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福晉讓惜茶進去!”突然,從夏荷身後走出來的春柳打斷了正欲發作的夏荷,當她經過夏荷的時候,用胳膊肘無意間撞了一下她的胳膊,後者似乎會意,便忍将正欲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惜茶,進來吧!至于你,還是候在這裡,福晉可隻說讓惜茶進去。”夏荷顯然對剛剛紫染那番話恨得無處反擊,此刻便借此故意刁難紫染。
惜茶見她這麼說,目光一懼,她膽子小,本想讓紫染一起進去回話的,見夏荷這麼說,又不知如何是好。
紫染見惜茶這個樣子,便握住她的胳膊,說道:“你去跟福晉這樣說‘格格發燒一個多時辰了,已經人事不清。昨日夜裡主子爺曾對格格說今日會早點回來的,此刻格格生了病,到時候恐怕不便伺候主子爺了,請福晉與主子爺說下。’”
惜茶一聽,心說:主子爺昨日明明與格格用過晚膳後就匆匆回前院了,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見紫染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加重了幾分力氣,惜茶有點明白了,于是點點頭,便随着夏荷和春柳走入了正院。
等惜茶進去後,發現福晉旁邊坐着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女子,長得美貌可人,與福晉在眉宇間有幾分相似,此刻正拉着福晉親熱地說話。
“啟禀福晉,惜茶帶到!”春柳福了一下,便和夏荷退到一邊兒。
福晉擡眼掃了一下惜茶,見她始終低着頭,不敢擡手看自己,嘴角便勾了一絲笑意,不緊不慢地說:“可是你家格格有事?怎麼了,聽春柳說,鈕格格病了,還嚴重麼?”
惜茶忙端端正正地給福晉行了一禮,才微微擡頭答道:“啟禀福晉,格格一早上就突然發燒,且是高燒,此刻已經燒得不省人事。昨日,昨日主子爺曾跟格格說今日早點回來的,格格如今病成這樣,恐怕伺候不了主子爺,還請福晉為格格指派周大夫去看看,主子爺那裡也請福晉說下。”
聽完這話,福晉臉色微微一變,坐在她旁邊的女子忍不住說道:“姐姐,既然鈕格格病了,還是趕快派大夫過去趕緊看看吧。”
福晉目色一沉,說道:“春柳,你去看看周大夫在弘晖那邊好了沒有,好了,就直接去南小院給鈕格格看看吧。惜茶,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立刻禀告于我。”
惜茶趕緊又行了一禮,說道:“謝福晉!奴婢這就回去。”
再說環碧到李側福晉那邊自然是撲了一個空,她被李氏拉住問了好半天,才從東小院出來。等周大夫來到南小院的時候,蘭琴已經燒了将近兩個時辰,念雪一見到周大夫終于來了,幾乎是要撲過去,将他拉過來立刻給蘭琴把脈。
“周大夫,格格怎麼樣?”看着周大夫一直将兩個手指頭搭在蘭琴的脈搏上,皺着眉頭不說話。幾個丫鬟俱都一臉焦色,因為看着蘭琴那個樣子,确實令人擔憂。
“鈕妹妹如何了?”李氏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念雪幾個丫頭吓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正是李氏扶着香巧的手走到了門口。
“回李側福晉的話,周大夫正在給格格整治,側福晉怎麼來了?”念雪連忙上前行禮。
“聽環碧說妹妹今天早上突然發高燒,可福晉那邊遲遲沒有派大夫來,我這不是擔心嘛,過來看看,周大夫已經來了就好!”李氏一臉擔憂地說。
念雪給李氏在蘭琴床頭前端了一個繡凳,她就看着周大夫給蘭琴把脈。
“周大夫,妹妹到底如何?我看她燒得很厲害,再這樣下去恐怕會燒壞腦子了。”李氏焦急地問道。
“啟禀側福晉,鈕格格的脈向有點特别,微臣必須仔細看一看,以免有所誤診。”周大夫低着頭,恭敬地說道。
幾個丫鬟見李氏特地來看格格,很是感動,現在又見她詢問大夫,立刻對李氏投之以期待的目光。
“那你快開點退燒的藥與妹妹喝呀,她這般燒下去,可怎麼好!”李氏責問道,一對岱山眉蹙成了一條川字紋。
“是呀,周大夫,您再這麼耽誤下去,我家格格燒壞了怎麼辦?”念雪也顧不得李氏在場,忙跟着責問道。
“微臣已經差不多知道鈕格格的病了,但是目前卻不能開藥,還請念雪姑娘去請福晉過來,或者還是等四貝勒爺來才好。”周大夫拿開搭在蘭琴手腕上的手指頭,将診巾從她收下抽了出來。
“周大夫,你這是什麼話。鈕妹妹到底得了什麼毛病,你必須要見福晉,甚至四爺。然道我還不夠資格聽一聽鈕妹妹的病情麼?”李氏鳳目一閃,心裡卻惱怒上了:這周大夫居然敢将她不放在眼裡。
念雪也是一急,就連聲音也忍不住重了幾分,急忙道:“李側福晉都在這兒了,周大夫,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今日請您過來就耽誤了,現在診斷出來了,卻又遲遲不肯給格格開藥。請問,您這是什麼意思?”
周大夫擡手對李氏拱供手,說道:“啟禀側福晉,鈕格格的病必須要經過福晉或者四爺的決定才能開藥,如果不如此,微臣擔待不起,就是側福晉您也是一樣!”
李氏本就對周大夫剛剛那番言辭不甚舒服,如今又見他這般說,立刻大怒道:“呵呵,看來某人是覺得我等都不配知曉鈕妹妹的病情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氏捏着帕子的手指緊緊撰緊了帕子。
念雪本欲再問,卻突然發覺自己的後背有一隻小手微微摸了一下,她微微回頭,竟然是紫染正對她眨眼。念雪會意,便随着紫染退了出去。
“紫染,你有什麼事,格格還在發燒呢,你快說!”念雪不明白此時紫染會有什麼事情要拉她出來說。
“念雪,你還是去請福晉吧,這樣跟他争下去,對格格沒有任何好處。李側福晉這樣在一旁幹着急,也起不了什麼作用。”紫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