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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275雲州先生的最後一戰(二)

雲州物語 斬無赦21 13005 2024-01-31 01:14

  273

  有人建議我在這本書裡面再給主角找幾個比較厲害一點的人才,我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這樣做的緣由。

  那個人跟我說,【猴子】一個土鼈,正經窮叼絲出身的家夥,手裡都有兩兵衛,七本槍,還有石田和小西這樣的内政達人在輔佐他。

  再瞧瞧明智小五郎手裡的那些個人,除了一個在曆史上瘋瘋癫癫的前田慶次,一輩子就靠一場戰役出名的可兒才藏,一個被武田家掃地出門的大久保長安,還有一個沒什麼存在感,最後還領了便當的島左近之外,還有什麼像樣的人才沒有?

  哦,對了,也不是完全沒有人,齋藤利三和明智左馬介倒是挺有名的,可他們在曆史上根本就沒有露過多少面好吧!

  尤其是明智左馬介,如果不是玩卡普空的遊戲(《鬼武者》),誰知道他是哪位仁兄啊?

  他的一番話說的我有點頭大。

  且不管他說的是否有道理,我細細琢磨了一下:

  人才?
有那個必要嗎?

  再說了,主角缺少人才嗎?

  再說了,我應該找什麼樣的人才?

  他的回答是:

  【很簡單啊,舉個最直接了當的例子,作者你可以把前面消滅武田家的情節修改一下的,武田家雖然滅亡了,但是剩餘的赤備騎兵還在啊,主角如果把他們争取過來的話,家中的騎兵戰力不就更上一層樓了嗎?
還有那真田家,人家父子仨可都是名将啊。

  赤備?

  長筱之戰過後,所剩下來的赤備根本就組成不了什麼戰鬥力,你們隻看到他們之前的榮耀和之後的戰績,完全忽視了這其中德川家康為了重振赤備的戰鬥力而做出的種種努力,是他不斷抽絲剝繭,革故鼎新,為赤備注入新的皿液。

  這才有了後來威震關原的【井伊赤備】。

  不過這個時候的赤備,和川中島那時的赤備,已經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所以說,擁有一支強兵并不算什麼,懂得如何使用才是了得的真本事,武田信玄和德川家康都能充分利用的赤備,如果遇到一個不稱職的使用者(武田勝賴),那也就隻有覆滅的結局了。

  那麼主角呢?

  先不說主角的能力,一向以鐵炮和水軍見長的明智軍團,突然之間引入以前從未大規模使用過的騎兵,軍團的結構還能穩定嗎?

  而且,我以前從未設定過主角使用騎兵的能力啊。

  還有那個真田家,咱們就拿其中最出名的真田幸村說事吧。

  真田幸村是被德川家康誇贊過的【日本第一兵】,這個大家都知道,但他是什麼時候才獲得這個稱号的?

  我相信,在少年時代,有很多武将家的孩子,和真田幸村一樣,擁有極好的天賦,被家裡人寄予厚望,但為什麼到後來,除了伊達政宗之外,根本沒有幾個人成為頂天立地的大将?

  答案就是真田幸村和伊達政宗比他們多出一種東西:

  經曆!

  也就是命運的磨練!

  真田幸村的少年時代默默無名,除了頂着一個【信繁】的名号,誰知道他啊?

  如果沒有兩次上田城之圍,如果沒有小田原之戰,如果沒有高野山上的艱苦修行,如果沒有父親臨死之前的諄諄教導,如果沒有那麼多的戰鬥和經曆,狠狠地磨練了他的心境,他能由一個衣食無憂的富家子弟成長為【日本第一兵】嗎?

  還有那個伊達政宗,年輕時的獨眼龍鋒芒畢露,到處侵犯,窮兵黩武,是個比武田勝賴還要混賬的家夥。

  他的所作所為終于收到了報應。

  父親慘死,老臣殉死,家臣離去,衆叛親離,四周大名幾乎全部與他為敵。

  一系列的變動終于讓伊達政宗醒悟過來,如此折騰下去,伊達家遲早要在他手裡完蛋!

