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士卒立刻歡呼:“文醜已死!文醜已死!張将軍威武!關将軍威武!”
張遼看向關羽道:“抱歉!我搶了關兄的功勞了!”
這種關羽傷敵,功勞卻被别人搶去,在軍中是十分遭嫉的。不過,關羽本已打算離去,不以為意,何況搶去的還是張遼,更是不會計較。
在曹軍中,關羽隻與張遼有來往,性格上算是合得來。關羽自幼家裡不是十分富裕,更不喜那些豪強、士紳家中弟子仗勢欺人。倒是對普通叫做卑賤的軍卒能夠關懷備至,體貼入微,因此在軍中很得軍心。
文醜被殺擊垮了袁軍的精神支柱,再無人回身反抗,四處逃竄,整個大軍可以說崩潰了。
曹軍繳獲軍辎無數,得勝歸營,正準備渡河的袁紹得到消息驚呆了!停在那裡不動了。
曹操算是暫時松了一口氣。
關羽見袁軍中最悍勇的兩員大将已被斬,算是還了曹操的愛護之情,是時候去找大哥劉備了!
聽說關羽要來拜見自己。
曹操已知關羽之意,心中不舍,避而不見。
關羽見曹操如此,就将曹操賞賜給自己的侯爵及将軍大印,還有金銀物件,全部封存在營,找張遼帶信給曹操,自己是時候該離去了!希望司徒也兌現自己的諾言!
曹操知道這關羽是鐵了心要走,于是令人準備了一席好酒,傳信給關羽,約定明日上午在大營前為關羽餞行。
關羽依約前往,隻見曹操一身便服,已等在營門口,在大營的門前,還有兩張桌幾、墊座。
見關羽出來,曹操上前迎住,高聲道:“關将軍雖然去往豫州,仍是朝庭将軍,不必将将軍大印及朝庭封爵之印留在營中。關将軍之義讓我曹某佩服,是我曹某無福與将軍同行、同住。劉豫州真叫人羨慕啊!”
關羽眼睛微縮,輕手一捋長須,道:“羽多謝司徒珍愛,司徒擁有千員能将,何惜羽一人。羽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匹夫,有何真惜之處?”
曹操歎口氣道:“我曹某雖處高位,但出身也不過是被人唾棄的宦官之後,能有今天,全靠衆位将士信任曹某,是衆位将士用命換來的,我曹某不敢有忘。關将軍義氣深重,不慕高官、厚祿,與劉豫州不離不棄,怎不叫人羨慕?”
關羽微微出神,随即道:“羽百無一處,微義字當頭,雖遠離兄長,不敢忘懷,還請司徒放行,司徒對羽的珍愛之情,羽也會記得的!”
曹操大笑道:“雖不能與雲長結拜,能得雲長一諾也是值得的!請入座!”
曹羽提起酒杯,“雲長可敢飲此懷酒?”
關羽提杯道:“羽如何不敢?司徒是做大事之人,必不肯為羽這一卑賤之人而壞了名聲!”
曹操歎道:“像雲長這樣的人,人人都想得到而快樂!如果不是我有約在先,必不肯放雲長離去。請,今日一别,不知何日相會!”
關羽也舉杯道:“多謝司徒幾月來的關心,珍愛,羽會記得今之情!”
曹操大笑道:“雲長恐怕難以做到吧!以劉豫州之才,未來未必不是對手,到時戰場上相見,雲長将作何處理?”
關羽一聽。心頭一震,無言以對。
曹操笑道:“即使是朋友,戰場上各盡其主,為了道和義,相互撕殺,也是可以原諒的,雲長不必介懷!來!幹了此杯,雲長自去吧!”
關羽默默地舉杯一飲而盡,起身大踏步地向外走去,隻有十幾個親随相從,其餘的人,眼望着關羽漸漸地離去,眼裡不禁濕潤起來。關羽要離去,衆多士卒都想跟随,但關羽不許,在關羽的勸說下,大家才留下來。
剛走出營門少許,就見一人遠遠地站在大路的中央。
關羽眼一縮,“許褚!”
曹營的第一悍将,曹操的貼身護衛。
看看走近,許褚仍不離開,關羽沉聲道:“許将軍,我與将軍不熟,難道将軍也是來為我送行的嗎?如此就多謝了!”
許褚大笑道:“今天聽了司徒之言讓我等因将軍而自卑。關将軍之勇,軍中早已傳說,隻是褚一直沒有機會與将軍比試,将軍去後,機會可能更少。不如今日就了我心願,不知将軍是否願意成人之美?”
關羽眼睛眯了眯,斜望了許褚一眼,沉聲道:“許将軍可是曹司徒派來的?”
許褚笑道:“司徒并不曾派我來,是我擔心此後再無機會與将軍交手,一時手癢,瞞着司徒前來與将軍比試,将軍也無須顧忌,此次純粹是我許褚之意。”
“來!來!來,請賜教!”抓起大刀,微微弓身。
關羽眼一眯,大聲道:“羽本馬上之将,不善步戰,就占你的便宜了!”說罷将馬肚輕踢,迎面向許褚碎步跑去。
還沒接戰,兩人面色漸漸凝聚,一股無形的氣勢升起,跟随在關羽身後的十幾名親随,不覺後退了十幾丈,這才站住。幾人相互看了一眼,一臉驚愕!這些人都是跟随關羽長久了的人,即使與張将軍比試也沒有此種情況。
不見巨響,兩人各自退了幾步,不過,明眼人還是看得出來,這許褚還是差了一絲,這一絲幾無可察。
接着兩人就如急風暴雨般地打在一起,以快打快。不知多少回合了,雙方才慢了下來。這時關羽親随才發現,不知何時,周圍已聚滿了軍卒,卻無人出聲。
又是雙刀相觸的沉悶之聲,許褚連退十幾步,關羽也退了幾步,連赤免馬也似覺得累了。
一聲大喝傳來:“仲康還不住手,難道讓人覺得我曹操出爾反爾嗎?”
許褚扭頭一看,曹操大步走來,忙弓身一禮道:“仲康無禮,讓司徒名聲受累了。此事是仲康慕關将軍之名,覺得機會不能錯過,特來請教。關将軍果然是人中豪傑,仲康不敵,給司徒丢臉了!”
曹操歎了一口氣道:“仲康已是不錯了,雲長本是英雄,何必計較微未差距呢?雲長請走吧,再不走天色就見晚了。不然再回營中歇自息一晚,明天再行如何?”
關羽拱拱手道:“多謝司徒關愛,雲長謝了!隻是羽還是走的好!”說完再次向張遼、曹操等一衆拱手行禮後,轉身徐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