個帶兵多年,既有經驗又和手下有感情的,在哪都是呆着,不必分散東鳴兵力。”
說着,趙遵瞄了眼蕭覃,蕭覃莫名背脊發涼,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此人就是驿城的安王爺,安王帶兵多年,驿城又不在城邊上,又身份尊貴更能說服人心,驿城是個富庶之地,糧草也是自給自足,在哪都是吃那些糧草,朝廷也能省一大筆銀子。”
果不其然!
中計了,蕭覃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被趙遵帶偏了,繞了一大圈,就是為了安王!
趙遵明明就是認可他的意見,隻不過故意反駁自己,然後再步步緊逼,最後扯到了安王身上。
“趙侯爺方才不是不同意這個辦法嗎,人力物力耗費巨大,一旦有人煽動百姓,或者感染了疫病,到時可就難以抑制了。”
蕭覃憋了一肚子氣,居然一時大意被人耍了一道!
趙遵笑了笑,“蕭大人的法子也是目前唯一靠譜的法子,隻是還有些不足,要想個法子既不必分散兵力,又要将損失降低最小,不懼外界來襲。”
蕭覃此刻的臉就跟吃了死蒼蠅似的難堪,狠狠的瞪着趙遵,“那趙侯爺又有什麼好計策?”
趙遵斂起臉上笑意,忽然變得認真,看着東鳴帝,“皇上,微臣建議讓安王爺帶兵鎮守臨城百姓,一旦移出城立即封鎖,任何人不得出來,直到臨城重建以後。”
蕭覃整個臉都扭曲了,“趙侯爺,你這是要讓安王困死在裡面嗎!”
“非也,任何人不得進出,至少可以排除有人存心煽動百姓,也會讓百姓放心,安王同百姓一起吃住,連安王都無礙,百姓又如何心慌呢。”
不管蕭覃提什麼,趙遵總有辦法攻破,越往下說對安王越沒有好處。
“皇上,安王這麼多年一直本本份份,手下兵馬未必能抵擋得住百姓,況且驿城距此地來一趟最快也要七八日,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蕭覃懶得再和趙遵糾纏了,是他小瞧了人家,再不就是右相在背後教唆的。
趙遵忽然跪地,“求皇上下旨,讓宸王殿下借微臣兩萬兵馬,微臣一定讓安王進京之前,再無一人身染疫病。”
蕭覃氣的漲紅了臉,恨不得掐死趙遵才好,他就不該多問。
蕭覃也是說不出一個反駁的字,隻能期待着東鳴帝不會答應。不損失東鳴帝一兵一卒,還能解決疫病,東鳴帝肯定舉雙手贊同。
蕭覃的心松了緊,緊了又松,他覺得東鳴帝會答應。
果不其然,東京都一拍桌子,“來呀,給驿城八百裡加急,讓安王立即帶兵進京!”
“趙侯爺,就以十日為限,若有一人染上疫病,朕就責罰五十棍,若是十人染上疫病,朕必将責罰五百棍,絕不輕饒!”
趙遵沉聲道,“微臣領命!”
蕭覃卻是心底咯噔一沉,一股不詳的預感在心頭纏繞,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過會将安王拉下水。
又是疫症,萬一安王身染疫症,蕭覃簡直不敢想象,連訴苦的地方都沒有,連太後肯定會答應的,用兩萬兵馬換宸王安穩,連太後絕對不會反駁。
正如蕭覃所料,東鳴帝去找連太後,要麼宸王繼續守着,要麼借兵給趙遵,連太後甚至都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甚至都商議好了,安王一出發,立即放宸王離京,蕭覃得知結果後,一顆心更是沉入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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