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王府。
“世子,我們的人在齊國境内遍尋之後,都沒有發現一個名字裡帶‘慕’的,年紀與蘇方域兒子相仿的年輕人。”
清風恭聲禀告着,心中也是有些納悶了。
蘇方域的兒子難不成是地鼠嗎,要是再沒有音信的話,他們估計隻能學老農,拿了鋤頭翻地三尺了。
“嗯。”
“一個都沒有?”
見容世旸微微蹙眉,程流錦便有些訝異了,這也實在是太奇怪了吧?
“是的,世子妃,一個都沒有,就連姓慕的,我們找到了幾個,卻發現已經是老漢的年紀了。”
清風無奈搖頭,他們真的已經非常認真的找了。
但就是沒找到而已……
“這就奇了怪了。”
程流錦托着下巴思索起來,是哪裡出了什麼問題嗎,怎麼會找不到呢?
而正在她苦思冥想的時候,一支冷箭‘嗖’的一聲就又從窗外進來,照樣是劍尖上綁着一團紙,被清風穩穩的抓住。
是秦海!
“哼,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悠哉。”
容世旸冷哼了一聲,伸手接過清風解下來的紙條,目光掃過那支羽箭,箭頭仍然是鈍的。
秦海這人,真是怪。
“怎麼樣?”
見狀,程流錦急忙湊過去,卻發現,信紙上面這一次,終于不是隻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了。
有三個字。
而且,也沒有需要陽光照射才能顯示出來。
因為這一次寫的東西,看起來并不是那麼的需要用手段隐匿。
悅芝香。
“……這什麼意思?”
程流錦不由得一愣,這是一種香料嗎?
但是,這和他們想要知道的事情,又有什麼關系呢?
見狀,清風也湊過來看了看,最後,也是一臉的困惑,這秦海能不能别每次給的消息,都像是猜謎一樣啊。
實在是太費腦子了。
而這時候,容世旸卻是一聲輕笑,“這秦海,也倒是個有趣之人。”
“哎?”
程流錦驚訝了一聲,随即便明白過來,“容扒皮,你看出來了?”
“嗯。”
容世旸修長的手指點了點紙上,用指腹将後兩字蓋住,“悅來酒樓。”
話落,又将手指移開,露出後面兩字來,沉聲說道,“悅來酒樓的三樓,有個叫做芝雲的包廂。”
“原來如此。”
程流錦頓時恍然大悟,但随即又歪了歪腦袋說道,“不過,聽說悅來酒樓三樓的包廂,從來都沒有對人開放過呀。”
“不是已經一目了然了?”
容世旸微微挑眉,頓時,程流錦不禁腦中靈光一閃道,“你是說,悅來酒樓,本就是秦海的産業?”
“然也。”
容世旸點頭,又沉聲說道,“若是論錢,他的商鋪遍及各國,大大小小也數不勝數,兩個富可敵國加起來,都不夠形容他的家财。”
“怪不得呢,就連皇帝都對他忍讓三分。”
程流錦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既然是這樣子,他想要南翌皇商的名額,其實也并不會撈到很大利益啊,現在想來的話,這件事情好奇怪啊。”
“嗯。”
容世旸點點頭,沉吟片刻又說道,“這些,見了他就可以知道了。”
“……我心疼那白花花的銀子。”
程流錦不禁就捂住了自己的兇口,隻覺得一陣陣抽痛。
秦海這個死錢串子,隻要有錢才開口,而他們想知道的東西還有很多。
“無妨。”
容世旸不由得無奈一笑,“不用錢也可以。”
“那用什麼?”
程流錦微愣,但容世旸卻是微笑道,“不可說。”
“你!”
頓時,程流錦便撅起了嘴巴來,而這時候,外面卻傳來了何管事的聲音,是一邊走一邊喊着,聽起來有些急促。
“世子妃,皇後要請您入宮!”
“……皇後?”
程流錦不由得怔了一怔,而這時候,何管事已經推門進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之後,才又點點頭說道,“宮裡來人傳信說,程側妃将流光閣送去的嬰兒服給皇後看了,然後,皇後一時興起,便傳旨來,說要您入宮,給她也裁定幾身衣裳。”
“……閑的吧?”
程流錦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來,而容世旸卻蹙眉道,“皇後此人一向愛生事,想來,是受了程梓依的什麼挑撥。”
“這種腦子就不要做皇後了吧。”
程流錦無奈,而何管事卻是嚴肅道,“世子妃,慎言,如今時局不穩,恐怕,咱們北安王府裡也混進了什麼不該有的東西,世子,老身請求清洗王府。”
“嗯,辛苦何姑姑。”
容世旸點頭應允,而何管事便又皺了皺眉說道,“世子妃,皇宮那邊的人還在流光閣等着,說要幫您取了工具進宮去。”
皇後行事一向乖張,甯可跑到流光閣去,也不願意來北安王府直接将世子妃接走,所以,他們防備的心思,已經這麼重了麼?
“可……”
程流錦有些不開心,她明明想要和容世旸一起去見秦海的。
她總感覺,秦海這個錢串子的肚子裡,一定有很多很多她想知道的秘密。
“我們分頭行動。”
容世旸抱了抱她,又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會有人暗中保護你,若遇到什麼,你隻管做自己,出了事有我。”
“嗯。”
頓時,程流錦隻覺得心中一暖,竟然奇迹般的,剛剛焦急的情緒被稍稍的安定下來,思緒也開始再一次的運轉起來。
她與容世旸是夫妻,所以,便要共患難,但這并不代表,他們要随時的綁在一起,程流錦突然發現,似乎,認識了容世旸之後,她原本的棱角和鋒利都被自己隐藏了起來,甚至,她變懶了。
但現在,她應該醒過來了,皇家自古便是另一處無情的沙場,雖然和現代不一樣,但所到之處,卻還是一樣有着冷厲的厮殺。
一句‘出了事有我’,帶給程流錦的,不僅僅是暖暖的感動和體貼,還讓程流錦突然有了一種興奮,這不一樣的時代,不一樣的厮殺,難道不應該好好的玩一玩?
反正,有人會給收拾爛攤子的。
“今晚,我們吃烤鴨。”
容世旸寵溺的揉揉她的頭發,頓時,程流錦的眼睛裡就閃過了一絲精光。
烤鴨!香脆又酥嫩的烤鴨!
“說好了。”
程流錦笑嘻嘻的點頭,便随着何管事走了出去,而容世旸則是不由得有些無奈,隻是烤鴨就這麼滿足了。
小野貓啊,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為何,到現在我還是覺得有些看不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