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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溫香如故

極品驸馬 蕭玄武x 3493 2024-01-31 01:14

  挫敗感,萦繞在了薛紹的心頭。

  可是說,這是他來了大唐以後,第一次遭受這樣的挫折與不順。
内心的渴望、理想與抱負與今天從武則天那裡遭受的冷遇,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薛紹的情緒一時變得有些郁悶與消沉,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天後與朝廷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現在難道不是将才匮乏急需新生代将領堀起的時候嗎?
此前,武則天也不是一直這樣的緻力培養我嗎?

  現在怎麼突然就翻了臉,一下就把我從軍隊裡徹底剔除,扔到兵部去做了一個負責打理講武院的教書先生呢?

  太多的問題想不通,讓薛紹既苦惱且憤懑。
尤其是想到這大半年來自己在軍隊裡吃盡了苦頭甚至出生入死,就是為了斬獲軍功從此在軍隊裡站住腳,最後也的确是立下了一些功勞。
隻是萬萬沒有想到,那些軍功非但沒有換來自己預想中的待遇,還适得其反從此連将軍都做不成了。

  這就好比,一名nba的職業籃球運動員憑借出色的表現幫助球隊奪得了總冠軍以後,非但沒有得到一份新的加薪合同,反而被球隊裁掉了。

  這其中的滋味,又豈是不甘、不解和憤慨了得!

  ……

  很多負面的情緒同時湧上了薛紹的心頭,心情由此變得十分敗壞。
不過前世今生兩世為人經曆了諸多風雨,讓薛紹練就了一個喜怒不形于色的習慣。
在離開武則天所在的房間之後,薛紹隻是面無表情沉默不言的獨自前行,都顧不上等太平公主一起走了。
現在,他隻想漫無目的走到一個沒有人的僻靜地方,好好的讓自己冷靜冷靜,思考思考。

  大明後宮這樣的地方,又豈能容許他人随意走動?
很快就有巡視禁宮的金吾衛士兵發現了薛紹,好在這些士兵也認識他,于是委婉的請他不要随意逛走,盡早離開禁内為妙。

  薛紹心裡越發惱火,心想我去玄武殿總行吧?
――那裡是講武院的所在之地,是我這個即将上任的“兵部員外郎”的自家地盤!

  懷着一個郁悶的心情,薛紹在遠征歸來之後第一次回了講武院。

  薛紹走進去之後發現,相比于半年多前現在的講武院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仍是維持着自己當初離開時的樣子。
課堂裡好像有聲音傳來,聽起來像是蕭至忠的聲音,好像是在給學員們講叙“藍田秘碼”。

  薛紹的心裡更添一絲郁悶,難怪武則天會說元萬頃實在太老,辦不好講武院了。

  其實開辦講武院的真實用意,是為了加強對北衙禁軍的滲透與控制。
此前講武院礙于左羽林衛将軍李尚旦的壓力,一直龜縮在玄武殿沒有涉足北衙。
現在大半年的時間過去李尚旦都不在了,這裡怎麼還是我當初留下的老三樣,連院址都沒有搬遷,教的也是那一成不變的藍田秘碼,連授課方式都沒有半點的改變?

  薛紹隻是瞟了一眼課堂無心多看,就信步朝二樓自己的官署所在走去,準備在那裡靜上一靜。
剛剛上樓走到轉角,他蓦然聽到臨近樓梯口的房間裡傳來一個聲音。

  “來了、來了,時辰剛好!

  話音落,門被打開。
一個穿着白色長衫的青年男子拱手拜在門口,“薛公子,你總算是舍得回來看小生一眼了!

  還能有誰?
半吊子神棍李仙緣!

  薛紹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不聲不響的走進了他的房間,入眼看到房間裡擺放着兩副茶幾坐榻,已有剛剛煮好的一壺茶在冒着淡淡的水汽與清香。

  “你在待客?
”薛紹随口問道。

  “沒有。
專等薛公子前來。
”李仙緣笑嘻嘻的掩上門走回來,“公子請坐!

  “你知道我會來?
”薛紹好奇道。

  “公子莫非忘了,小生能掐會算……咳,好吧!
”李仙緣被薛紹瞪了一眼,幹笑的承認道,“原本我是打算自己享受半日清閑,在房中喝一壺清茶讀半日好書。
無意中從窗口看到公子大駕光臨,于是就多備了一副茶具坐幾。

  “不吹牛,你能死啊?
”薛紹心裡正郁悶,罵咧了他幾句然後一屁股坐了下去沒好氣的道,“别杵着,給我上茶!

  “喲,火氣不小嘛!
”李仙緣驚乍的愣了一愣,連忙給薛紹上了茶,又不敢多問。

  薛紹悶不作聲的連喝了三杯茶,方才從兇中籲出一口悶氣。

  “我煮的這茶不錯吧?
能順心理氣。
”李仙緣笑嘻嘻的道。

  “跟你沒關系。
”薛紹冷笑了一聲,“是我自己想通了,釋懷了。

  李仙緣好奇的眨了眨眼睛,“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能令薛公子郁結于心呢?

