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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追求

怎生姑娘 玉秋鯉 3766 2024-01-31 01:14

  程嬷嬷沒有見聶墨,而是叫了聶湖出來問了幾句。

  聶湖把值夜的機會給了怎生也不生氣,腳踏十分硬,睡到天亮都要活動一番才好受些,當然不如睡床,且夜裡不用值夜,白天他就更有精力伺候二爺。

  程嬷嬷從聶湖這裡得到了滿意答案,匆匆的就去尋老夫人,将怎生如何應對如雲的話如此這般的說了。

  老夫人聽了點頭,“老二說她呆,我倒是覺得這丫頭懂得藏拙,拙拙笨笨的,隻要不是榆木腦袋,一個小小的通房也盡夠了。遇事也不是隻知道退縮,嗯,我瞧着倒比如雲那丫頭強。”

  程嬷嬷點頭。

  老夫人又道,“既然老二同意讓她值夜,到時候圓房的時候也先讓她去好了。”

  “是,怎生姑娘知道了,不定怎麼高興呢!”程嬷嬷笑道。

  怎生會高興?

  “怎生?我渴了,倒水來。”

  怎生本來睡的甜蜜,聽見一個聲音在她耳邊念叨喝水,揮手就給了那不明生物一巴掌,“渴了自己倒,你沒有手啊!”

  手上的感覺令怎生一下子清醒了。

  清醒過來就冷汗直流。

  媽呀,她剛才幹了什麼?

  聶墨看她的目光,就像七步蛇盯着獵物一樣。

  怎生屁滾尿流的去倒水。

  倒完水,又谄媚的端到聶墨的跟前。

  說她奴顔婢膝的,有本事你去打打你班主任,打打你董事長試試啊!

  分分鐘作死的感覺不要太好好嗎?

  短壽十年!

  聶墨喝了水,聲音帶着一股說不出的意味,“更衣。”

  大晚上的換衣裳幹啥?

  怎生腹诽了一句,才想起更衣是啥意思。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天空中一輪大大的圓月,怎生提着燈籠站在茅房外頭,覺得那月亮好大,看上去離的很近,努力努力說不定能跳上去……

  聶墨從茅房出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怎生忙提着燈籠在前頭帶路。

  打了聶墨一下,怎生這一夜都沒再敢睡踏實。

  早上起來的時候,頂着一頭微亂的頭發,迷瞪着給聶墨穿衣裳,好幾次腦袋都差點碰到聶墨。

  “你的被褥就留在這裡,之前的屋子不許去住了。”

  得,僅有的窩也保不住了。

  怎生乖覺的眯着眼點頭,模樣就像被老鷹叼到窩裡的小家雀一樣。

  等聶墨走了,她迫不及待的跑回内室,将聶墨的被褥推到一邊,然後抱着自己的被褥躺了上去!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時辰才算真正的清醒了。

  她伸着胳膊抻了抻自己的細腰,歎息道,“還是睡床舒服啊!”

  然後就聽見聶墨的聲音,“是嗎?”

  這聲音不亞于晴空來了一個霹靂!

  怎生的慢神經這次終于麻利了一回,火速的将自己的被褥撥拉到腳踏上,然後把聶墨的被褥鋪好了,犯罪現場被破壞了,沒證據了,哈哈。

  聶墨從後來緩步出來,頭發濕着,脖子那裡的水珠隐約可見。

  怎生的皮膚很嫩,昨晚他捏了那一下,到現在還能看出點痕迹來。

  聶墨的眼神閃動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想起夜裡怎生睡在他“下頭”的小模樣來。

  他覺得自己将怎生弄到眼前睡覺,實在是個馊主意。

  怎生紅唇飽滿,秀眉微彎,眼皮緊緊的阖起來,留下了長長的睫毛就像羽毛一樣,輕輕的撩動他的心。

  嬌憨的睡顔,無疑的對他來說是個艱難的考驗!

  天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氣才辛苦的将臉定在她的臉上。

  怎生覺得他像七步蛇實在是太小看他了,他分明就是帝王鳄,一口就能将她整個兒吞了下去!

  他就像個餓極了的人,面前放着一隻烤得發焦發脆,外酥裡嫩的烤雞,他還不能伸手……

  可是,昨日黎王爺看過了怎生的屋子,莫名的,聶墨不想讓怎生繼續再呆在那屋子裡頭。

  這一夜,他折騰怎生,怎生的樣子也一直折騰着他。

  他不僅背了心經,金剛經也默念了一段,可是都不頂用,他開始背《孟子》,舜發于畎畝之中,傅說舉于版築之間,膠鬲舉于魚鹽之中,管夷吾舉于士,孫叔敖舉于海,百裡奚舉于市,聶墨舉美于眼前……

  他起的比平常早了多半個時辰,料定怎生會繼續睡,可拿不準她是回屋睡,還是就在他的卧室裡頭睡。

  念完書,打過拳回來一看,不僅慶幸自己将聶湖留在外頭。

  怎生睡在他的床上,四肢舒展,唇角晶瑩。

  他匆匆的進了浴房。

  剛洗完涼水澡出來就聽見怎生在那裡瞪鼻子上眼。

  坐在榻上,擡眼撩了怎生一下,嘴裡無情的吐槽道,“擦擦口水。”

