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見她肚子如銅鑼般大,到底不忍責備,擡手在蘭琴腦門彈了一下,輕斥道:“以後不準這樣吓唬爺,知道嗎?”
念雪和惜茶早就自覺地退了出去,這兩位鬧小脾氣的時候,還是趕緊閃人,以免被台風尾掃到。
“爺都不疼妾身了,妾身心裡難過,就是想吓唬吓唬爺,讓爺緊張緊張。”蘭琴幹脆一頭靠進四爺的懷裡。
“瞎說,爺不是怕傷到你和肚子的孩子。”四爺被小格格這樣一說,心也頓時柔了,這些時日因為顧忌蘭琴的肚子,也甚少在她這裡過夜。
“爺,妾身剛才是做了個噩夢,幸好爺及時叫醒了妾身。否則那個噩夢實在……”蘭琴收斂起臉上的笑意道。
四爺摟着蘭琴,另一隻手慢慢磨蹭着她的肚皮,似在安慰肚子裡的孩兒。
“爺瞧見你的眉心皺得可以夾死蚊子了,是什麼噩夢?”四爺柔聲道。
“爺,妾身不會難産吧。”蘭琴剛剛實在夢裡夢到了自己難産,肚中的孩兒怎麼也生不下來。福晉她們隻守在門外,不讓四爺進來,可是她卻無助地躺在産床上,下面不斷地在流皿,産婆卻什麼也做不了。
唉,這個時候可是沒有剖腹産的呀,萬一孩子臍帶繞頸或者胎位不正,又或是她的宮口不開,難産了,怎麼辦!!!
蘭琴一想到此,心裡就有些害怕起來。自己原身現在還是個十五歲的女孩呢,這就馬上就要生孩子了,真是讓人無語啊!!
蘭琴忍不住舉起粉拳捶了四爺兇口幾拳,沒好氣地說:“你可要陪着妾身,生的時候也要陪着。”
四爺憐惜地揉了揉蘭琴的後脖頸,溫聲道:“你放心,爺會為你找最好的産婆。安姑姑也會守着你,爺是男子,按規矩是不能進産房的。”
“規矩,規矩,都是規矩。妾身若真的有那樣一日,痛得生不下來,爺也不會進來看一看麼?”蘭琴知道四爺一向最看中規矩,可是她真的覺得好害怕。剛剛夢裡的情境想想就害怕呀,蘭琴賴在四爺懷裡就又開始撒嬌了。
“到時候,爺就與福晉一起守在外面,放心吧。沒事的。到時候爺跟額娘求求,請宮裡的禦醫來為你接生。宮裡頭一些嫔妃娘娘們,也有難産的,也還是安然度過了。”四爺見小格格是害怕,想想也是,也才十五的歲數,都害怕呀。
“爺,蘭琴今日去花房挑了一些木槿花,其中一個小花匠倒是對種花種菜很有些看法,妾身想跟爺要了此人過來伺候。”蘭琴伸手撥弄着四爺脖子上長衫的如意扣道。
四爺低頭一看小格格,心裡到:這小格格是從來沒要過人的,想必這個花匠很有些特别?
“爺,妾身院子裡連個做事的奴才都沒有,爺把李叔保調去前院當差了,現在妾身自己看中了一個奴才,爺跟大嬷嬷提一句,讓他過來伺候吧。等妾身生了,這院子裡的所種的菜都得交給他打理。”蘭琴歪在四爺的懷裡說道。
四爺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事,自然是答應了。
等蘇培盛拉着吳大夫過來的時候,我們的蘭琴同志正拉着四爺在院子裡看那些木槿花呢。
丫鬟們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蘭琴沒讓她們在跟前伺候着,一則她覺得沒這個需要,二則她也不希望有年輕貌美的小丫鬟老在她與四爺之間晃蕩(完全是孕婦心理在作祟)。
晚膳的時候,蘭琴便開始跟四爺要名字了,雖然她也知道小格格或者小阿哥生下來,都習慣了按照年齡秩序叫,可是她卻一早就想好了,先取一些小名兒叫着吧,反正自己是不喜歡自己的孩子被喚作“某某阿哥”“某某格格”的。
“胡鬧,現在都還沒有生呢,就要取名字?”四爺夾了一塊紫蒜泥皮蛋放到了自己的碗裡。
“怎麼算胡鬧了,現在妾身跟肚子裡的孩兒說話,就老是‘嗨’‘嗨’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妾身在跟誰說話呢。爺要是不取,妾身就自己取了,以後妾身的孩子就叫自己取的名兒了。”蘭琴不以為然地說道。别的女人都巴望着四爺給取名,甚至說等到一歲後才取名的。
唉,這些個女人,就不會自己給取個名字嗎?自己的孩子,自己叫着順口的名兒不就成了。
“罷了,爺想想。現在還不知道你這肚子裡到底是男還是女呢?”四爺一臉無奈地看了一眼蘭琴,那眼神活像在說“真是拿你沒則”。
蘭琴看着以後的以冷酷著稱的雍正大帝,現在被自己逼着取名兒時的無奈表情,實在太可愛了~~
“一男一女一樣取幾個呗,妾身來挑挑。”蘭琴傲嬌地說。
站在屋子外頭的蘇培盛差點沒一個腳軟跌下去,别的女人都是巴巴等着四爺給取名,這位,嗨,真敢讓爺給她的孩子多取幾個,自己來選的?
“那爺可要多想幾日,待想好了告訴你。”四爺頗有深意地看了蘭琴幾眼,估計心裡頭想的跟蘇培盛差不多。
那廂,福晉聽說蘭琴那裡叫了吳大夫去後,便心裡一直咚咚亂跳。直到等到傍晚,吳大夫才秘密來到了福晉院子了。
“奴才給福晉請安!“吳大夫站在福晉的正屋裡。
“吳良才,鈕氏今日為何突然叫你去?她現在如何?”福晉端着青枝纏繞的茶盞問道。
“啟禀福晉,鈕氏無事,聽蘇培盛講,鈕氏突然暈厥。可是,等奴才過去,她已經無事了。”吳大夫道。
福晉眉頭掠過一絲不耐,喃喃道:“吳良才,記住,你是本福晉提攜才能坐到現在的位置的人,有什麼事情,必須第一時間來禀告。”
吳大夫躬身作揖,連連點頭稱是,便才告退回去了。
“矯情,怕是故意在爺面前撒嬌耍耐吧,當初沒想到這個鈕氏如此狐媚,盡然讓她一步步占得了爺的心。”福晉将茶杯摔到紫檀木的小幾上,厭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