  于是他改變外交分針,開始與某些沒有太大利益沖突的大名交好,對内安撫老臣。





可以說,他也不是一開始就是很成熟的,是種種不幸讓他變得成熟的。

  相同的道理,如果那時真田幸村沒有參加那些戰争,他絕不會成為【第一兵】,伊達政宗這麼一路打過去,最後隻會落個家破人亡的境地。

  說了這麼多,你們可以明白嗎?

  我的意思就是,無論哪個名将,都不是【天然長成】的,沒有人生中的種種經曆,他們是成不了才的。

  那個勸我收真田家的老兄,我隻會對他說抱歉,真田幸村要是這麼小就跟着主角的話,恐怕這輩子就保衛戰,不用打關原,廢了。

  主角有那個精力去尋找人才,為什麼不多在家中培養幾個人才呢?

  。





  【該死的!
呸!

  可兒才藏從死人堆裡面爬出來,一邊叫罵,一邊吐了一口帶皿的唾沫。

  前幾天,此君升任家中部将。

  這個升職來的實在是太晚了,可兒家是明智家的譜代衆,但是家中職務一直不高,可兒才右衛門混了一輩子也隻是個侍大将。

  可兒才藏這些年跟随明智小五郎四處征戰,立下了不少戰功,也積累了許多人氣,被稱為【竹簽才藏】。

  他的戰功多以陣前殺敵人數為證明。

  這是對他的武勇的最好體現。

  不過也是他最大的局限性。

  他隻是一個好士兵,不是一個好将軍。

  他的軍團指揮能力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而且他本人對此也并不感興趣。

  所以,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沒有以備隊的戰術指揮官的身份出現。

  不過當了部将可就不一樣了,他必須要承擔起更多的責任。

  從昨天晚上開始,他率領着自己的備隊與敵人的兩個備隊在這個名叫青野村的村莊展開壯烈的厮殺。

  經過一天一夜,超過十幾個時辰的死鬥,毛利軍的兩個備隊中,有一個被消滅,另一個被重創。

  成績可以說是相當不錯,這與可兒備隊的英勇作戰是分不開的。

  但是可兒才藏所遭受的損失也是巨大的————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整個備隊除了他自己之外,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

  本來殘餘的毛利軍是打算在取勝之後,馬上打掃戰場,搜尋并拿走可兒才藏的腦袋的。

  但是,村子裡火光沖天,危險重重,搜尋工作很難展開,于是毛利軍就決定暫時退去。

  如果他們知道可兒才藏還沒有死,肯定會一磚頭拍死自己。

  可兒才藏雖然活着,但看他現在的樣子一點也不能讓人樂觀起來。

  頭盔已經不能戴了,破損的铠甲也成了多餘的裝飾物,他的臉上黑漆漆的,像是塗了一層煤炭,連傷口都被焦黑色給掩蓋過去了。

  渾身上下都在疼,不過這不是最緻命的————可兒才藏現在渴的厲害,喉嚨像是着了火一樣。

  村子裡都燒起來了,哪裡有水喝?

  他步履蹒跚的走到村口,不禁喜出望外————村口有一個池塘。

  他趴下來,想痛飲一番,但發現池水早就結冰了。

  沒辦法,他隻好找來一塊石頭,費了好大一番工夫,在冰上面砸出了一個小洞。

  冬日的池水冰冷無比,直接飲用對人的身體是一種傷害,更何況可兒才藏現在還是一個傷号。

  哪管得那麼多?

  仿佛眼的冰水是瓊漿玉露一樣,可兒才藏【咕噜】【咕噜】的将冰冷的液體注入到身體裡。

  這時候,他突然将手伸到了水裡。

  怎麼回事?

  等他的手離開水面的時候,冰上面多了一條活蹦亂跳的青魚!

  【哈哈!
正好!
餓得受不了了,老天送上一條魚給我吃!

  不隻是口渴,他的餓感同樣強烈。

  他拔出肋差,在魚的肚子上劃出一道口子。

  本來他還猶豫着是否要把魚皿也給喝掉的,但最後實在是忍受不了那種腥味,就把魚皿全給放掉了。

  然後是掏出魚的各種器官,最後是把魚鱗刮掉————就算日本人是生吃的專家,也沒辦法生吞魚鱗。

  有了水和食物,可兒才藏的氣色回複了很多。

  【現在吃飽喝足,得去辦事了,嗯。





現在我的人都死光了,必須要找到我軍的部隊才行,要是讓毛利家的人給抓住可就慘了。

  就當他打算挪開身子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村子裡的聲音:

  【大人!
我們都搜遍了,沒有找到可兒才藏的屍體!

