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卞陽城裡的爆炸性新聞便又更新換代了。
從‘右丞府二小姐深夜未歸’變成了‘二小姐被右丞大人逐出家門’,而聽聞了這些消息之後,程書頤便氣的連飯也沒吃。
這個孽女真的是氣死他了!
當然了,導緻這一切發生的,是他心中最鐘愛的夫人。
“你個沒見識的女人,幹嘛非得要這時候生事!”
程書頤氣的狠狠一巴掌就打在了王秀清的臉上,一雙眼睛瞪得通紅,現在的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發了怒的豹子。
雖然,他的心中也非常讨厭程流錦,但是他卻是沒有想過,要在這時候将程流錦置于死地。
因為,将相考核就即将要開始了,而他的兒子,程宇睿也即将從遊學的旅途中歸來,參加這将相考核。
“我不能讓那賤人壞了雪兒的前途!”
王秀清咬着牙,心中是止不住的憤恨,從來,她都沒有将程流錦視作一個威脅過,但現如今,程流錦竟在她面前愈發的耀眼起來。
這麼可以!光芒萬丈的,應該一直是她王秀清的女兒才對!
所以,堅決不能,讓程流錦這個賤人,搶了她女兒的風頭!
“糊塗!你不想壞了雪兒的前途,難道你就要毀了兒子的前途!”
程書頤氣的跳腳大喊,又是一指頭戳到了王秀清的臉上,憤憤的說道,“将相考核已經在即了,睿兒很快就要回來了你知不知道!”
“這……這跟睿兒,還有将相考核有什麼關系?”
王秀清禁不住就是一愣,突然有些不明白程書頤的話,而見狀,程書頤便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知不知道,有又少人想要妄圖和柳潆洄那個犟鴨子攀上關系!”
“我……”
王秀清其實很想回答說,自己不知道,這又如何!
但是,一個字才剛剛出口,王秀清便又是狠狠地愣住了,她明白了。
柳潆洄是皇上心中一直欣賞有加,卻總是無法召到宮中的才能之人,而恰巧,前不久他卻突然屈尊降貴的,拜了程流錦為師。
所以,皇上要是仍舊想得到柳潆洄的才華,就得從程流錦身上下功夫。
而身為程流錦的長兄,程宇睿在将相考核中的表現,即便是不佳,可皇上卻也會看着程流錦的面子上,稍加的為他潤色成績。
也隻有這樣子,皇上也有可能将柳潆洄召到自己的面前。
當然了,這一切是在程流錦和家裡關系非常好的前提下,但是現在,卻是一切都不可能了,因為程流錦,已經要和老爺斷絕父女關系了。
想到這裡,王秀清便禁不住的落起淚來,老爺說的沒錯,她是真的糊塗啊,為了女兒,竟然不經意間,就将兒子的前途給毀了一大半!
“明白了吧?”
見王秀清如此,程書頤便又重重的歎了口氣,沖她吩咐說道,“派兩個人去找找她,然後帶回來,給她賠個禮道個歉,為她添置些新衣服首飾的,再挑兩個機靈的丫鬟給她,總之,一定要給我穩住她!”
“是,我這就去辦。”
這一次王秀清不敢再有任何的疑慮,于是便點點頭,起身要去找人吩咐下去,但這時候,福叔卻是剛好一路小跑過來,氣喘籲籲的停在了門口,差點就和王秀清撞了個滿懷。
“程福你做什麼,慌慌張張的。”
王秀清不滿的皺眉,卻見福叔行了個禮,也顧不得将氣喘勻了,就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回,夫人老爺,二,二小姐她回來了。”
“回來了?”
王秀清不由得有些驚奇,随即便看向了程書頤,而程書頤倒是冷哼了一聲,顯得并不意外,隻是說道,“她一個女兒家無依無靠的能去哪,當然是回來了。”
“不,不是,老爺。”
見程書頤如此,福叔連忙擺擺手又說道,“二,二小姐她,她是回來拿聘禮的。”
“什麼!?”
王秀清的聲音頓時就變了調,顯得有些憤怒,這個賤人,竟然還想着要将那些聘禮拿走,難不成,是真的想要脫出這個家門不成?
“逆女!”
程書頤憤憤的拂袖,随即,就朝着錦繡閣的方向而去,而見狀,王秀清和福叔也趕忙跟了過去。
而等他們到了錦繡閣的時候,就看見程流錦正指揮着好幾個人,将一箱一箱的聘禮,都逐一搬出府去,而在府門口,正有兩輛大闆車停在那裡等着。
見狀,程書頤便禁不住大喊道,“程流錦,你在幹什麼!”
“哦,你們來了啊,那個,桌上放着斷絕關系書呢,你記得簽個字啊。”
程流錦的嗓音已經沙啞到低沉,若是仔細聽的話,根本就聽不到她正在說話,可是,程書頤卻聽的清清楚楚的。
“你混蛋!”
程書頤恨不得沖上去,一把就将程流錦恨恨的抓住再重重的踩在腳底下,但是,他忍住了,為了兒子的前途,他忍住了。
“流錦,你看,你這又是何苦呢,昨晚你父親的話,那都是氣話,剛剛,他還罵了我一頓,要我将你找回來賠罪呢。”
王秀清連忙适時地打着圓場,而程流錦便也終于看向了她,發現果然,王秀清的一邊臉頰紅紅的,雙眼也微微腫着,看起來像是哭過的樣子。
但是,她才不會相信,這是程書頤為她才打了王秀清。
“您說笑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當初他讓我滾,這不我就回來拿東西了。”
程流錦禁不住冷笑,勉強的将話吐出口,而王秀清卻是熱絡的上前,将她的手輕輕握住,又柔聲勸道,“哎呀,你這孩子,可别跟你父親賭氣啊,你是我們的女兒,你能往哪裡去。”
“呵。”
冷笑着看了一眼王秀清,程流錦便又将目光投向了陰沉着臉不說話的程書頤說道,“我這人最不缺的就是骨氣,既然滾了,即便是死也不會再回來。”
“流錦,你……”
“所以。”
王秀清還想要說什麼,但是卻被程流錦狠狠的抽回了手去,又冷笑道,“我得把我的東西帶走,留着以後當嫁妝。”
“你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程書頤終于又忍不住罵出聲,才剛被下了聘,就已經盤算着要出嫁了!他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然而,對于程書頤的謾罵,程流錦都已經懶得理會,而這時候,門口卻是傳來了一個聲音。
“說誰不知廉恥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