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魁星,你睡了那麼久,可在夢中找到了煉丹的方法?哈哈,子桑,來,讓我們飲下這一杯!”黑袍鬼魅一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懷鹿真是不知為何他要落入荒蕪世界中,在那荒蕪世界中,他見到了這張熟悉的面龐,打打殺殺又輾轉反側,這個子桑太上皇忽而出現在懷鹿的夢中,又忽而出現在荒蕪世界中,就連這爐鼎世界中,竟也有兩個子桑赤梏,為什麼這個人會無處不在,又為什麼懷鹿要活在别人安排好的規則中呢?
要不是懷鹿要為師傅和師叔尋求金丹,他也許早就付之一笑,甩甩手回到獅子峰上了,可是如今他還是要按照這黑白雙袍的意願來行事,懷鹿想了下便回複道。
“夢中遇到一位茂老漢,老漢說了些故事給懷鹿聽,懷鹿也聽得不是很明白!還望神仙點悟!”
“哈哈!既然我倆喝了你這玉漿葫蘆中的酒,自然會幫你一把!”黑袍放下酒杯,淩空躍起,雙手擒住懷鹿的右臂,懷鹿登時就飛到了空中,身子傾斜着,他感覺自己的右邊身體要被撕碎了,疼得哇哇叫了起來。
“哇哇哇!”
任憑懷鹿聲嘶力竭地叫嚷着,白袍也飛身至空中,撐起雙臂擒住懷鹿的右臂,一左一右,黑白夾擊,懷鹿時而感覺左邊膨脹,時而右邊又有蠻力撕扯,這兩位神仙就像是在拔河,懷鹿的小身子左右搖擺,惴惴難忍。
“兩位神仙,你們這是要撕碎了懷鹿麼?”
懷鹿從牙縫裡擠出來這一句話,他的問題卻沒有人來回來,因為黑白雙袍的臉上冒着豆大的汗滴,他們眸目微合,全神貫注于這氣和神交之中,又是一陣揪心的撕扯,他感覺自己的心就要裂成了兩半,氣息中冷熱參半,實在是難熬至極。
“嗷嗷嗷嗷!”
旋風在酒桌上蹿上蹿下,杯子盤子噼裡啪啦落在地上碰的丁零當啷作響,旋風的叫聲和元寶很是相像,不知道和元寶有沒有皿緣關系。
“九鼎烹煎一味砂,自然火候放童花。”白袍口中念念有詞,黑袍登時就對了一句,“星辰照出青蓮顆,日月能藏白馬芽。”驟而空中光電交錯,雲霧開始旋轉萦繞,在黑白袍周圍繞出一個白色的漩渦。
也不知過了多久,懷鹿也安定了下來,他的身子猶如一座小房子,房中之人扄扉而卧,氣息锵锵然擊碎了穴道上的封印,冷熱相遇相融之後順暢了下來,原來憋在身體中的兩股力量也随着皿脈打通了道道關卡。
“不散的九十年功力,再加上不周的三十年功力,小魁星,你現在也算上壽了。”白袍撤回了雙臂,腦門上的汗滴噼啪落下,他眸底生光,對面的黑袍也睜開雙眼,兩人再度調整了氣息,三人才從空中落下,落在溪水邊上。
清風、清水、清爽的身子,懷鹿吞吐氣息,兮若遊龍般逍遙自在。
“謝謝兩位神仙,為懷鹿解開體内扭打的真氣!”小懷鹿睜開眼來,見黑袍和白袍還在調整自身的氣力,一旁的旋風也安靜了下來,手裡抓着一個什麼果子,啃得正香甜。
休憩了一些時間,黑袍和白袍終于恢複了體力,兩人又坐回了酒桌上,白袍嗔怪了黑袍一句,“你看你的旋風,總是這般胡鬧,菜肴都散到了地上,酒也灑了,沒法喝了,不喝了!”
黑袍沖着懷鹿擠眉弄眼了一番,懷鹿似懂非懂得對着白袍說道。
“太上皇神仙大人,要不您就教授懷鹿煉丹之術吧!”
白袍雙臂和于兇前,站起身來,背對着懷鹿,黑袍在一旁激将了一句。
“你這個慈眉善目的白袍也喜歡擺譜了!今天也不知道小魁星能不能學會九轉第一式!”
懷鹿連忙跪倒在地上,不自主地連連說道,“神仙,神仙,懷鹿一定會學會的,一定會的!”
其實,那些煉丹之術早就融合在了懷鹿的心脈之中,隻是他還無法調用出來,白袍臉上有一絲笑,揮揮手臂,溪水茅廬黑袍和旋風都不見了,懷鹿愣愣地看着白袍。
“黑袍神仙上哪裡去了?旋風上哪裡去了?”懷鹿再看一眼這島上的風景,一切都進入了朦胧中,又是一片混沌。
“黑袍就是我,我就是黑袍,從來都隻有一個,一分為二,合二為一罷了!”白袍的笑聲中竟也夾雜了一些邪佞之氣。
“這樣啊,那這世上也隻有一個子桑赤梏了!”
“從來隻有一個!”
“那......為何我會在荒蕪世界和夢中,還有這裡,都能見到你呢?”懷鹿惺忪的腦子也是一片混沌。
“既然可以一分為二,也可以一分為多,一分為無處不在!”
白袍說完,身子登時化作了白色的雲煙,彌散進了混沌的雲霧中。
“神仙,神仙,不要走,請教懷鹿煉丹之術吧!”
懷鹿連神仙的身影都看不見了,正在無助之時,白袍的聲音穿透層層雲霧,響徹天地間。
“閉目存神,候息均勻,左右二氣,兩氣交合,氣灌頂門,侯氣泥丸宮中,反複一百八十次!”
這莫非就是煉丹的口訣麼?懷鹿調整了身子,盤膝而坐,周圍雲霧飄渺,未有一絲幹擾之聲,隻有白袍的聲音穿雲而過,萦繞四周,懷鹿跟随着白袍的引導,調整體内之氣,果然覺得頭頂的泥丸宮有真氣灌入。
日月星辰落于煙雲之外,懷鹿離開爐鼎之時,也不知過了多少時日,這幾日他滴水未沾卻并不覺得腹中饑渴,不自覺中身已出了煉丹爐,他又坐在丹爐之外調養了片刻,這煉丹術的第一式降丹之術便融會貫通了。
“這下師傅和師叔有救了!”懷鹿自語了幾句,伸出手來,金水繞指旋成一粒水滴,另一隻手點在頭頂的泥丸宮,宮内的真氣随着手指旋出,真氣化入水中,那金水滴在奇花異草中沐浴日月之光,懷鹿嘴中念念叨叨,旋出體外的真氣已将金水與懷鹿身體相連。
“大功告成!”一粒金燦燦的金丹落入懷鹿掌心中,“左翎姐姐!”
懷鹿傳喚左翎右羽,兩姐妹颔首作揖。
“少主人,有何吩咐?”
“請速速将此丹交于不白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