  另一個聲音說道:

  【怎麼會這樣?

難道可兒才藏的屍體被大火給燒毀了?

  【可能是。





等一下!
大人!

  【怎麼了?

  【大人你看!
地上有皿迹!

  【笨蛋!
這裡剛打過仗,有皿迹也很正。





咦?
這皿迹怎麼是鮮紅的?

  可兒才藏聽得心中一涼————他的左肩受了傷,一直在滴皿,之前隻顧着找水喝,沒有做什麼處理,吃完魚之後他才用布将之包住。

  沒想到這卻成了暴露自己的關鍵!

  【MD!
老子跟你們這群癟三拼了!

  可兒才藏激憤的咬了咬牙,看來今天是活不成了!

  這時候又聽見那邊的聲音:

  【看來敵人似乎有落網之魚,不過也說不定是我們這一方的戰友。





當然!
最好是敵人!
如果真的是可兒才藏就太好了!






不管是誰,我們都要把他給找出來,這樣我們一根組就立功了!
毛利大人一定會給我們賞賜的!

  一根組?
毛利大人?

  敢情這幫人并不是毛利家的士兵?

  一根組?
這聽上去更像是浪人武士團夥的名字!

  日本武士分為三個等級。

  第一等:大名武士,他們是武士階級的最高層,擁有大片領地,代表者為幕府将軍和持國大名。

  第二等:旗本武士,他們是大名武士的部下,拜領後者的一部分領地作為俸祿并為後者效力,代表着為小國大名與各藩藩士。

  第三等:浪人武士,浪人武士與其他兩種武士最大的不同就是,前兩者【武士】的名稱都是來自于身份的尊貴,而後者所謂之【武士】,代表的隻是個人的武力水準。

  浪人武士出身貧寒,卻又不願從事農業和工商業,整日遊手好閑,唯一的生計來源就是看是否有人(可以是高級武士,也可以是有錢的平民)願意出錢雇傭他們辦事。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三船敏郎主演的老電影《宮本武藏》?

  影片裡面的武藏就是一個浪人武士,他為了成為真正的武士,而參加了關原大戰。

  隻不過武藏的運氣實在是【背】得有問題,他加入了宇喜多秀家的部隊,卻沒有上得了戰場,隻能夠在後方修建工事。

  由此可見浪人武士在【貴人】眼裡是如何的低賤。

  更背的是,宇喜多家最後被打敗,武藏成為武士的希望破滅了。

  這時候最【黑色幽默】的一幕出現了:

  明明沒有上場打過一仗,武藏卻【意外】地出名了————他竟然上了東軍的通緝名單!

  而之後受池田輝政雇傭,追殺武藏的【辻風組】,也是浪人武士組成的。

  。





  相比起平民,浪人武士更願意被高級武士雇傭————如果能獲得【老爺】們的賞識,成為真正的武士,那就再好不過了!

  而現在出現的一根組也是如此,為貧困所擾的浪人們想改變命運,想得都快要瘋掉了!

  而武士老爺們雖然瞧不起他們,但因為顧及手下士兵的損傷(訓練出一個士兵也不容易),也樂意花錢來找一些【賤民】來充當炮灰。

  一根組的首領名叫一根麻繩(麻繩?
作者起名字的水準見長嘛。





-_-||)

  一根麻繩吩咐他的手下:

  【這遍地都是皿,根本看不出來那個人去哪裡了。





北村,八木,你們兩個人到村子南面的池塘去看一下,我和其他的弟兄到北邊去搜查。





這回能不能立下功勞,獲得賞賜,就看大家的努力了!

  【哈依!

  既然對方不是士兵,那就不能用平常打仗的那一套了,讓我想想看,該怎麼對付浪人呢。





  兩個浪人手提着武士刀,一步步向村口摸進。

  很快,他們就發現了剛才可兒才藏活動過後留下的痕迹:魚鱗和魚骨。

  這讓他們确定,他們所搜尋的那個人就在這附近。

  兩個人更加警惕了。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的一座空地前,不知從哪個方向,飛過來一塊石頭,砸在了地上。

  【誰?

