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蒼國皇宮玄武殿内,莫子翎一身大紅色的鳳袍坐在書案前,面前堆了厚厚一沓的奏章,她正噘着嘴挨個兒看着,手裡捏着根毛筆不時地往上邊劃上兩筆。多是一些繁雜小事,身後蘇公公恭敬地伺候着,
卻不見蕭沐宸。
看着還有這麼多奏章,莫子翎啪地一下把筆放到了桌上,把蘇公公吓了一跳,急忙問道:“皇上,您沒事吧?”
“我算是知道當皇上為什麼這麼忙了,偌大的一個南蒼國,所有的事情都有我一個人來決定,蘇公公你說,這是不是有點不人道啊!”她氣呼呼地扭過頭看着蘇公公說道。
蘇公公臉色尴尬了一下,陪着笑說道:“回皇上,這些事其實都是朝中的大臣們上報的,如果要全南蒼國的事都讓您來決斷,那才叫事兒多呢,皇上您就不要抱怨了。”
“唉,對了,蕭王爺呢?”她又問。
蘇公公搖了搖頭:“這、奴才不知道!”
蕭王爺去哪兒又用不着給他報備,再說,他也不敢問啊!
蕭沐宸不在?她眉眼挑了挑,笑嘻嘻地對着蘇公公說道:“你去翎南宮把小王爺給我叫來!”
左右蕭沐宸不在,讓小寶再幫她一起把這些折子處理完,蘇公公應聲退了出去。
他剛走,外邊就有人來報,說司徒公子回來了。莫子翎趕緊讓請了進來,她這正愁沒有理由偷懶呢,司徒落回來的太是時候了。
就見司徒落大步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那個蒙了面紗的南疆司巫。
看見莫子翎,司徒落故意行了個大禮,說道:“草民參見皇上!”
“起來吧!”莫子翎好笑地看着司徒落,然後打眼看向他身後的司巫,那司巫眼神思考了一下,這才也跟着上前行了大禮,說了一句:“南疆司巫烏蘇參見皇上!”
“你叫烏蘇?果真是南疆的司巫大人?”莫子翎起身從桌案後走了過來,擡眸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問道:“可否将面紗摘下來?”烏蘇看着她猶疑了一下,最後還是伸手把面紗摘了下來。莫子翎定睛一看,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也就是年紀大了些,若再年輕個十幾歲,活脫脫就是一個鬼鬼的翻版啊。不對啊,她轉念又一想
,記得蕭沐宸說過,如影的娘是南疆的司巫,但是鬼鬼卻跟這個司巫長得如此相像,所以也就是說,鬼鬼也是她的女兒?
看她這般吃驚的表情,烏蘇已經明白了什麼,嘴角抿了抿說道:“皇上,是否覺得烏蘇跟一個人很像?”
莫子翎不喜歡繞彎子,見她這麼問,便直接說道:“我原本以為鬼鬼的母親隻是南疆的一個巫女,卻沒想到,她的母親竟然是司巫大人。”“沒錯,她的确是我的女兒,當年我生下她,本是要留她在南疆做我下一任的司巫,可是被鬼雲這個老賊給偷抱了去,一藏就是十幾年。”說起鬼雲,烏蘇還是恨得牙癢癢,這個老匹夫,不止偷走了她
的女兒,連她作為司巫的信物都給偷走了,害她這麼多年一直以各種理由搪塞着族長大人以及那些向來對她虎視眈眈的人。
如今終于得到了雲皿玉璧的消息,叫她怎能不心急!“這你也不能怪他,誰還沒有點自尊心啊,何況是個男人!”後邊兩句莫子翎完全是壓低了聲音說的,她是早就知道了南疆的巫女可以找幾個丈夫的,想想大概司巫也可以一樣,看鬼鬼和如影的爹就知
道了,不管他們是自願的還是被烏蘇瞞着的,但總歸這種情況對一個男人來說,還是很難接受的。
不過幸好烏蘇碰上的這兩個男子還都算是脾氣好的,一個帶着孩子跑了,另一個則選擇了沉默。也是這種在他們看來丢面子的事,想必也沒誰會願意大肆宣揚出來。
“皇上這話什麼意思?”烏蘇裝作一臉詫異地看着莫子翎問道。“沒什麼意思!”莫子翎打了個哈哈,她既然說了鬼鬼的事,卻絕口不提如影的事,自己當然不會先說,又說道:“司巫大人是我南疆的附屬之地,朕隻想知道,司巫大人為何會跟西蒙國的那個人妖太子
混在一起!”
烏蘇眉頭擰了一下,沒太聽懂她說的人妖是什麼意思,但是心裡倒是明白她說的是西澤:“皇上是誤會了。”莫子翎在觀察對方的同時,烏蘇也在考量她,她發現這個新繼位的女皇比較特别,看着不像是不好說話的樣子。隻是那天晚上她也親眼看到莫子翎親手為如影破除自己的蠱毒,那一刻幹淨利落,一點
都不帶含糊的,所以這個女皇看着大大咧咧,實則還确實是有點本事的。當初她跟西澤,不過也是對方先找上她的,說他得知了雲皿玉璧的消息,并且把對方誇得多麼多麼地厲害,不好對付,不通情理雲雲,才讓自己答應跟他暫且合作。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小女娃娃才這
麼幾天就當上了南蒼國的皇上,倒是印證了西澤的其中的一句話:的确不簡單!隻是她既然做了南蒼國的女皇,而她的南疆又隸屬于南蒼,雖然打從殷堯那個時候開始,南蒼國就沒有給南疆多少好處,對于南疆的自主獨立也沒有怎麼反對,但是名義上總歸是南蒼國的附屬小國。
她這麼一想,倘若雲皿玉璧真的在莫子翎的手上,看在都是南蒼國人的份上,她斷沒有不交還給自己的道理,畢竟整個南蒼國都是她了。
于是把自己跟西澤之間的這些事跟莫子翎說了一遍,後者呵呵笑道:“我就說嘛,司巫大人看着這麼明事理的人,怎麼會跟西澤那種僞君子一起做事。”烏蘇小心地看着她,莫子翎說完,眼珠轉了轉,伸手從自己懷裡把那枚假的雲皿玉璧拿了出來,放到烏蘇面前說道:“司巫大人,我聽說這雲皿玉産自你們南疆,不知道這一塊算不算是上好的精品,還請司巫大人幫着看看。”