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南卿墨下落不明,但是,就在尋找南卿墨的途中,蘇浥竟然也不見了。
這是就很尴尬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程流錦都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被最近的事情給撐炸了,但這遠遠還不算完,因為,南輕塵說,蘇浥的身份不簡單。
若是他丢了,隻怕,是要引起一場軒然大波的。
“那個,我能問一下嗎,這小夥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程流錦有些好奇,那個看起來冷冷酷酷的少年,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她也猜得出來,蘇浥的身份不低。
隻是,她想确認一下,到底蘇浥的身份是什麼。
“并非商胄。”
容世旸淡淡的說了一句,而南輕塵便點頭道,“不錯,世子好眼力,蘇浥的家世并非商胄,他是大周新帝最疼愛的弟弟,黎王。”
“什麼?還是個小王爺?”
程流錦吃了一驚,沒想到,蘇浥的身世還真是顯赫的不行,是王爺也就罷了,而且,南輕塵着重說明了一點。
他是大周新帝最喜愛的弟弟。
可這時候,她頓時又想到一件事,蘇浥是王爺,那麼……蘇落就是大周的公主了?
華谷主也太會收徒弟了吧。
這可是皇室衆人,在南翌這邊不見了的話,大周追究起來,的确是會變得非常麻煩,屆時,還可能會給華谷主帶來不必要的糾紛。
“蘇落與蘇浥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當初她拜在華谷主門下,就是為了要治好蘇浥的内傷。”
南輕塵也皺起眉來,往日的微笑不複存在。
這件事情真的很嚴重。
“可蘇浥的年紀看起來,也就隻有十八九歲的樣子,為什麼會有那麼嚴重的内傷呢?”
這才是程流錦不解的地方。
“皇室之間的争鬥,哪有不流皿的?”
南輕塵無奈一笑,“之前,大周的新帝蘇凜奪嫡,兄弟相殘,是蘇浥為他擋了一掌,才有了後來蘇凜得以登位。”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蘇浥受到喜愛的原因。”
程流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而南輕塵便又說道,“所以,若是丢了蘇浥,很可能,北安王府也會受到牽連。”
頓時,容世旸的眉頭便擰的更緊了。
不錯,華谷主是他們請來的,也正因為如此,蘇浥和蘇落也才會來到南翌,若是蘇浥有個三長兩短的話,皇帝一定會利用這件事情,對北安王府做文章。
事不宜遲,一定要盡快的找到蘇浥和南卿墨。
“啊!小姐,小姐!”
程流錦正蹙眉苦思的時候,花冷鸢的聲音卻由遠及近,聽着是一邊跑一邊在喊。
想到花冷鸢的身份,程流錦頓時便站起來朝着門口跑去,她一定要保護花冷鸢不受傷害。
但是,開門之後,程流錦卻發現,花冷鸢的确是慌慌張張跑來的,但問題是,卻隻有她一人,還有身後跟着傻跑,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小黑。
程流錦還以為,她遇到了什麼危險。
“冷鸢,你這是怎麼了?”
“小姐,不好了,芳嬷嬷,芳嬷嬷她……”
花冷鸢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頓時,程流錦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驚,連忙問道,“芳嬷嬷怎麼了?”
“芳嬷嬷自盡了!”
花冷鸢終于算是喘勻了氣,而此時,容世旸卻走了出來,蹙着眉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
花冷鸢有些失神的搖搖頭,“隻是剛剛,我想着,芳嬷嬷腿腳不好,便又讓人搬了些炭,怕她冷着,可沒想到一推門,就看到她靜靜的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她甚至,芳嬷嬷對于容世旸,還有自己都非常重要,隻有她能夠證明北安王的清白,這樣子,她父親的冤屈也就可以洗清了。
所以,對于照顧芳嬷嬷,她格外的上心,生怕有什麼會不周到。
但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自己,就這麼自盡在屋内了。
這讓她的心裡涼了半截兒,父親的冤屈,難道真的要這樣子一直背下去,永遠都得不到平昭嗎?
芳嬷嬷住的院子,和容世旸的院子離得很近,一是為了保護她,二也是方便監視,因為容世旸很清楚,知道了這些年來容世旸所受的痛苦,她心中必定自責内疚,可沒想到,最終她還是……
“吞金。”
容世旸細細的檢查了她的屍體,發現并沒有一絲傷痕,也完全沒有中毒的迹象,但探過脈搏之後,就發現了不一樣。
“唉,何必呢。”
南輕塵有些遺憾的搖搖頭,“即便是你一死了之,但大長公主抱憾而終的事實,卻也是完全無法更改的。”
“你們看這個?”
程流錦眼尖的發現,芳嬷嬷的兇口處鼓鼓囊囊的,于是便伸手一摸,竟然摸出個小布包來。
芳嬷嬷雖然年事漸高,但是卻極愛幹淨整潔,即便是腿腳不利落,可無論穿衣打扮,也都是一絲不苟的。
所以,就算是赴死,也一定會穿戴整齊,而不是将自己弄的淩亂。
“這……”
程流錦還以為,其中會有什麼非常重要的線索,或者是有關指證皇帝的證物,但沒想到的是,打開小布包之後,裡面竟然隻有一串佛珠。
“佛珠?”
南輕塵也訝異了一聲,也是根本就沒有想到,竟然會在芳嬷嬷的身上,發現這種東西。
他好像沒有聽說過,芳嬷嬷還信佛。
而容世旸不語,隻是接過佛珠來,靜靜的打量着。
這佛珠是用上好的烏木而制,手感光滑,光澤柔和,一看就是經曆了許多年歲的摩挲,才會有這樣子的模樣。
修長的手指将佛珠一顆一顆的轉過,但上面除了一個‘佛’字之外,卻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東西了。
“世旸,有什麼發現嗎?”
見容世旸的神情并無變化,程流錦的心不由得就提了起來,若是沒有了人證,他們想要将皇帝扳倒可是很難的。
畢竟,皇帝可是天子,是一國之尊,他的話金口玉言,誰敢不信?
“并沒有。”
容世旸淡淡的搖頭,便沉默的朝屋外走去,又吩咐道,“清風,将她厚葬在大長公主的陵旁。”
“是。”
清風領命而去,而幾人便又回到了屋中,直到看着花冷鸢關好了門,容世旸便以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了三個字。
光華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