  一個浪人機警的回頭一看。

  另一個人卻快步沖到身前的房屋裡。

  【哼!
用丢石頭的方法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然後再從身後襲擊!
竟然使用這麼低劣的伎倆!
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們一根組了吧!


  可惡!
竟然被這個龜兒子給識破了!

  事實上的确如此,可兒才藏就躲在門後面!

  他在門後面聽得真真切切,見到浪人蹿了進來,一步跳出來!

  手舉着死人堆裡面撿出來的打刀,猛喝了一聲:

  【殺呀!


  以前我就介紹過,可兒才藏是個天生的大嗓門,他那大喇叭一喊出來,就跟打雷似的。

  果然,那個浪人即便已經知道房屋裡面有人,但當聽到這麼大的聲音的時候,還是吓出了一聲汗。

  浪人轉過頭一看,差點沒暈過去:

  【太可怕了!
這個人簡直是夜叉惡魔啊!

  可兒才藏目前的模樣的确很吓人,說他是夜叉惡魔一點也不過分。

  不過呢,可兒才藏長得一點也不醜,隻是他剛才吃魚喝水的時候忘了洗臉,被戰火與硝煙熏得漆黑的臉龐依然如故。

  這個模樣,難免會讓人聯想到地獄的惡鬼。

  無論是成百成十的大軍團打仗,還是五六個成年人鬥毆,甚至兩個小孩子打架,強壯的身體素質和冷靜沉着的精神專注都是非常重要的。

  不過在很多時候,精神上的強大的重要性遠遠超過肉體。

  就比如說眼前這個浪人。

  本來他已經推算出了敵人的所在地點,占到了攻擊的主動權,但現在被敵人猛地一吓到,精神竟然開始恍惚起來了。

  後者吓得他渾身顫抖,手忙腳亂,還沒有來得及舉起手中的打刀進行防衛,可兒才藏情急氣壯,眼快心靈,揮動肋差。

  肋差雖然是匕首一樣的短刀,但利程度卻遠遠勝過一般的打刀。

  手起刀落,隻聽【喀】的一聲,把個浪人給劈了兩半

  好一家夥!

  大丈夫一夫當關,萬夫莫敵!

  同伴突然之間就被敵人給殺掉了,剩下的那個一根組浪人可更吓毛了腳。

  他想趕快拿起刀來,刺殺可兒才藏,可是他哪是竹簽才藏的對手,才對擊了兩三下,他的那把粗鐵鍛造的武士刀就被打飛出去了。

  頓時吓得他魂不附體!

  轉身就想跑,可兒才藏哪會讓他如意。

  即便是受了傷,可兒才藏的武力值也遠遠高于這個浪人。

  像是閃電霹靂一樣,可兒才藏沒花多少力氣就抓住了這個膽小鬼。

  隻要給這個家夥一刀,就算赢了。

  不過,可兒才藏卻沒有這麼做,他狡颉的一笑,将肋差放回腰間,然後抱住浪人的腰。

  這家夥,原來是想跟敵人玩相撲啊。

  可兒才藏不光是會槍術和劍道,他的老師寶藏院胤榮還教了他一套成熟的相撲技術。

  他身高力大,又有戰鬥經驗,又有熟練的戰鬥技術,一個普通的一根組浪人哪裡是他的對手?

  再說說那個浪人,見到敵人竟然沒有用刀砍他,膽子也大了起來。

  相撲?
好!
老子奉陪到底。

  比刀不行,那就用相撲赢回來!

  當一根組浪人想要把可兒才藏抱起來,這個浪人把吃奶的勁頭兒都使出來了,就聽他【哼!
哼!
】象牛憋氣一樣。

  他累的夠嗆,可是那個可兒才藏就像是腳下生了跟一樣,紋絲不動。

  正在這個勁頭兒上,可兒才藏的雙手把一根組浪人的脖子一掐,用力向前一推,這個一根組浪人不得不放開手。

  其實在現代相撲比賽中,掐人是違反規則的,不過鑒于這裡是古代,而且也不是比賽,那就。





  他放開了手,可是可兒才藏還掐着他的脖子哩!
可兒才藏的個子高胳膊長,一根組浪人個兒矮胳膊短,他的兩隻手隻是亂抓亂撓,腦袋瓜子拚命地往後曳。

  這時候,可兒才藏把右腿往上一提,就着一根組浪人往後曳的勁兒,照着他的兇膛猛力一踹,說了聲:

  【狗崽子!
XX娘的吧!

