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怡萱一心想要吃容世旸這塊天鵝肉,可最終,卻也沒能得願。
在大街上躺了很久之後,唐家的人才終于得到了消息,浩浩蕩蕩的帶了人來,将她擡回府中去。
而從那開始,唐怡萱便也就像是丢了魂兒一般,不言不語,不吃不喝,很快,就枯瘦的如同幹皮子一般。
但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容世旸又再一次的打了容明軒的臉。
他越是想要看到容世旸與程流錦不和,便越是會被容世旸冷冷抛撒出來的狗糧,給砸個滿臉滿身的。
這口氣,他怎麼咽得下!
如今,唐怡萱重病,已經形容枯槁,看來是對于容世旸造不成什麼糾纏了,而那王妃的金印,也回到了程流錦的手中。
但即便是如此,容世旸和程流錦卻依舊住在南府之中,畢竟,如今他們最為重視的,是南輕塵的安危。
于是,似乎是陷入了休戰期一般,容明軒并沒有再出什麼幺蛾子,而容世旸也懶得理他,便和程流錦一起,将心思都放在了南輕塵的身上。
不過,他們夫妻如此悠閑,但杜青琅可沒閑着。
如今的茶樓,已經不單單是喝個新鮮茶的地方,而杜青琅,也已經不再隻是個算賬先生。
不知不覺的,杜青琅将這裡發展成了自己的據地,還發展起來一個琅華讀書會,專門和一些熱皿大志的讀書人暢談家國天下。
所以,身為遭受到容明軒威逼利誘,以及目睹過容世旸和程流錦,還有柳潆洄他們被容明軒為難的證人。
杜青琅正在将一些事實,遠遠的傳播出去。
于是,不多時市井之中便又流言四起的,百姓們也都知道了一件事情,容明軒觊觎了那位北安王妃,所以,才百般的為難北安王。
禦書房。
“混蛋!混蛋!”
聽着陸尚的禀報,容明軒不禁又将桌子拍成了兩半,這已經是這個月換的第五張桌子了,見狀,福貴心中不由得暗暗的歎了口氣。
就和容徹扔茶杯一樣,若他再這麼拍下去,桌子就都快趕不上做了。
所以,一瞬間,福貴不由得就又想到之前,自己所考慮過的那件事情,要不要回歸田園,直接回家種紅薯去?
“杜青琅!”
容明軒恨恨的咬着牙,不由自主的,握着錦妃手腕的大手也加了力。
隻是,他還在氣頭上,根本就沒發現錦妃已經痛苦到扭曲的神情,又恨聲道,“朕看他是不想活了!”
“皇上。”
陸尚看着錦妃已經痛苦到透明發白的臉色,便喊了他一聲,眼神看向了錦妃,頓時,容明軒才終于發現,便急忙的松了手。
‘砰’。
錦妃無力的摔倒在地,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出來,左手的手腕以一種詭異的姿态朝向門的方向。
容明軒不由得眼睛眯了起來,無意之間,他竟然将她的手腕給……
“快,傳禦醫!”
“是。”
陸尚轉身便走,而這時候,容明軒卻又喊住他說道,“給朕把杜青琅殺掉!”
“皇上,不……”
“去!”
陸尚知道容明軒是氣昏了頭,于是,便急忙要勸阻,但不想,容明軒已經聽不進去,又沖他吼道,“連你也想抗旨不遵嗎!”
“……是。”
陸尚沉默了一下,最終,卻還是領命而去。
隻是,若是真的殺掉杜青琅的話,勢必會激起一群文人書生的憤慨,此人頗有學識,而南翌也向來重文惜才,估計,就連朝堂之上,也會出現一大片的反對聲。
這樣子的局面一旦出現,便會對容明軒非常不利。
但這時候,董鶴卻是笑着從門外進來,手中撚着那支容明軒非常熟悉的,屬于他母妃的點翠掐金絲的流蘇步搖。
每行一步,水晶珠子串做的流蘇便叮咚作響,發出極其清脆好聽的聲音來。
而也正因為這動靜,使得容明軒的腦中嗡的一響,頓時,也稍稍清明了些。
于是,便又冷目看向董鶴問道,“你又來做什麼。”
“擔心皇上而已。”
董鶴笑笑,又看了陸尚一眼道,“陸侍衛,還是快請禦醫來吧,不然,這錦妃娘娘的手,隻怕是要廢了。”
“還不快去!”
容明軒又是一吼,而陸尚便也徑自離去,很快的,便就有宮女進來,小心翼翼的将錦妃扶下去,等着禦醫的治療。
而董鶴卻仍是看着容明軒,一臉笑的意味深長。
隻是,容明軒的目光落在他手中那支步搖上,便又覺得一陣陣厭惡。
那曾是母妃的遺物,如今,如總是見他于手中把玩着,突然地,容明軒的心中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的母妃,被董鶴亵渎了一般。
“皇上想殺杜青琅?”
董鶴的笑蓦地嘲諷起來,不等容明軒答話,便又笑道,“皇上什麼時候也這麼蠢了?”
“董鶴你個混蛋再說一遍!”
容明軒怒不可遏,他竟然敢說自己蠢?
簡直膽大包天,活膩了!
“那……”
董鶴依舊笑得雲淡風輕,又問道,“何以殺杜青琅?”
“因為他……”
“他如今是衆文人書生眼中冉冉升起的新星,皇上若是這時候殺他,是想變成被天下人唾罵的昏君呢。”
“你找死!”
容明軒的話被打斷,而随即,便也就暴怒起來。
可是,桌子已經被拍碎了,容明軒隻是随手一抓,便将一方硯台狠狠地擲了出去。
瞬間,淋漓的墨汁在半空中落下來,形成一大片優美的抛物線,将地上華美的地毯給浸污。
而最後,硯台便也‘咣當’一聲,落在了董鶴的面前。
見狀,董鶴便不禁微微一笑,皇上現在仍舊是舍不得殺掉自己的。
“那你說怎麼辦!”
容明軒恨恨的瞪着他,這個混蛋,知道自己暫時還需要他,便肆無忌憚的一再挑戰着自己的耐性!
“辦法遠遠有的是。”
董鶴詭谲一笑,又挑眉道,“在下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杜青琅的家中,還有個養蜂的老父親。”
“哼。”
頓時,容明軒便明白過來,又不禁冷笑起來,嘲諷道,“董鶴,你這種人就真的該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謝皇上贊譽。”
可董鶴反而是笑的更加燦爛起來,而容明軒便又冷冷的說道,“惡心。”
“但是,皇上卻不得不依靠在下這個惡心至極的人呢。”
董鶴笑着看向他,手中的步搖叮鈴作響,又說道,“再說了,您也覺得這個辦法很好,不是嗎?”
所以,我的皇上,你和我董鶴,也完全就是一丘之貉呢。
“朕可跟你不一樣!”
容明軒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而這時候,陸尚卻又恭敬地走進來禀報道,“皇上,收到一份來自齊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