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翌大營。
“混蛋!給我開門啊!”
賀平川跳着腳将營門踹的‘铛铛’響,然而,門闩卻是從裡面,将營門給關的嚴嚴實實的。
而且,也沒有人來給他開門。
不過,賀平川卻是聽到了裡面傳來的聲音。
“夜大将軍,這樣子真的好嗎?”
這是某個小兵的聲音。
混蛋,這些見利忘義的小人,竟然都已經開始稱她為大将軍了麼!
“再多嘴的話,你也出去。”
這是夜淩楓的聲音。
而她話落之後,那小兵似乎是被吓住了,于是,便也再沒有了想要勸告的聲音傳出來。
不斷回蕩着的,就隻有賀平川踹門的動靜了。
于是,見到了賀平川這幅狼狽相兒,對面罵陣的小兵們也不淡定了。
對,是不淡定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
一隊小兵,一共十五個人,也顧不得再想什麼詞兒來奚落南翌大軍,一個個的都指着賀平川,不禁捧腹大笑起來。
“放肆!”
賀平川不禁惱怒,于是,便轉回身來,撿起地上的銀槍,恨恨的盯着那一隊小兵在剖了過去。
“喲,賀少将軍發飙了呢。”
小兵們見慣了南翌軍隊的慫像,此時,見到賀平川滿臉陰沉,提着槍朝自己走過來,竟然絲毫的不懼。
他們在想,可能一會兒,那個夜大将軍就要出來将他帶回去了吧。
但也就在這時候,一道銀光閃過,便有一個小兵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重重地倒下了。
而銀槍,正中那小兵的心髒部位。
直到這時候,這群小兵們才終于反應過來,賀平川這是真的氣極了。
“你們,也一樣都是南翌人不是麼!為什麼非得要聽那容明軒的狗屁話!”
都是南翌人,為什麼要打仗!
要是不打仗的話,他怎麼會被夜淩楓擠兌到這種程度!
賀平川怒視着面前惶恐不安的小兵們,擡手銀槍一揮,便又有一人倒下,而剩下的,便也真的整個人都吓得哆嗦起來。
慘叫了一聲之後,掉頭就要往回跑。
但是,賀平川此時正要發洩自己心中的怒氣,又豈能讓他們都跑掉?
于是便也吼叫了一聲,兩腿生風一般,朝着逃竄的小兵們追了過去,頓時,又是三兩聲慘叫響起。
嗯,又有幾個人被幹掉了。
而剩下的五六個人,便也慌慌張張的跑着,隻要跑進自家營地的範圍之内,就安全了。
此時的他們,隻恨自家爹娘當年沒有給他們多生幾條腿。
“哪裡跑!”
賀平川已經殺的停不下來,于是,便又開始奮力追趕着,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而直到賀平川消失了好久之後,大營的上方鼓樓,才出現了夜淩楓和夜淩寒兄妹倆的身影。
“大将軍,少将軍他不會有事吧?”
身後的小兵看起來有些擔心,但是,夜淩寒卻是笑着搖了搖頭,又說道,“放心吧,他一定會沒事的。”
估計着,還能在容明軒那邊當個座上賓什麼的呢。
而這個小兵,便是之前在夜淩楓話落之後,喊着不要做窩囊廢,要打勝仗的那個人,夜淩楓覺得他倒是有一股熱皿,便将他特意調到了自己的身邊跟着。
“放心吧,小爺不會害他的。”
夜淩楓笑嘻嘻的挑眉,又不禁嗤笑道,“就算是想要他的命,可用不到這麼低智商的法子。”
哼,不過是請他無意識的幫個忙罷了。
“傳令下去。”
夜淩楓又看了一會,便沖着身後的小兵命令道,“按照小爺之前囑咐你的,讓他們都趕緊照辦。”
“啊?”
小兵當即一愣,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一般,便又遲疑的問道,“大将軍,真的要這樣子?”
“那是自然。”
夜淩寒笑着點點頭,又說道,“這不過是兵法之一罷了,不必驚慌,你自去照辦便是。”
“……是。”
小兵猶疑了一下,卻還是咬咬牙答應了。
于是,便轉了身朝下跑去。
幹了!
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幹嘛非得當縮頭烏龜!
不如痛痛快快的來上一場啊!
“啧,真是期待呢。”
夜淩楓笑嘻嘻的看着夜淩寒,又問道,“大哥,你說王妃她是哪裡來的這麼多好點子,簡直要趕上師父那久經沙場的人了。”
“不知道。”
夜淩寒搖搖頭,卻又笑道,“管那麼多做什麼呢,隻要能赢不就好了?”
“嗯,也是。”
夜淩楓笑的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又親昵的挽住夜淩寒的胳膊,将腦袋靠在他的手臂上,口中徑自笑聲的嘟囔道,“隻要有大哥在,一定就會赢的。”
“傻孩子。”
夜淩寒不由得笑着摸摸她的頭,兄妹二人就這樣高高的站着,遙望着不遠處的容明軒大營。
不過,在對立面的一座鼓樓之上,也有一人站在上面負手而立,冷冷的注視着南翌這邊。
而這人,自然就是容明軒了。
剛剛,賀平川的情況,已經有小兵飛速來禀告過了。
雖然對于賀平川這個人的腦子,容明軒也是有些嗤之以鼻的,但是此時,他卻是有了一個絕佳的想法。
賀平川其實沒什麼腦子,做什麼都靠着一股子拼勁兒,所以,自己如果能夠說動他的話……
就可以讓他‘棄暗投明’了。
想到這裡,容明軒便又攥了攥袖中藏着的一支長簪,目視着賀平川正跑過來的方向,沖身邊的陸尚吩咐道,“點齊了一千人随我出去,咱們去迎接一下貴客。”
“是。”
對于容明軒的命令,陸尚從來都是無條件的服從。
隻是,這一次,陸尚在接受命令之後,卻是不由得又多看了容明軒一眼,随即,才飛快的走開,去部署容明軒下達的命令。
不得不說的是,對于現在的狀況,他有些擔心。
如今的董先生,早就變成了冰冷的屍體,甚至,說不定還早就在棺木中腐爛起來,所以很多決定,他也不知道,容明軒做的是否正确。
以前,董先生在的時候,他總覺得一切肯定都沒有問題的。
無論是争奪皇帝,還是争奪那個北安王妃,他一直都覺得,主子一定可以在董先生的幫助之下,走向越來越輝煌的方向。
但是現在的話,他并不敢這麼想了,因為董先生不在了,似乎連帶着,他們就連最基本的指向标都消失了。
然而這些話,陸尚卻并不敢明言,隻能默默地藏在心中。
因為他知道,如今的容明軒,是聽不得一點點反對,抑或是有關于誇贊董先生的話語的。
他心中唯一牽念着的,就是要一雪前恥,然後沖回卞陽城去,将北安王妃變成自己的女人。
畢竟,他左右也不過就是個下屬罷了,沒有什麼很多的發言權,而且,他也不是董先生那樣子的人,可以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于是,自己能夠獻給他的,就隻有無條件的服從和陪伴,以及,願意将生命毫不猶豫犧牲掉的忠誠。
這樣子,也算是自己對于主子的報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