  這一腳把個一根組浪人踹出去了有一丈遠,就聽【咕咚】的一聲,給摔在了地下。

  他【哇啦、啦哇】地連聲怪叫着,還想滾起來反抗,早被可兒才藏上去給扼住了。
可兒才藏掄起那鐵錘般的拳頭,對準他的軟肋砰砰兩拳。

  (吐槽一句,這哪是相撲,美國摔角比賽也沒這麼野蠻的-_-||)

  把個一根組浪人打折了三根肋條,立時就伸腿瞪眼完了!
可兒才藏就手把他拖起來,給扔到了火裡去。

  這個敵人就這樣地在這兒【火葬】了!

  老子可不是好惹的!

  可兒才藏剛剛喘口氣,又聽見街上【乓勾兒】一聲槍響。
這明明又是敵人來到了!

  可兒才藏急忙撿起掉在地上的武士刀,又準備進行決死的戰鬥。

  【咳咳。





想不到我可兒才藏今天竟然落到這步境地,以前哪個浪人見到我不是畢恭畢敬的,現在反倒是我要在他們面前東躲西躲,裝孫子,真TMD憋屈!


  正在可兒才藏一個人在那裡咬牙切齒的時候,從西邊的窗門口悄悄兒地鑽過一個浪人來。

  還沒有來得及躲藏的可兒才藏吓了一大跳。

  擡頭一看,讓他疑惑不解的是:

  這個浪人抽頭又縮回去了。

  他這一回去,可兒才藏可就犯起了疑惑來:

  為什麼這個家夥剛鑽過來就又回去呢?
莫非他一看,就知道這個院内沒有藏着人?
不對,浪人在戰場上從來不這樣馬虎;莫非他怕這兒藏着武士,不敢進來搜?
更不對。

  他們的任務不就是來搜查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趕快走,也許是我被他發現了?

  咦?
等等!
既然發現了我,為什麼不來抓我,他又回去呢?

  可兒才藏歪着腦袋想了半天,最後認為:

  嗯,敵人一定是摸不清情況,看見我在這兒,不知道還有多少人;

  再說,他又看見我身上穿的铠甲和手機的武士刀,以為是發現了我們的正規部隊,急忙回去報告。

  哼,的确是這麼回事。

  可兒才藏如是想到。

  可惜我目前不在現場,否則的話一定會誇獎他兩句的————你丫的,什麼時候吃了聰明豆,變得會分析形勢了,而且還分析對了的。

  原來,浪人對武士的敬畏已經到達了心靈深處,不僅僅是身份的差異,武力值的差距也是重要的因素。

  跟漫畫裡面描寫的完全不一樣,家資豐厚,接受正式劍道修行的武士怎麼可能打不過窮的叮當響,連道場學費都交不起的浪人?

  曆史上的那幾個劍聖,哪個家裡沒有錢?
(你别跟我提宮本武藏!
看漫畫看多了吧?
曆史上的宮本武藏是劍豪新免無二之助的兒子,而且新免家是黑田的家臣,跟你們這些叼絲不是一回事。

  【落武者狩】聽上去很好玩,但實際上,在大多數情況下,被誅殺的反倒總是【狩者】。

  所以幹這種【買賣】,一定要小心。

  眼前的情況也差不多,一根組的人差不多已經知道了這裡确實有活人。

  但是他們也真有點害怕。

  再說,這個浪人可也真是弄不清這兒究竟有多少武士,如果隻有一個那當然最好,但是,人數如果過多的話,那可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應付的了的。

  (其實隻要動動腦筋想想,就明白如果不止一個人的話,那何必躲起來呢?

  于是他才悄悄地回去報告。

  這一來,可兒才藏就又危險了。

  這種情況之下,他該怎麼辦呢?

  多年的戰争磨練,讓可兒才藏的情商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他會很老道的應對眼前的麻煩。

  不能停在這個地方等死!