  “多了去年。
”薛紹正欲開口,突然想到李仙緣可是太後的人,于是将一些話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李仙緣見薛紹不願多說,也沒有一味追問,隻是笑了一笑說道:“常言道人生不如意者,十有**。
每逢遇到不順不利之事,小生就會去聯想那些吃不飽飯的流民,和失去的手腳的可憐殘疾之人。
和他們相比,小生遇到的那點破事根本就不算什麼。
于是笑上一笑,什麼事情就都過去了!

  “……”薛紹先是無語,随即是啞然失笑,“你還真是,沒心沒肺沒煩惱!

  “公子謬矣!
小生這是――修為、修為!
”李仙緣一闆一眼的道,“小生自幼修道,雖然未能白日飛升,但好歹還是練就一顆随遇而安、知足常樂的圓通自然之心。
依小生看來,這世上任何事情都抵不過‘無為’二字。

  “閉嘴。
我現在沒心情跟你扯瞎什麼無為與修道。
”薛紹拍着茶幾,“上茶!

  李仙緣笑嘻嘻的又給薛紹添了上茶,說道:“那就聊一聊,公子适才都想通了一些什麼,又釋懷了哪些?

  薛紹端着茶杯的手停了一停,微微一苦笑說道:“我想通了一些,我永遠也想不通但又必須想通的問題。
我釋懷了一些,根本就不應該壓在我心頭的事情。

  “……”李仙緣直輪眼珠子,搖頭,表示完全不懂。

  看到他這個傻乎乎的表情,薛紹總算是難得的呵呵一笑,說道:“多謝你了。
我回房間。

  李仙緣滿頭霧水,“謝我什麼?

  “茶。

  薛紹說完就走了,出門後卻禁不住婉爾一笑,有李仙緣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逗逼朋友,有時也算是一件幸事。

  薛紹的房間裡保持着整潔與幹淨,可見每日都有人在此打掃。
書桌與床榻等物仍是保持着自己當初居住時的樣子,沒有任何的改變。

  不經意的轉眼一看,薛紹看到了書架的某個角落裡,擺着一截半尺長的桃枝,枝端有幾枚二月桃花已然完全的凋零和枯萎了。

  這是當初,上官婉兒送來的。

  薛紹将那桃枝拿起,花瓣仍有微微餘香。
他像以前一樣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向了秋瑟院的方向。

  現在早已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窗外滿眼的秋日衰敗景象。
可是就在一片光秃秃的桃林之間,出現了一個奇迹般的人影。

  亭亭玉立衣袂飄飄,如仙。

  上官婉兒,仍像初見時的那樣優雅與恬靜,捧着一本書行走在秋風蕭起的飛花碎葉之中,且行且吟。

  看到這樣一副奇靜奇美的畫面,薛紹原來燥動又不安的心,頓時變得清涼與冷靜了許多。

  正在這時,一位不速之客蹑手蹑腳的摸進了房間。
薛紹是又好氣又好笑,快如閃電反手一把就拎住了李仙緣的脖子,“你來作甚?

  “我、我見公子情緒有異,我怕你想不開做傻事!
”李仙緣一邊喊疼一邊掙紮求饒。

  薛紹放開了他,“一把拎斷你的脖子,算是做了傻事嗎?

  “不算、不算,那叫替天行道。
”李仙緣嘿嘿傻笑的揉了揉脖子,看了一眼窗外,又是一陣暖昧的怪笑,“公子好眼福,來得正是時候。

  “何意?

  李仙緣說道:“這大半年來,上官婉兒姑娘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會來這裡讀書,不論寒暑風雨無阻,每天一個時辰直到天黑方回。

  “每天?

  “每天!

  薛紹的心裡頓時有了一種感動與愧疚。
記得以前自己在講武院的那段日子裡,正是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會推開窗戶和上官婉兒來一次遙望的約會,當時那幾乎形成了一個習慣,也正是二人之間無言的默契。

  大半年過去了,薛紹自己遠征在外不在長安,可是上官婉兒依舊保持着這個習慣,靜靜的守護着那一份默契與約定。

  “你是在等我嗎,婉兒?
”薛紹心中輕吟。

  人與人之間,或許真是有第六種感應。
幾乎就在薛紹心中默念這一句時,那一邊桃林中的上官婉兒轉過身來擡起了她的美人螓首,看向了薛紹所在的方向。

  秋風蕭瑟,落英缤紛。

  薛紹看不清遠處上官婉兒的面容與表情,但他卻感覺到上官婉兒是在對他微笑。
她臉上的笑容就像二月花桃一樣的嬌豔殊麗,溫香如故。

  “婉兒,我必須要跟你當面談一談。
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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