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主仆既然已經相見,那個丫鬟,該透露給她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吧?
一種苦心隐藏的隐秘心事,被袒露在她這個當事人面前的窘迫感油然而生!
最關鍵的是,她絕對不會接受他的情感,絕對不會!她甚至,會将他的情感,棄如敝履,甚至他的性命,在她心中,也等同于她将要收割的草芥!
浚息漆黑的臉色陡然泛紅,卻是羞惱成怒!
“今日剛将你賜居雪玉軒,就恃寵而驕了?還敢尋釁生事!”浚息拂去抱着他手臂的奚曦的雙手,浚息冷漠地看着奚曦,無情地令下道:“即刻去軍營的紅帳受罰!”
聞言。奚曦,阿穗,浚息的部下們,屋子裡所有人都驚住了!
奚曦和阿穗,從小長在軍營,明白紅帳是什麼地方;而浚息的部下們,作為男人,更清楚不過紅帳是什麼地方!
侯爺要将那個少女罰去紅帳當軍妓?侯爺當真舍得?部下們心中驚愕,然而浚息道出對奚曦的懲罰後,轉身冷漠無情地離去,部下們望了眼奚曦,随即随着浚息而去。
屋子裡隻剩奚曦和阿穗。
阿穗上前握住奚曦的手,着急道:“小姐……”
阿穗怒道:“可惡的虞浚息!小姐是将門之後,二皇子妃,金枝玉葉,身份尊貴,小姐哪裡能去紅帳侍候男人?”
奚曦安撫地拍了拍阿穗的手。
奚曦安撫阿穗道:“虞浚息設局證實我的身份,我們串通演戲,讓他看到,我是争風吃醋過來的錦繡小苑找你。虞浚息的詭計落空。他大約是羞惱成怒,将我罰去紅帳。放心,我不會在紅帳中待太久。”
奚曦邪媚一笑,“不用擔心我會受辱。隻要我不想,沒有男人能淩辱到我。”
――她的武功,智謀,美貌,都是武器。慵懶練武的她,武功雖然有些遜色,她的智謀與美貌,卻都無人匹敵。
阿穗歎了口氣,她一點也不懷疑小姐的話。隻是,紅帳,終究是個穢賤的地方。
“小姐還是跟虞浚息坦誠身份,我代替小姐去紅帳吧!”
“傻丫頭,”奚曦駁回道:“虞浚息不會讓齊軍真的淩辱我。而你去到紅帳,卻有可能真的受辱。”
“小姐……”阿穗還是想替代奚曦去那個地方,奉命送奚曦去紅帳的侯府護衛卻已經進來了卧房。
――安心地等我回來。
奚曦的明眸安撫地望過阿穗,往奉命送她去紅帳的侯府護衛看去。
奚曦瞧着,領頭之人,齊國楚閥的那位嫡系子弟。
楚瀚望着奚曦,皺眉作請道:“姑娘。”
“走吧。”望了眼楚瀚,奚曦撇下阿穗,出去卧房。
……
奚曦已被侯府護衛帶走,阿穗一路跟随到錦繡小苑的門口。
望着漸行漸遠的小姐,小姐還不欲對虞浚息坦誠身份,她連當衆喚一句小姐也不能!
想到要去軍營紅帳的小姐,阿穗握拳,重重地捶擊着門框!
……
花廳裡,望着要去往軍營紅帳的奚曦,浚息吹着茶末,茶煙缭繞,并看不清浚息的面部表情。
心腹部将們一旁站着不敢說話,福伯也保持着沉默,唯獨軍師眼眸蘊笑,與浚息說話道:“侯爺似乎罰的重了些。”
浚息喝茶,片刻哂笑道:“軍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武略文韬。軍師猜一猜,那個丫頭去到紅帳,倒黴的,是那個丫頭,還是去向她尋歡的軍士?”
“當然是去向她尋歡的軍士。”軍師笑道:“侯爺會宰了他們。”
“若我承諾,我不會處罰向她尋歡的軍士。”
“倒黴的,還是去向她尋歡的軍士。”軍師仰首,笑望着,繁星閃爍,衆星拱月,“小姐擁有武功,聰慧,美貌,三件極厲害的武器。尤其是小姐的聰慧和美貌。便是去向她尋歡的軍士,在武力上能制服她。那個聰慧狡黠,絕色美貌的少女,一旦略略服軟,甚至無需費一句口舌,隻消如同在侯爺面前牽衣求肯,撒嬌弄憐,天下哪個男子能違逆她?她不是被侯爺罰到紅帳的軍妓,她是百花争妍睥睨群芳的花中女王。向她尋歡的軍士,保不準怎樣臣服在她的腳下,心甘情願被她奴役,神魂颠倒任她驅策。”
浚息認同軍師的預言。
他自己不就是違逆不了她的牽衣求肯,撒嬌弄憐,隻要她一句心悅他的話,便能立即臣服在她的腳下,心甘情願被她奴役,神魂颠倒任她驅策麼?
天下第一美玉的溫婉端莊,人盡皆知,那個溫婉端莊的女人!怎地生了個妖精出來?
她一定是習過媚術的吧?
浚息閉目。她是将門之後,她甚至是魏帝欽點的皇家兒媳。這樣的她,要說修習過媚術,絕對不可能!
該死地天生尤物,媚骨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