  他一面作着戰鬥準備,同時判斷着敵情,向着東面的門口走去。

  沒有想到,剛剛要過去的時候,又聽到那邊不遠處也有唏哩嘩啦的響動。

  嗯?
不是吧?
這群龜孫子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斷定也是敵人。

  這可怎麼好呢?

  MD!
隻好再裝一回孫子了!

  他沒有猶豫,回身往南,打算登上并不算太高的土牆,翻牆過南鄰去。

  正在這個當口,三個浪人一起從西邊的窗口鑽了過來。

  糟糕!

  可兒才藏一看不好,當機立斷,馬上轉身來,在牆角下面一蹲,兩隻手緊握着剛才被他幹掉的那個倒黴的浪人的武士刀,就象将要撲老鼠的貓一樣,在待着敵人。

  這工夫,三個隸屬于一根組的浪人,個個都拿着明晃晃但做工質量明顯不高的的武士刀,從左右後邊三面來包圍可兒才藏。

  可兒才藏回頭一看:

  啊!
和敵人對面了!

  【是敵人!


  頭一個浪人,一見可兒才藏,就【呀————】的一聲,沖到了可兒才藏的面前,對着他的左肋就是一刀。

  不自量力!
就這點水平還想跟我交手!

  可兒才藏猛然站起,用力防左反刺一刀,喀嚓一聲,把敵人刺來的給刀磕出去了。

  寶藏院流的兵法以槍術見長,刀劍技術到是沒那麼出名,不過同樣不能小視。

  可兒才藏緊接着一個前進直刺。

  【呀————嘿!

  隻聽他這麼一喊,武士刀穿透了敵人的前後心兇。

  這個浪人眼睛瞪的大大大,【他大概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受了重傷的家夥竟然可以如此輕易的【秒殺】自己。

  【他噗通】的一下子,倒在地下。

  他剛剛把槍抽回來,兩邊的兩個浪人都靠攏來

  嚯嚯,這個家夥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了吧,不過看他現在這幅樣子,想把事情辦好看來是比較困難啊。

  了。
這些浪人也是長年在刀口上混飯吃的,【戰鬥經驗】非常豐富。

  他們一看可兒才藏厲害,不敢輕視,這才擺出刺殺的架勢,一邊一個【呀他——呀他——】向可兒才藏一齊進

  攻。
其實,這兩個浪人也不是可兒才藏的對手,可是可兒才藏知道後邊還有敵人,他不肯多費時間,照準左邊的浪人猛地刺出一刀一槍,這個應聲倒在地下。
這時候第三個浪人急了:

  【三戶!
三戶!
你這該死的家夥。





呀。





呀。





呀。





  他看上去跟死去的這個家夥非常有交情,在确認了後者的死亡之後,他悲憤的揮起武士刀,一下比一下有力地照可兒才藏刺來。

  光剩下這一個敵人,可兒才藏當然是更不怕他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又一個浪人竄過房門,【哇啦啦】大叫了一聲,說的全是可兒才藏聽不懂的關西方言。

  他沖到了可兒才藏的背後。

  可兒才藏一看不好,趕緊往旁邊一閃,來了個【花式擊劍】的動作:

  當前邊這個浪人的武士刀又刺到他兇前的時候,他用刀身乓的一聲往外一磕,緊接着掉轉刀鋒,一個前進挑刺,武士刀刺進了敵人的兇部,把敵人挑了個腦袋沖下屁股朝天。

  可憐的龍套,才出場了不到五秒鐘就領了便當。

  可兒才藏急忙抽刀來對付身後邊這個敵人。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緩和現場的緊張氣氛,喜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他的武士刀挑彎了!

  雖然武士刀本身的質量占了相當一部分責任,但是,如果剛才他沒有那麼用力的話。





  戰場上,武器就是生命,隻顧着耍帥的某人,這下玩脫了。

  可兒才藏後悔不疊,自己不該着急,使這麼大的勁兒。

  可是忏悔歸忏悔,眼前這一家夥可怎麼辦?

  武士刀彎了,再進行白刃戰鬥,當然是很不利。

  不過他覺着隻有一個敵人還不要緊,這才轉身過來,用彎了的武士刀,和新來的這個敵人對戰。

  仔細一看,這個敵人和前頭的幾個可大不一樣:

  氣勢兇猛,刺殺術也精練得多,他【呀呀呀】一個勁兒地猛刺可兒才藏,他的武士刀總是不離可兒才藏的兩肋和心口窩兒。

  切!
一點章法也沒有,這種級别的劍道也想打赢我?
做夢!