  怎生連忙伸手擦嘴。

  “我是說擦我的床,剛才你睡覺口水流到床上了。”

  怎生:……

  “清醒了?”微微低沉的男聲帶着一點黯啞還帶了一點不懷好意。

  “清醒了,咱們就來談談你昨天夜裡以下犯上的事……”聲音堪稱餘音繞梁,意猶未盡。

  怎生垂着腦袋,就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般站在聶墨面前。

  聶墨摩挲了一下手指,發現自己又想捏她了。

  不捏,抱在懷裡揉搓一下想來滋味也不錯。

  他這些猥瑣的想法怎生都不知道,這得歸功于他多年以來練就的高冷面容。

  怎生是真的完全沒料到,雖然聶墨看過她的腿,還抱了她兩次,但他沒有更過分的舉動,怎生自己也算是看過他的裸體,自覺兩個人相處就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男女撒尿都在一間屋裡的那種,反正是兩個物種,就當一個是人(她),一個是狗(聶墨)好了。

  怎生擔心的另有它事。

  果然就聽聶墨沉吟的說道,“以下犯上,還打了我的手,這要是管家的大夫人知道了,說不得要賞你十闆子,到時候皮開肉綻……”

  怎生吓得連忙伸手捂住屁股,反應過來又松開手。

  聶墨握拳在嘴邊輕笑了一下,才接着說道,“荔園裡頭丫頭本來就少,若是打了你,我又沒了人伺候了,所以這次就先不罰你了……,不過,這個月的月錢就扣了吧!記得領到了,交到我這裡來。”

  萬惡的地主資本家!

  怎生憤憤不平的點頭應了。

  一大清早的就扣人工資,這可真提神。

  聶湖提了早飯過來。聶墨心情十分好的吃着早飯,見怎生還站着,便道,“過來坐下吃。”

  怎生也沒謙讓,提着裙子就坐在聶墨對面。

  要是老夫人讓她這樣吃,她肯定不敢。

  換了聶墨,她好歹救過他的命,雖然兩人都沒說起過這事,但兩人心知肚明。

  聶墨用自己的筷子夾起一條炸魚放到怎生的碗裡。

  怎生直到吃完飯也沒有說話。

  “嘟着嘴幹什麼,你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扣你的月錢不應該麼?”

  怎生一肚子氣,沒過大腦就反駁,“什麼時候睡你的了?”說完恨不能咬掉舌頭,春天裡頭的兩條蟲就是她啊。

  聶墨的眼睛往内室一瞥,目光悠悠……

  ……

  和賢堂裡頭,聶潤昨晚留在了大夫人處。

  大夫人跟丫頭一起幫着聶潤整理了衣裳,發現聶潤的玉佩不見了,便問了一句。

  聶潤苦笑,“别提了,一說起來就牙疼。昨天在母親那裡碰到二弟的通房,被二弟當成見面禮要了去了!”

  大夫人道,“二弟要什麼不行,偏拿您的玉佩,那玉養了一年,不在錢,而在功夫。要不我使人拿點别的跟二弟換了?二弟一向隻讀書,不通庶務,恐怕不知道這玉佩珍貴。”

  “不用了,待我有機會再尋一塊好玉料,祥兒也大了,到時候我們父子都刻一方閑章……二弟心裡有數呢,你也别使人去要,不過幾百兩銀子。”

  聶潤雖然說是那麼說了,可大夫人心裡不舒服,這玉佩給了自家的姨娘,那說白了還是在自己房裡頭,可給了二弟家的一個小小通房算怎麼回事?幾百兩銀子,那也是銀子,她一個百十畝地的莊子一年也劃拉不了幾百兩銀子呢!

  “昨日恰逢休沐,這才幫着二弟招呼了客人,今日他們還要上門,說要在園子裡頭作畫,你吩咐各院子的人不要亂走,尤其是姑娘們的院子。酒水也不要上那種度數高的,免得又喝多了……”

  “曉得了,您對待這二弟,跟對待親兒子似得!”大夫人嗔道。

  “胡說,我有沒有那麼大的兒子,你不知道?”

  調戲了夫人一句,把大夫人羞得滿面通紅,聶潤才出了房門,坐着轎子去了衙門。

  聶潤并不在六部,而是留在了都察院作了一名主薄,從七品,官階不高,平日也沒有機會上朝,不過主薄掌印受事,掌管文書,核都察院一應事務,因此時人也有“三十年看儒書,不如一詣習主簿”的話,可見主薄之重要性。

  ……

  怎生則發現自己在聶墨面前越來越表現的太過情緒外露,不夠深沉,不夠老成……

  好不容易整理了情緒,決定改變形象,往端莊、成熟、穩重、大氣的方向走,一照鏡子又洩氣了。

  話說她這才吃了兩天飽飯,這腮幫子就鼓了起來,看着就跟個娃娃似的……

  如雲今日沒有出去,隻是也不跟着怎生說話。

  不說就不說。

  怎生有了更高層次的追求(攢錢贖身),忙忙碌碌了一上午,就跟辛勤的小蜜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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