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試終了,府試還要到四月,所以這段時間高仲還是決定返鄉。畢竟農家事情多,而且村裡高仲種下了玉米還有紅薯,這兩樣東西他還要回去好好打理,順便還要回去和張與可彙報一下縣試的事情。
高巍在休息的日子接走了高仲,高尚武也是跟了來。
三人一行出了涪州城徑直朝着回家的方向走了去。
“聽說你在軍戶那邊出了風頭?”
坐在渡船上,高巍望着高仲說道。
高仲看了看高巍點點頭,對于高巍,高仲覺着有些陌生,因為高巍常年在城裡,而且整個人給人也是屬于本分老實的。
可是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來,高仲竟然發現這原本老實本分的農家人身後竟有如此秘密,這讓高仲有些吃驚。
“隻是自己粗陋見識,說不得什麼。”
高仲尴尬的笑了笑,自己對軍事并不是很了解,對于所謂的火炮、佛朗機炮這些隻曉得大概,軍事知識也隻是曉得一些皮毛。
“你娃子還算有些見識,不過你那火炮之說還算是有理,不過戚爺爺的鴛鴦陣你就有些胡謅了。你那戰壕之說完全就是扯淡,人躲在坑裡完全就是敵人的活靶子,槍兵一上來你們逃都無處可逃……”
高巍的話說的很直接,直接将現階段的可行性報告的結果擺在了高峰的面前。
“可是,如果我們擁有了高射速、快速裝填的火铳了呢?有了掩體的保護,那戰鬥力自然能提升不少!”
高仲還是有些不甘心,雖然現在戰壕現階段還有些幼稚,不過到了後面的槍火之間的較量,那戰壕和掩體可是不可或缺的。
“你說的是遂發槍?”
高巍皺了一下眉頭:“那東西的确是先進,可是就目前而言你所說的戰壕還是限制了遂發槍的威力。遂發槍還是和火铳一般需要裝填時間,還是三段射才能讓遂發槍保持其源源不絕的威力!”
似乎高巍對于火炮一類的東西很了解,而且遂發槍這東西應該是在這個社會高出現不久,高巍居然還曉得三段射。
“阿爹,你怎曉得這麼多東西?你究竟是什麼身份?”
高仲望着高巍直截了當的問道。
“唉,”
看了一眼高仲,高巍歎了一口氣:“就曉得你有一天會問,不過暫時不會告訴你,等到時機成熟了我會告訴你一切,現在說了對你不好!”
哦了一聲,高巍便是不再追問。
軍戶衛所這邊,高縛全和何叔坐在演武場上,何叔看了一眼高縛全:“你對高仲那娃子怎麼看?”
“聰明,唔,很實際的一個娃子,腦子裡的想法多。”
高縛全皺了一下眉頭,一邊思索着一邊說道:“總兵大人可是有何想法?”
“隻是可惜了這娃子,若是加入了我們軍戶,不出三五年定然在整個西南軍人之中處于泰然地位,那高巍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居然讓這麼好的苗子去做了書生,萬幸的是他不是一個死讀書的。”
何叔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看來總兵大人對高仲很滿意?”
高縛全笑盈盈的看着何叔,好奇的問道。
“這娃子說出了一個方陣,法子簡單,攻擊力強。一群軍戶漢子連着我都思考了三五天,最後才想到了突襲和分割的法子才能将其擊敗。若是這法子去了中原,加上騎兵、弓箭手的掩護,說不得還真能放出别樣的光彩!”
何叔自信的說道。
“那方陣卻是不适合我涪州的,我們這裡山高林密,行軍已是不變,若是組成法陣隻有被敵人收割的份!”
高縛全當下跟着反駁起來。
“你說的并無道理。不過那娃子說的火器一事兒到是要重視了!大炮開路,弓箭碾壓,騎兵突襲,步兵收割,說的簡單,不過若是真要實現了,那這幾句話便是一片紅果果的人命!”
何叔點點頭,繼續說道。
“沒錯,我私下裡和幾個千戶交流了一下,認為那娃子的法子也是可行的,尤其是以炮為主的作戰方式反而适合我們西南!”
高縛全點點頭回應道:“不過那戰壕,卻是有些不切實際了,若真是修了拿東西,反而使得自己陷入到了困境,得不償失。”
“你竟然真的這麼看戰壕?”
這個時候何叔卻是笑了:“你可還記得高翎之死的那一戰?我和高翎還有數百兄弟被上千山賊給困在一處山頂,隻要那一群山賊下了狠心沖了上來,我們便隻有死路。在這個時候高翎便是叫上兄弟挖了那高仲所謂的戰壕,半人高,一共挖了三個,我們便是躲在戰壕之中釋放弓箭反擊,而且還依托那掩體的幫忙我們還完成了幾個漂亮的反沖鋒!奈何敵人太多,我們還是被壓了回來,甚至丢了一個戰壕。你可知即便是丢了戰壕,那山賊想要追上我還要進入到戰壕之中,那便如同落入陷阱之中的獵物,我們還是輕易的将其擊敗。不過,支援還是來的太晚,我舍了一條腿,高翎卻是丢了一條命!”
高翎正是高縛全的兒子,高尚武的父親。
“那沒法子,在西南當了軍戶便是要面對戰死的後果。”
高縛全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當日負責支援的便是他!
“不過,我倒是覺得高仲學了文算是不錯的出路,他這娃子聰明,而今又拿下了縣試案首,日後若是中舉,便要他在涪州當了官,那個時候再運作一下,讓他直接接管涪州軍戶,說不得比他直接進入軍戶要好得多!”
高縛全很快便是轉變了心情朝着何叔說道。
“如此,也好,可惜現在涪州官僚知兵事的人不多,即便是有也隻是曉得皮毛,完全是在給我們軍戶拖後腿!”
何叔輕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又繼續看着演武場上戰鬥的苟乃肯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