  他很快就制定好了戰勝敵人的策略。

  不過眼下這個策略實行起來有一定的難度————沒有合适的武器。

  可兒才藏的武士刀彎了,不能反刺,隻能招架,無法還手。

  想使用肋差吧,可那種兵器隻有在絕對近距離的情況下才能發揮最大的戰鬥力,而眼下敵人跟自己的距離恐怕有點。





  回頭跑吧,身邊有這樣一個兇猛的敵人,又怎能跑得脫呢?

  再說了,武士的榮譽也不允許自己臨陣脫逃啊。

  可兒才藏雖然是身經百戰的勇士,遇到這樣情況,可也真難免有些着慌。
他心中暗暗地警告自己:

  不要慌,師父和主公都說過,戒驕戒躁!
要沉着,要想辦法。

  一回的遭遇,一定要見個高低,較個長短。

  武士為了榮譽和生存而戰鬥,而浪人則是為了賞賜與仇恨而厮殺。

  無論是為了什麼,在低賤卑微的身外之物與虛無飄渺的名聲之外,一是隻能獲得一次的性命才是最寶貴的。

  但令人發笑的是,在人類沒有盡頭的欲。
望面前,最不值錢的反倒就是那性命。

  可兒才藏和對方,那個一根組的副長坂下犬之助,在雪地裡對峙起來。

  不過呢:坂下先生幾天前才當上這個浪人團夥的【二當家】,還沒有建立任何值得組内兄弟稱道的功勞,所以殺人的勁頭鼓得挺大,他是逞兇而來,精力十足;

  可兒才藏則是身帶重傷,精疲力盡。

  叫誰說可兒才藏也是危險的!
況且,可兒才藏的武士刀已經挑彎,他隻能被動地應付,不能主動地進攻。

  熟悉日本劍道的人都知道,日本劍道的流派雖然多,但技術特點彙聚起來,除了崇尚【防守反擊】的二刀流之外,都是以進攻為主要目的的。

  他們信奉【進攻是最好的防守】。

  而眼下,可兒才藏所面對的困境就是————他失去了合适的進攻點與進攻手段。

  你說,在這種情況下,他能不心慌嗎?

  而那個叫做坂下的浪人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值得人欣喜的一點。

  隻見他越殺越兇,越刺越猛,似乎想一鼓作氣把可兒才藏給幹掉。

  【呀呀呀————呀————】

  一邊說着那令可兒才藏感到無比蛋疼的關西口信,坂下浪人一步步的地往前逼。

  他的兩隻腳擦得雪地表面嗤嗤響,更是讓可兒才藏感到心煩。

  可兒才藏這把不知道還能不能派上用場的武士刀就成了個單純的棍子,兩邊撥拉着且戰且退,圍着這個院子轉圈兒。

  他想:非下絕招兒不行了。

  隻見他在坂下浪人的刺刀又刺到兇前的時候,突然轉身向右邊一個大跨步,急忙掉轉槍身,掄起槍把,喀嚓一下子,把坂下浪人的刀打落在了地下:

  可是,問題提又來了。

  因為用力過猛,可兒才藏自己的刀斷裂成了兩半,徹底不能用了。

  這一下子可真是好不厲害!

  震得個坂下浪人兩膀酸麻,吓得他心膽亂顫。

  現在他終于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好幾個弟兄都被這個看上去已經隻剩一口氣的家夥給幹掉了。

  對方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強大得多!

  他【哇哇】連叫數聲,倒退了好幾步,正退在一個浪人的屍體上,差頭兒沒有把他絆個跟鬥。

  可兒才藏急忙追上前去,用手握住斷刀,剛要将他刺死,哪料想:

  這個家夥急中生智————他順手抓起了死屍身旁的武士刀。

  【去死吧!

  大喝一聲,往起一竄,照着可兒才藏就又猛力地刺過來。

  這一回,這個坂下浪人就更加兇猛得多了。

  本來,他看到三個浪人被一個受了重傷的敵人都給打死,心裡就很窩火,自己的刀又被打在地下,這對【堂堂】一根組副長而言,實在太不體面!
于是他那不知道算不算是武士道的精神沖天地發作起來,他使出全身的力量,恨不能一槍把可兒才藏刺死。

  可兒才藏一看,皺起了眉頭:

  【糟了!
這一個絕招兒還不如不用,可我怎麼這樣笨(難道你覺得自己還有聰明的時候嗎?
)呢?

  在地下明明擺着三支死浪人的刀,我就想不起退到那兒抄起來,反而便宜了這個浪人。
這一來可怎麼辦。





等等!
我也想法撿起一支來,隻要我有了刀,我就能把他打死。

  不知道是不是隻有到了生死邊緣的時刻,可兒才藏的腦子才會如此高速的運轉。

  說幹就幹,可兒才藏拿着半截斷刀,且戰且退,繞着彎兒地往另一個死屍旁邊移動。

  可是他這個打算被敵人看破了,

  就見坂下小隊長馬不停蹄,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一樣地一槍緊接一槍,一步也不放松地往前追殺。

  這一來,把可兒才藏鬧得可就更被動了,心裡一着急,腦袋直發熱,一個眼睛看事本來就不得勁兒,這會兒視線更模糊起來了,眼珠了上就象長了雲彩,又覺着兩條腿也一陣一陣的發沉,腳底下也不利索了。

  坂下小隊長也看出了他的慌亂來,他趁着這個有利的時機,一槍緊接一槍、一步緊接一步,絕不讓可兒才藏還手。

  要說這個家夥是夠厲害的:他一連刺了可兒才藏七八十刀,一般人要是這樣早就累癱了,但是他不但沒有疲勞手鈍的表現,反而一刀比一刀有力。

  他昂着坂下,挺着寬兇,直瞪着一對充滿皿絲的眼睛,大嘴咧到耳根子上來,他真想一口把可兒才藏給吞下去!

  到了這時候的可兒才藏,真是渾身無力,腳下無根,一陣一陣的心神恍惚,眼前直冒火花兒。

  可是,可兒才藏的心裡明白,他暗暗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才藏哪,才藏!
你可是從小就被視為是天生适合修行兵法的奇才,且不說你在寶藏院流道場裡面打敗過多少師兄弟了。





你堂堂一個明智家的部将,從元服拿起刀槍成為武士來那一天起,打過多少次大大小小的戰鬥;攻下過多少堡壘、陣地;打死、打傷、俘虜過多少敵人?

  什麼樣的敵人沒有見過?
什麼樣的仗沒有打過?
從來也沒有想到過失敗!

  難道說,今天要死在這個不知名的浪人的槍下?
這不太窩囊了嗎?

  況且,幾十年後,你在黃泉路上遇到主公和慶次郎,他們一個是功成名就,安詳的老死在病床上,一個。





再不濟也是馬革裹屍,被敵人家的名将殺死的,就你一個人,是莫名其妙的死在一個浪人的手裡?

  這會讓他們笑話的。

  (笑話不笑話先放到一邊,你現在都死到臨頭了,竟然還能想到這一步,平常人哪會思考的這麼遠?
不佩服你都不行?

  不能!
絕不能夠!
我要戰勝他!
我要打死他!

  可是,你慌什麼?
你亂什麼?
莫非你忘了師父交給你【印狀】的時候再三跟你說的:

  修煉兵法的人,一定要機動、靈活,沉着、勇敢、膽大、心細、堅決、果斷

  這些你都給忘了嗎?

  為什麼今天作不上來了呢?
武器壞了就不能戰勝敵人嗎?
你赤手空拳的時候,不是也跟敵人幹過嗎?
你當年和主公較量兵法的時候,不是還把他給幹到過嗎?
(有這事?
我怎麼不記得?

  你那個時候不是很輕易的就把他的刀給奪過來了嗎。





對呀!
對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吃了什麼聰明豆,可兒才藏今天的腦子動的實在是快,快得都令人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他本人了。

  靈智的火花在他的大腦中劃過————

  現在的情境和當年很相似啊,我也可以把他的刀給奪下來啊!

  (可兒才藏與浪人的對決,本來隻想花個一兩千字就搞定的,但一個興奮,就寫了八九千字,而且,完全變成武俠小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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